《神探皇后·续》文晴

6、第六章：危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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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晴的举动，显然触发了禹治的怪毛病。如她所愿——这样，他就没有闲暇带自己去哈麟族人的地界吧。
　　“不要带我去哈麟族。”她又一次向他靠近，半似入戏的乞求。
　　禹治以为她是认真的，只是来不及多想，他身体里的雄性需求已然让他难以控制自己不安的情绪。终于，他匆忙丢出一句“改日再说”就急急飞身离去了，往明州城内的方向，如同一个中毒深重的人，急需找到救命的解药。
　　文晴只见远处的林子，惊起了一群鸦雀。她忍不住笑出声，尽管自己被“抛弃”在这荒郊野外，她也丝毫不担心独自一人回去会遭遇什么强盗土匪之流。

　　她心情好极，轻轻松松就往回城的方向走。偶尔会有来往的路人经过。他们见这么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没有行李没有丫鬟妈子跟着，就这么一个人走，无不多看两眼。

　　索性有一辆去往明州城的马车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透过窗帘，文晴可以看到一对眼光灼灼的双目正略含深邃的笑意打量着自己。届时，从马车里面却是走出一位充盈着异域相貌的蓝眼睛男子。

　　他一手放在胸前，礼貌地向文晴鞠了一躬说：“这位美丽的姑娘，我可否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
　　从他口里说出的话，全都是第一声——他不是汉人。单看他的衣着打扮和尤其分明的五官，文晴也知道这一点。
　　文晴点头而笑友好回应：“问吧。”
　　“你为什么一个人走在这人烟稀少的马路上？不会害怕吗？”
　　这个问题太无关紧要，文晴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答，想了想只得胡乱编了个理由轻描淡写告诉他：“我来这野外看看冬日之景，正要回城。不知阁下是什么人？”
　　“我是巴冈商人。他们都叫我福郎克。”

　　巴冈是依赖哈麟族而存在的弱小部落。

　　福郎克简单介绍完自己，就回头看看马车里的人接着对文晴说：“里面这位是我在哈麟丝绸生意上最大的客商，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沐尔奇多多。沐尔奇说，姑娘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言及此，他话语的中心点便都转向了对沐尔奇多多的介绍和炫耀。

　　文晴方才知道，他们是要与自己搭讪来着。
　　“你朋友怎么不出来透透气？”出门在外，多认识几个人就能多几条人脉。因此，文晴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木朗奇一听这句话，就连忙转身，向车里的沐尔奇多多传达了文晴意欲结交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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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尔奇多多终于走出马车。
　　他衣冠楚楚，身着暖和的狐裘披风，身材高大魁梧，三十左右的年纪，脸上麦色的肌肤把那张刚硬的脸映衬得有些孤傲自负。事实上，除了穿着，他的样貌基本上跟汉人无异，如同许多哈麟族人一样，而不像巴冈人，有着典型的西方人的面孔。

　　“敢问姑娘芳名？”他说话也跟汉人没有差别，甚至那礼仪性的一揖也是汉人所习惯的。
　　“你叫我王夫人即可。”文晴笑着说。
　　沐尔奇多多愣了一下，问：“你已嫁人？”
　　文晴点头。
　　沐尔奇多多心底一定觉得可惜，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很快笑了，也不再多问什么，径直邀请道：“我们也要去明州城，很乐意顺道载你一程。不知王夫人赏不赏光？”
　　“有这么好的事，那我还犹豫什么？”文晴微微笑。

　　坐进二人的马车，她就对哈麟族的风俗民情表现出十足的兴趣。索性沐尔奇多多也愿意跟她畅谈，只是言语间，多半含有对哈麟族的夸耀，有些时候，他甚至流露出了小觑大鑫国的情愫。
　　文晴没有在意，能避免争执就尽量避免。这样一路，也便很快到明州城了。

　　沐尔奇多多和富郎克是来明州城进货的，自然要住客栈，文晴于是向他们介绍了自己所在的那一家，方便日后交流。

　　到天黑的时候，林光才从外面失落地回来，一回来见着文晴和两个外人在一起几乎吓一跳。
　　“想必这位就是王老爷？”沐尔奇多多这样以为，将林广打量一阵方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并不郑重懒懒揖了一礼，几乎含有几分瞧不起。
　　“不。这是我和我家老爷的贴身护卫林广。”文晴作笑解释，说着走向林广，简单告诉他沐尔奇多多和福郎克的来历，而后低声吩咐：“你现在去一趟刑狱衙门，帮我打听清楚那两名哈麟族人临死前吃的是些什么样的饭菜。”
　　林广犹豫一阵，终于应声去了，走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告诉她：“我已在城里做好标记，林阔自会带老爷他们来客栈。夫人没什么事，还不要出去才是。”
　　文晴左耳进右耳出，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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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沐尔奇多多和福郎克邀请文晴同桌共食。
　　由于明洲城西面临海，盛产海鲜，哈麟族人所在的东面则被大山环绕，吃到海鲜并不容易，因此，二人这次来了明州，必当好好享受一番。一桌盛菜，都与海水相关。

　　待到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小二笑呵呵跑了过来，看着沐尔奇多多和福郎克热情地问：“二位不是汉人吧？是否需要来点水果？”
　　“噢？”富郎克有些吃惊，“你们汉人饭后也吃水果？”
　　“倒也不尽然。”小二依旧笑着，告诉他：“只是我们店里来往的异域商旅颇多，掌柜的让咱特意准备了一些。”
　　“那你们有些什么样的水果？”沐尔奇多多问，“有没有金果？”
　　“有。”小二拉长音调，还呵呵笑说：“金果是哈麟族人最喜欢的水果，小店岂能没有？”
　　“那来几个金果吧。”
　　“好嘞……”

　　“且慢。”富郎克却是制止，而后危险地压低声音告诉沐尔奇多多：“你忘了吃海鲜的时候吃金果会致命？”
　　沐尔奇多多惊愣一下，但很快还是满不在乎说：“少吃点儿应该不成问题吧？”
　　“用汉人的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啊。”富郎克还是规劝。
　　沐尔奇多多皱了皱眉，终于听了，只得让小二弄来一些别的水果解谗。

　　金果其实就是柠檬类果实。用现代术语解释，文晴知道，富含维生素Ｃ的食物与富含二钾砷的海鲜结合，会形成三钾砷，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砒霜……

　　“砒霜？”文晴陡然想到莫名在大牢里中了砒霜之毒的两名哈麟族人，不禁喃喃出声。
　　听到她的嘀咕，富郎克脸上顿时闪出一抹惊异之光问：“王夫人也知道其中微妙？”
　　沐尔奇多多也惊疑地看向文晴。
　　“偶然在医书上看到过。”文晴忙笑了笑，轻描淡写道一句即便反问富郎克：“你呢？”
　　富郎克笑着，嘴上却没有答，样子像是在思虑什么。
　　“你们汉人的医书上竟有这样的记载？”沐尔奇多多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气。
　　“是啊。”文晴答，“不过具体是哪本医书，我就不记得了。”
　　沐尔奇多多会意地点头，旋即吃着水果，也便没有说什么。

　　文晴也坐不住了，很快找了个借口就出得客栈，去刑狱衙门找萧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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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她遇到了从衙门回来的林广。
　　“夫人去哪儿？”
　　“衙门。”文晴没有停留，“萧孟在衙门吧？”
　　“在。”林广应声疑惑地跟上，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文晴就要他告知他了解的一些情况。他说：“萧大人还是查不出两个哈麟族人如何在大牢之中中得砒霜之毒。唯一的线索是，喝水的时候，其中一个哈麟族人说了一句话：这水怎么有种金果的酸甜味。因此，萧大人认为，他们喝的水被人做了手脚。”
　　“那他们吃的饭菜当中，是不是有海虾或海蟹什么的？”文晴问。
　　“确有海虾。”
　　“那就是了。”文晴更加确信内心所想，一边加快步伐，一边跟林广简单解释。

　　见到萧孟，文晴将情况详细告之。听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于是，文晴当场提出拿牲口做实验，直到牲口暴毙，他们才信服。
　　显然，知道这点知识的人不多。

　　“这么看，是真有人在他们喝的水里放了大量的金果汁？”萧孟微皱眉头，接着说，“哈麟族人对金果的酸甜味道习以为常，当时喝下去也便没有多想，而大牢中黑暗，狱卒也看不出水的颜色。一切都解释得通。”
　　“凶手必是一个了解金果和海虾不能共食的人。”胡三刀意气风发，找出范围，即便大有干劲。

　　查人抓凶的事，文晴就没有再多管。告知衙门这么重大的发现已经很了不起了。事实上，她有一种毫无根据的预感，需要她慢慢去观察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没有在衙门多呆，很快就要回客栈去。

　　一路跟林广说着话，却突然听他警觉起来说：“夫人小心，好像有人跟踪我们，而且不止一人。”
　　话音刚落，从四周墙垣上便飞身下来了十几个白衣女子。
　　文晴一见就知道，她们是来挟持自己到哈麟族做人质的，忙对林广说：“她们不会伤害我，但你一定要把她们打败。”
　　“夫人放心。”林广按兵不动，以守为攻，谁过来打谁。

　　然而，白衣女子好对付，可黑衣女子一来，情况就转变了。单凭林广一人，根本没法跟她们两拨力量周旋。
　　文晴三脚猫功夫，在这些人面前，根本连施展一下都是笑话。

　　“夫人？那是夫人！”紧要关头，一声久违而熟悉的丫头片子的声音在远处响起了。
　　文晴扭头一看，发现是小桃，还有李检和林阔，怜扇等人。
　　看到李检，她只觉一阵感动。
　　林广如是。

　　几个会武功的人一旦投入战况，情势便急速扭转了。白凤宫的人见状也没硬拼，很快便逃走了。
　　李检等人来得很及时。要不然，文晴只怕难逃一劫。

　　空寂的街道上，“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李检伸手抚上文晴的臂弯，眼里充盈着兴奋和喜悦，同时满含关怀问：“你没受伤吧？”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一刻也不肯移开。
　　“没有。”文晴望着他，也是满满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