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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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
司马超群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微风拂过时花木间温柔的低语，那使得他脸上的迷惑之色都显得诱人起来。
卓东来喜欢司马超群喊他的名子。
流水从不会喊他的名子，而他的属下或者是敌人们也不会用这种充满怜惜的语调喊他，司马超群愿意喊他的名子，这至少表示在司马超群的心里已将他当做一个人，而不是其它什么别的东西。
──既不是神，也不是鬼。
所以卓东来笑了，他笑着往前进了一步。
司马超群却往后退了一步。
卓东来进、司马超群退，卓东来再进、司马超群再退……
两人原本是挨在门边，然而在这一进一退间，卓东来已将司马超群逼入房内，当背部抵到冰凉坚硬的墙面时，司马超群才惊觉到自己实在是退无可退。
──魂之所牵、梦之所系，情到极处之时，无论是皮骨还是血肉都会毫不吝惜地任其侵占夺取。
司马超群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弱点都要被翻搅出来，他当然可以反抗或者是说出一些冰冷刻薄的话来，可此时此刻他只能勉强地吐出两个字。
「……放开。」
「不行。」卓东来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如雨乐轻吟。
平日里若有人听到卓东来说话，往往只觉其语音阴柔如新生的芒刺，隐含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凉薄意象，所以绝少有人注意到当卓东来这样低声呢喃时，那声音美得足以令人癫狂，宛如藏在水晶宫中的珍宝，虽然泛着华美的光泽，对岸上的人而言却是虚幻的危险梦境。
司马超群和卓东来实在靠得很近，近得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摸到卓东来的脸，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年少之时，他与卓东来一向不分彼此，那时的卓东来并不需要用恭谨生疏的态度来维持永远不败的英雄尊严，也没有人会时刻关注他与卓东来是否好到不该，所以司马超群待卓东来的心还是一片澄澈的，正如供于佛前的白莲。
失去了以后才会知道什么叫失去，少年最后还是成长起来。
温热的气流缠绕在司马超群的耳边，并没有完全消失，他不得不将未受到挟制的右臂横在胸前，试图隔开一些距离，尽管他的心还是和数十年前一样，多么的想摸一摸那张脸。
卓东来只见到司马超群偏过头时所露出的那一段苍白洁净的颈项。
卓东来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这双杀了人之后不会有一丝鲜血的手，指腹却像沾着朝露的花瓣一样柔软，又或者只是雾气，会温柔的亲吻着远山，这手一寸一寸地抚过司马超群的脖颈，很是从容的样子，可是捉住司马超群左臂的另一只手却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甚至是加重了力道，彷佛司马超群此刻的痛苦无助正是他所享受的。
「你要背叛我吗？」
司马超群无法回答卓东来的问题，他的脸色愈发得难看起来，额上已滤出了细细的冷汗，卓东来抚慰着他的动作很轻柔，手势优雅如琴师拨弄琴弦，然而几乎是在同时，他左臂的骨骼发出碎裂的声响。
可是司马超群并不感到恐惧，恐惧当然不是这样的。
司马超群幼年时曾经差点死在一头狼的利齿下，那头狼本来打算一口咬断他的咽喉，当时他反射性的拿手臂挡了一下，才没有立刻成为狼的盘中飧，但无论他怎么搥打挣扎，那头狼都没有松口的意思，手臂上的鲜血流下来滴进了眼睛里，导致他的视野里只有一片的红，双眼又热又痛，即使想要高声喊叫，喉咙里也只能发出咯咯的干涩声响，那才是恐惧。
其实恐惧从来不是这个世上最糟糕的事，而这个世上最糟糕的事也不是恐惧所能形容的。
卓东来的手指还在继续往下，很快的遇到了阻碍，可是他并没有停止，依然耐心而细致的维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那柔软的衣物不堪重负，终于慢慢的分开一条线。
司马超群虽然不会恐惧卓东来，可是他的心中还是产生了某种情感，那种微妙的情感使他感到抗拒，但他愈是抗拒，就愈是能感知到卓东来指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从下颔到脖颈，再从脖颈到锁骨，划过胸膛以后，就只剩下那条独木难支的腰带，司马超群只能放弃与卓东来隔开距离的想法，专心阻止卓东来想要扯掉腰带的那只手。
司马超群的手心被冷汗浸得湿滑黏腻，几乎抓不住卓东来的手，这种事情实在太过荒唐，他应该要大声喝斥，可是…可是啊！
分不清是因为卓东来施加在他左臂上的压力还是因为卓东来脸上的神色，司马超群觉得心里的什么地方忽然塌了下去，再开口时只能说：「你一定要这么做吗？」语气居然是无奈的。
「是。」
言语间卓东来的唇舌就袭上了司马超群的耳廓，轻柔地囓咬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