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Beta，但万人迷》雾京

63、搜查档案室

　　景遥抬头一看，正是诊所的档案室。

　　景遥拨弄了一下档案室的锁。

　　“话说回来，我还忘记问了，你们警署监狱里的锁，为什么用的是旧式锁，不用密码锁，或者生物锁？”

　　兰斯说：“你觉得生物锁会比旧式锁更安全吗？”

　　景遥反问：“不会吗？”

　　兰斯伸手勾住锁头，“这种旧式锁，往往需要钥匙才能打开，但是现在，基本上家家都是密码锁或者是生物锁，你看看刚才亚当的技术，就知道这些锁式也不是绝对安全的，还不如这种没人用的锁，至少会开锁的人微乎其微。”

　　“不过，你居然会开这种锁，倒是让我意外。”

　　景遥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开这种锁，蹲下来捏着锁头观察片刻。

　　“你有带铁丝吗？或者其他的比较硬的细长的物品？”景遥问。

　　兰斯摇头，“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确实，他们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没必要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没有铁丝，景遥也没办法撬开这个锁。

　　兰斯抬了抬下巴：“起来，站远点。”

　　景遥疑惑道：“你要干什么？”

　　“你站远点就是了。”

　　景遥依言起身，站到了兰斯身后。

　　兰斯双手揣兜，黑色长靴一脚揣在档案室的铁门上，砰地一声，整扇门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景遥：......？

　　景遥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兰斯，竟然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开门，真是出人意料。

　　兰斯也没管景遥，径自走进档案室。

　　景遥跟着跨了进去，追问道：“你不怕把智能机器人都引过来吗？”

　　齐澜安装的那些智能机器人不仅仅是护工，也是护院，兰斯踹门引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触发诊所的警报系统，要是把那些智能机器人引过来，他们两个可就插翅难逃了。

　　兰斯瞥了景遥一眼，“你当亚当是干什么吃的？”

　　景遥对他们主仆之间的默契不甚了解：“所以你让亚当去做什么？”

　　“外面没有智能机器人过来吧？”

　　景遥扒着门框往外看了一眼，“没有。”

　　兰斯点了点头，“那他应该把警报系统破坏了。”

　　景遥：......

　　“兰斯，”景遥停顿片刻，换了个称呼：“道森特署长，我们是来查探的，不是来破坏人家的房产的，我觉得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太地道。”

　　兰斯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和齐澜这种人，讲什么风度？”

　　景遥顿时哑口无言。

　　兰斯的目光掠过一排排档案柜，问道：“你想找什么？”

　　景遥说：“我猜测齐澜应该在利用希尔的腺体资料做什么研究，但是这个研究很隐秘，他应该不会在希尔的病历档案上呈现，恐怕得一个个看了。”

　　兰斯嗤了一声：“真麻烦。”

　　嘴上这么说，行动却很直接，从入门第一排的档案柜上开始找，指挥景遥：“你从最后一排开始，快点，速战速决。”

　　兰斯这颐指气使的毛病还是一模一样，但时间紧迫，景遥也没和他在这种事情上纠缠，走到最后一排，一本本档案地查过去。

　　昨天到今天，景遥几乎没合过眼，一翻阅档案困意就止不住地涌上头，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但还是撑起眼皮，强打精神查看这里面的档案。

　　档案室里安静地针落可闻，只有翻阅档案的声音在空气里传播，让彼此都知道双方的存在。

　　“你觉得，齐澜会把这么重要的资料封存的档案室里吗？”兰斯的声音透过重重书架，传到景遥耳朵里。

　　景遥又打了个哈欠，说：“不知道。”

　　兰斯翻页的手一顿，“万一做了无用功呢？”

　　“这份资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研究是在齐澜自己的诊所进行的，并没有和帝国第一医院合并，你觉得这是为什么？”景遥反问道。

　　片刻过后，兰斯的声音传来：“因为他想独自研究这项技术，提升自己在医学界的地位。”

　　“这一点我同意，齐澜是个非常在乎自己名声的人，他对医学研究有着近乎狂热的激情，如果腺体培育这项技术真的能够完善，那么齐澜将是腺体学领域当之无愧的大拿，他不仅不会被追究私自利用人体开展实验的责任，反而会成为达官贵人竞相追捧的对象，整个帝国的英雄。”

　　小小的腺体移植手术满足不了齐澜的野心。

　　“这份资料这么重要，齐澜一定不会把它随意搁置，”景遥道：“我不一定确定齐澜会把那些资料放在这里，但我能够确定的是，那一定是一份纸质资料。”

　　“哦？为什么？”

　　“因为门口那把锁。”

　　兰斯已经查看完一排架子上的档案，往前前进一排，拿起一份资料继续翻阅，一边问道：“那把锁有什么讲究？”

　　“你刚才说了，那种老式锁头最便利的地方在于安全，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也就是说，齐澜会在自己认为最重要的地方，用上这种形制的锁，他在办公室的门、病房的门，都用的是生物锁，只有这里，用的是老式锁，所以这里对齐澜来说，应该非常重要，这是其一。”

　　“其二，齐澜用于引导我去窃取的那份假的腺体移植手术的资料，是纸质资料，”景遥分析道：“齐澜应该是非常依赖纸质资料的人，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资料，应该都是纸质的，他会认为纸质资料更为安全，至于电子资料，多数应该只是存档备用。”

　　“为什么纸质资料会比电子资料更安全？”

　　“这你认为老式锁比生物锁更安全是同一个道理，现在科技过于发达，贮存在终端这些电子产品上的资料只要一个普通的代码，就可以轻易破除，窃取机密，不如纸质资料封存来得更安全。”

　　景遥因此大致可以判定，齐澜关于腺体培育的资料，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但天不作美，将欲破晓，景遥和兰斯几乎找遍了整间档案室里的资料，把眼睛都要看花了，也没看见那份资料一星半点儿的痕迹。

　　景遥瘫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眼皮耷拉着快要睁不开了。

　　兰斯有轻微的洁癖，看着景遥丝毫不嫌弃地上脏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屈膝站在档案柜旁边，给亚当拨了通讯。

　　亚当那边也没找到任何线索，调查进度迟缓。

　　“你先不用找了，现在会警署调动一队警察，先将诊所封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兰斯雷厉风行地吩咐了亚当，随后把景遥从地上拽起来。

　　“这里的事情先放一放，我送你回学校。”兰斯说。

　　景遥勉强睁开一条眼睛缝儿，“嗯？送我回去，可是东西还没找到呢。”

　　“以你现在的状态，能找到什么东西？”兰斯嗤笑：“说不准就是你看的那边遗漏了线索，我还得再看一遍，你回去睡一觉，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查到线索的。”

　　景遥确实困得不行，脑子也快转不动了，没拒绝兰斯的好意，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回学校了。

　　景遥一上车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兰斯从后备箱里给她拿了条毯子披上，又给她系好安全带，盯着景遥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睡着的时候倒是挺乖的，醒着的时候只会气死人，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奇怪的Beta。”

　　兰斯平稳地驱车离开，一路上开得相当稳当，生怕吵醒正在熟睡当中的景遥。

　　就连最后停在宿舍楼下的刹车，都是轻柔减速，一点震动感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把景遥慢慢拢进怀里，靠在他的胸膛上，连人带着毯子一起搂住，从车里抱出来，走进景遥的宿舍。

　　兰斯知道景遥住在哪一间，这或许就是学生会会长令人嫉妒的特权吧。

　　兰斯把景遥轻轻放到床上，给她脱掉鞋和外套，又拉开被子盖好，细致地掖了掖被角。

　　然而这些，景遥一无所觉，睡得人事不省。

　　兰斯又静静地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半天，直到终端震动，才走出了她的宿舍，回去继续工作了。

　　景遥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但被窝里的气息是她所熟悉的，让她感到安心和放松，于是接着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却醒不过来，只能顺着梦境走下去。

　　她推开门，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坐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支枯萎的香水百合放在床边。

　　她朝她笑，说：“过来呀。”

　　景遥走过去，她说：“你看起来很苦恼呢，你在苦恼什么呢？”

　　景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摇头说：“没有什么。”

　　“是吗？可是你看起来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不开心吧。”

　　“可是得到了，你会开心吗？”她反问。

　　景遥愣了愣，得到了她会开心吗？

　　景遥也不知道。

　　她温柔地笑着，抚摸着景遥的头发，似有若无的，轻轻地拂过。

　　“别不开心，我希望你一直都能开开心心的，即使......也不重要。”

　　即使什么，景遥没有听清，她一抬头，那个人就消失了，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景遥慢慢地睁开眼睛。

　　微风透过窗台的缝隙扬动窗帘，午后的阳光星星点点地落在景遥的床边，浮动的尘埃在空气里无规则地跳动，如同散漫的音符。

　　再一次梦见景迢了。

　　景遥凝望着半空，很想问她一句，如果能够沉冤昭雪，她会开心吗？

　　可是景遥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景遥下床去阳台洗漱，窗外一支梅花枝透过阳台的铁网罩伸进来。

　　梅花枝上长着几个含苞待放的花蕊，嫩嫩地吐出一丝微红，含羞带怯，半遮半掩，却生机勃勃。

　　不像是景遥在希尔床头见到的即将枯死的香水百合。

　　景遥去抚弄花蕊的手指微微一顿。

　　香水百合？

　　景遥丢下牙刷，匆匆拿起终端拨了电话出去给索伦别墅。

　　“老管家，您最近一次去诊所看希尔是什么时候？”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您去看望希尔的时候，会带什么东西？”

　　“您确定，齐澜不允许您带任何东西去吗？”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挂断电话后，景遥又马不停蹄地拨给了兰斯。

　　“什么事？”

　　“我也许知道齐澜把资料藏在哪里了，”景遥握紧终端，郑重道：“马上去找诊所里有香水百合的地方，齐澜一定把资料，藏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