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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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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霸占佐久早的所有东西，心存妄想自己有一天可以取代他在她母亲心目中的位置。
仿佛我吃了佐久早母亲为他做的便当，用了他母亲给他买的文具，我就迟早有一天能变成佐久早圣臣。
唯独有一点关于佐久早的东西，我非但不想要，还非常排斥和厌恶。
就是他穿过的旧衣服。
我母亲似乎和佐久早的母亲闲聊得知，因为男孩子身高长得很快，很多衣服穿不上几次就得扔掉的消息。
于是在她和佐久早的母亲委婉表达了我们家的困境后，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大概往后都无需为我的衣服开销多花一笔钱的好消息。
穿上了佐久早‘旧’衣服的我，内心始终觉得自己低他一等。而内心越是不平衡，我背地里就欺负他越狠。
关于欺负佐久早这件事，我有意为之。
奈何佐久早像是雷达出现了故障，他全都照单全收，所以根本没达到我心中预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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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小一年级去动物园春游的时候，同学们都带着家里给他们做的美味便当，或是商店里买的精致三明治。
只有我，带的是我妈妈上完超市夜班后带回来的临期黑麦面包。
没有哪个小孩子会喜欢卖相既不好看，吃起来也很硬、难以下咽的黑麦面包。
我也不例外。
当我看到佐久早的便当里，不仅有小孩子爱吃的炸鸡排和咖喱丸子，还有为保证营养均衡，色泽鲜艳的蔬菜水果的一瞬间，我很没节操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我想那一定是佐久早母亲，一大早用心为他准备的便当。
羡慕之余，我头一回没有产生嫉妒的情绪。我只是想要拿着我的黑麦面包赶紧远离他，远离所有人，有多远就多远。
我跑到了鼬科类动物馆内。
蹲在角落里准备尽快吃完我那令人毫无食欲的面包时，佐久早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牵起我的手走到馆内可以落座的地方，然后把他的便当放到了我的腿上。
......
我纳闷了。
这人该不会是被我抢习惯了，患上了我妈爱看的狗血里的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
我瞪着一双没什么杀伤力的圆眼看向佐久早。他没有看我，倒是拿走了我手里面的黑麦面包。
我的良心似乎还没有彻底死透。
我听见自己对他说：“这个很硬很难吃！”
“我知道。”
佐久早淡淡回了我一句，他从来不会和我或是别人说很多话，就像是说多一句话他就会死一样。
既然知道干嘛还执意要吃，又不是没好吃的便当，我不理解。
佐久早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想试一下。”
“试？”我很快找出了他说话的漏洞，“你不是说你知道这个很硬很难吃吗？”
“......”
难得见到佐久早一脸被我问住的表情。他没再理我，而是拆开了面包的包装，直接咬了一大口。
出于他把自己的美味便当主动上供给我的行为，我也产生了些许的道德感。我擅自拿起他的水壶，跑到馆内免费饮水机接了一大壶水。
但凡一看到佐久早把水喝光，我就殷勤跑去主动帮他接水。
不知不觉，佐久早喝了三大壶水，我没忍住感叹了一句：“你可真能喝啊！”
佐久早喝完了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给了我一个颇为无语的眼神。
愉快的过完了午餐时间，下午的时间就不这么愉快了——
老师说过组员尽量不要分开行动。
因为佐久早中午喝了太多水，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得陪着佐久早去尿尿。因为我和他是一组。
当然，我只是在男洗手间门口等他。
一开始，佐久早碍于他自己的形象，只是让我在原地等他，我却不干了，非要搬出老师说过的话来压他，他只好让我站在男洗手间门口等他。
第一次，他还会让我站的离门口远一点。
到第三次，他已经放弃劝我站远一点的想法。
等到他出来，我突然一脸平静看着他，说道：“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就知道女生从小到大的弱点可能都不大一样、会变化，但男生的弱点都非常统一。”
佐久早提了提眼皮瞥了我一眼，等着我说下去。
“你们男生的弱点从小到大就是你们的小鸡鸡。”
“！！！”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能在佐久早脸上看到惊恐震惊的表情。
然后我就发现了，其实佐久早的眼睛也很圆，只是平日里他总是习惯性耷拉着眼皮，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才会让我以为他是死鱼眼。
“难道不是吗？”
说实话，我很乐意看到佐久早被我吓到的表情，这让我内心莫名骄傲又得意。
“我计算过，就算男生和女生喝的水量是一样的，你们男生上洗手间的频率就是比女生高，你们的小鸡鸡好像根本憋不住尿，是不是？”
我知道，在佐久早眼里，我这会儿就是一本正经不顾他死活的打开了话匣子。
“像我，我就特别能憋尿，你看我今天是不是到现在都没上过洗手间！”
说这话时，我的骄傲达到了顶点，仿佛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点可以赢过佐久早。
可佐久早却似乎对于在这个问题上的输赢一点都不在意。
他一脸认真看着我说：“憋尿对身体不好，你不要憋尿！”
7岁的佐久早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玄幻又震惊。
甚至都忘记礼貌用语了，也被你影响到连带着说尿不尿的。
但他确实被你连续说出的‘小鸡鸡’吓到了。
他是知道，作为女孩子你的确很生猛，毕竟不生猛你就会受到别人的欺负，但他着实没想过，你会这么生猛。
“你现在有尿的话去尿，我在这里等你。”佐久早说完这话，甚至还想接过我的背包，只不过被我避开了，“我现在没尿。”
“好吧。”佐久早却好像还是不放心，比我高了大概一公分的他朝我的脸庞探过来，“待会你如果想尿尿要跟我说。”
这次轮到我用无语的表情看他了。
莫名其妙！
我想尿尿直接去洗手间就好了啊！干嘛还要跟他说啊？但碍于佐久早貌似说这话时也没怎么经过脑子的样子，我难得没有怼他，说他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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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久早当然知道我很会在他母亲面前卖乖表现。
换做一般小孩，早就大吵大闹非要在他母亲面前和我争个死活。
佐久早不是一般的小孩，他不仅是个隐性的哑巴，似乎脑子还有点问题，俗称傻。
——因为他不仅不闹，还会帮我制造很多机会在他母亲面前卖乖和表现。
我很确定，他并不想要和我换母亲，所以当我绞尽脑汁也没想通他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便归结于佐久早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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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小三年级的时候，班级组织了为地震灾区难民捐款的活动。
规定捐款的钱，必须是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赚到的钱，而不是家长给我们的钱。
为此我们必须制定怎么赚钱的一整套完整的计划给老师看，防止作弊。
我和佐久早已经习惯了做什么都是一组。
毕竟只有我不会嫌他话少，他也不会嫌弃我时常听不清别人说话，总得靠我特别近和我说话。
在我提出了收废品卖、卖唱或是表演杂技后，一一被佐久早否决了。我说不公平，我也有否决你的否决权的权力。
他无奈叹气说一个组就我和他，否决来否决去只会没完没了，干脆提出了做饼干拿去卖的想法。
于是，整个周六我都呆在佐久早家，用他家的超级无敌大烤箱制作饼干。
佐久早的妈妈忙前忙后给我们打下手时，我和她有说有笑，反倒衬得在一旁手里的活没停下来过的佐久早，是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小男仆。
饼干一盘接着一盘出炉，为确保明天可以出门卖饼干，我和佐久早开始哼哧哼哧将饼干装进礼品袋，还得打出漂亮的蝴蝶结作为一个吸引人的特点。
这个时候，手笨和手灵活的人就能很好区分开了。
手指灵活的人，佐久早圣臣。
笨手笨脚的人，我。
......
怎么都打不好蝴蝶结的我渐渐急躁。
人一急躁，干什么都不顺，看什么也更不爽。尤其是当我看到一旁的佐久早，一个接着一个打出如流水线上完美的蝴蝶结，我更急了。
我一边抓着礼品袋上的两条绑带重复缠来绕去，一边又因为男款衬衫的衣袖过长，无意识不停去蹭着桌角试图捋上去。
佐久早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挪到我旁边，就在我以为他要帮我时，‘不用你帮’的话还没说出口。
佐久早越过了我手中的礼品袋，手抓住我的袖口，然后开始帮我折袖子，折完左边，又眼神示意我伸出右手。
我没好气解释：“你的衣服袖子都太长了，每次我穿上就得不停折袖子，久了袖子就会变得皱巴巴，看上去很旧。”
说完，还不够解气，又阴阳了一句，“不过我本来穿的也都是你的旧衣服。”
哑巴佐久早终于帮我把袖子折好了，他听到我说的话。
傻子如佐久早，这次却听懂我话里带话。
才9岁的佐久早，眼睛已经很会摄人心魂，明明是形状姣好偏可爱的圆眼，当他久久注视着我时，愣是沉静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双方憋了好久，佐久早先开口问我：“你想看我的手腕...很厉、奇怪的地方吗？”
他一句话说得遮遮掩掩，断断续续，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点了点头看向他的手腕。
然后，佐久早将自己的衣袖捋上去，将他的手伸到我面前，我等着他做下一步，他却一点都不急，于是我催他：“快点啊，给我看看哪里奇怪！”
催促时我看向他，他也正在看我。
佐久早注视着我的眼神变得小心翼翼，他请求我，“那你待会不可以嘲笑我噢。”
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佐久早圣臣，竟然有一天会请求我？！
我乐开花了，我没想掩盖自己的好心情。我知道我很坏，为了看到他到底哪里可以被嘲笑。
但是往往都是我被人嘲笑是聋子，虽说佐久早也会被人说是哑巴，但其实他不是，所以根本不算嘲笑。
我使出了毕生的最佳演技笑着哄他：“不会的！你赶紧给我看看！”
然后，我就看了心心念念的画面——佐久早将他自己的手腕翻转到一个常人无法翻转的角度给我看！
我也终于开心了！
佐久早见我光顾着笑，他倒也不恼，抬起眼隐隐期待看向我，嘴角也微微扬起。
“我笑是因为觉得很神奇，不是在嘲笑你噢！”
“嗯。”佐久早笑了，“我知道。”
自此，穿佐久早旧衣服这件不开心的事因为佐久早奇怪的手腕，被我抛之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