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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反木绵 中原妖狐的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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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木绵中原妖狐的危机
“找到你了……中原的九尾。”
“我回来了~”
以为依旧没有回答,可却在紫藤花的一枝上传来了类似幽怨的回应,“你终于回来了——”依旧眼神锐利地盯着院子的某个角落,她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声音,转过脸来——几乎是泫然欲泣的。
“怎么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了。葛叶跳在他身上,兰花指轻抬:“有、有……”
一条手指粗细的白色小蛇,缠绕在紫藤花树上,吐着芯子。
“你,害怕么?”
她眯起眼睛,神情中满是痛苦。
那为什么还非要与这只小蛇对视这么久啊……抱着这样的不解,益材轻松将那条小蛇挑了下来,小蛇很乖巧地游走出了门口。
葛叶长舒一口气,惨白的脸色慢慢恢复成常态。
那,今天做点特别的料理安抚下吧~这么想着,他动起手来。
葛叶看着他安静地忙碌,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狡猾呢?一直赖在这里,每天都期待着摆上桌是什么新的东西。也许该找个借口离开了,不能对这短暂易逝的人类世界做什么留恋。这些让自己迈不动脚步的诱惑,还有应该离开的理由,种种,真的很复杂。而滞留不前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想逃避,一直等到必须面对的那一刻之前,都想逃避。
“啪、啪、啪。”几个小碟子摆了上来。
“哈球~~~这是什么东西!哈球~~~”葛叶不停地蹭着鼻头。
“青芥末,很刺鼻的吧?”还没等自己建议她不要吃这么刺激的作料,她就一口吞掉了,喷嚏打个不停。缩成一团的样子还真像个什么可爱的小动物。
葛叶索性将饭团插成一串,一口一个一口一个,“终于压下去这种味道——”猛地瞪圆了眼睛,耳朵微微一动,摇晃了两下小脑袋,“嘘——”跳窗而走。
难道……
“益材大人,益材大人!”这洪亮的声音,一猜就是恶右卫门。
益材慌忙迎上去,“右卫门,来了啊。”又搞突然袭击,都怪自己说过那句多余的话——有好鱼的话一定要先卖给我啊~不过右卫门总是会给自己送来很多他自己猎来的动物,因为自己经常为他治疗各种咬伤,他是一个喜欢打猎的家伙。
今天,又是两条新鲜肥大的鲶鱼。
“这是——”右卫门停在了门口,看着里面明显是好几个人的饭量的美食,还有古怪的被筷子插成一串的饭团。两人的碗筷,“难道你早料到我会来么?”
“不,没,是……”
“可,这碗筷怎么是这样摆的——简直就像是祭祀一样丰盛。”他的眼中略有狐疑。
“这——啊,占卜!驱魔!这是祈祷占卜啊!”故意提高了声音,却让右卫门更加怀疑。
房顶忽然传来古怪的声音,“呃、呃、呃——”还有点点灰尘落下来。
葛叶在房顶打着滚,刚才跳窗太急了,正在不停打嗝。
“鸟!布谷鸟!”益材的汗都要流下来了。
声音突然停止了。
一阵幽幽的清香飘过,一个人影站在了门前。上着白色的和服外衣,下身是红色的和服裤裙,黑发披肩,巫女装扮。
“啊!哦!”反应向来迟钝的益材,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你的……会占卜的巫女?她叫什么呢?”右卫门觉得有些古怪。
“啊?保名,安倍保名!巫女嘛,云游四方啊~”
点点头,葛叶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煞有介事的做了法式,不过外人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的。可,她却看到右卫门笑了:“既然是巫女的话,不如也为我占卜一下?”
果然不相信!奇怪,自己明明已经伪装的很到位了,只能说,这个什么“守卫右边的门”不愧为猎人。“好。”对于狐狸来说,最简单的就是探求别人的思维,不过葛叶很少使用。
“身上有些血的浊气呢,背负了很多动物的怨灵啊。”确实的,葛叶看的很清楚。指尖伸出,略微释放出自己的气息,那小小的怨灵们纷纷躲开,渐渐消失在了这股气息中。“轻松一些了么?”
右卫门抖抖肩,确实轻松了很多的样子,只不过实际的心理原因吧?巫女啊什么的,就会这一套。于是,他摇摇头。
葛叶暗中咬咬牙,若不是益材的朋友,早就打晕顺便消除记忆了。
“最近死于你手的,是一只鹿。”那是最新鲜的怨灵。
“哦?看来你之前碰到过我?”
“今天你会碰到不好的事情呢。”指了指他的肩头,一小团白色,鸟屎。
“哦?什么事叫不好的事呢?巫女什么的,说话总是很玄啊。”
这么嘟嘟嘟说了一大套,可是右卫门总是找理由,没有任何相信的意思。
葛叶长吸一口气:“你今早吃了纳豆米饭,寅时出门打猎,带了十支箭,去打猎没有任何收获之后在河边捕到了一筐鱼,打猎回来,去了小葵屋喝酒,盯着一个胖嘟嘟女子的胸部看了很久……”益材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可有些炸毛的葛叶狠狠咬他一口,结束了谈话:“怎么,要说我是跟踪狂么!”
右卫门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真准啊!果然是巫女。哈哈哈——”好可怕的女人。
客套了几句,右卫门告辞了。
不过临走前,他经过葛叶身旁,低语:“不过,巫女呢,是束发的。”
葛叶愣了一下,可,束发不是会降低灵力么!“等等!”
他回过头来,还是那张什么都不在意的脸。
葛叶迅速扯过一张纸,“真的会遇到不好的事情的,这个放在身上吧。”折成一个小小的纸人。
虽然依旧怀疑,可他仍是接了过来,走出了门。
还没走几步,一辆马车就在此时飞驰而来,与自己擦身而过。右卫门打了个趔趄,却感觉手心一阵疼痛——一块尖锐的小石头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正好将那片纸人的头部贯穿,染成一片血红。即使不愿相信什么灵异事件的他,也忍不住浑身发毛。
“呼——”益材终于松了一口气。
“安倍保名?谁啊?”
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寂寞。葛叶捕捉到那个眼神,也安静了下来。
益材微微一笑,“不过呢,狐狸果然斗不过猎人呢。不过只看长相的话……”
“不过只看长相的话,你比我更像狐狸。”葛叶描画了一下他细长而上挑的眉眼。还有那个什么右边的门比狐狸还敏锐啊,不、猎人本就是古怪存在。
“这样也好啊,以后就不用再跑出去吓到打嗝了。”她的脸上发上还有些许灰尘,本想为她拭去,可被她不留痕迹地躲开。“在房顶滚得很脏了。要不要洗一洗呢?灰土土的了。”
她却古怪的咕噜几声,“我都2487年没碰过水了,什么都黏在身上的感觉最讨厌了。”葛叶将衣服脱下来,那巫女服瞬间变成朵朵紫藤花。原来那香气从此而来。葛叶打了个响指,一阵清凉的气息过后,她又成了开始那副模样,连衣服也瞬间变了回来。
“还真是便利。”益材赞道。
黄昏时刻,出魔时间。点点妖气泛起。
是哎,平安城,就是妖魔混杂之处,到了夜晚,最好不要出门。这样的冬天,天黑的很早,只是向外看去,都有些不寒而栗。
还好,益材的气息安稳地越来越近——今天带的不是鱼。
“葛叶。”没说多余的话,将手上的包放到她手里。
打开,一件白色的衣服,一双木屐。
“试试看。”他背过身,拉上了帘子。
窸窸窣窣过后,“这是什么啊,没有缝好吧,还有这鞋子也太难穿了!”她一把拉开帘子,一只脚勾着木屐。
益材哭笑不得,“这是狩衣啊,套着单衣穿的。为了方便运动,袖子才没有完全缝合。”他突然指着那胳膊的袖口处,“这是怎么了?”隐约可以看到肌肤下有个黑色的怪异十字符号。
“这是……就是我怕蛇的原因。”忍不住向窗外看一眼,感觉,依旧是那种刺骨的冷。这样的气息,很讨厌,什么都看不透的无力感。
而此时,一个人影在夜空笑了。
“找到你了……中原的九尾。”阴森森的白牙一露,闪出一片寒意,他抬起头,看向那小小的偏僻的房子。左眼冰蓝,右眼金黄,那细长的瞳孔中,是藐视众生的眼神。手指一挥,那白蛇化为点点碎片。
刚换好了衣服,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葛叶眉头紧皱,这是……血腥气味——
“益材大人!”又是右卫门!他正驾着一个人进来,“被妖魔袭击了,就离你这里近了——”
“您是……平将门大人!快,快进来!”
葛叶看到他的瞬间,却身形一抖,恨不能缩进灶台中。
而那个平将门大人也抬起眼皮,虽然受伤严重,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盯了一眼瑟缩的葛叶。
“怎么了?”忙着烧水准备干净毛巾的益材扭头看到她的手在抖,低声问。
“没事……”怎么说,这个人有“蛇”的感觉,明明自己是吸取他人精气的狐类,却感觉自己的力量被他无意吸取。
想要抓住她的手,给她安慰力量,而她仍是将手轻轻抽回,依旧凝视着平将门身上的伤口,脖颈处有着像是被什么狠狠勒紧而出血的伤痕,但更让人感觉奇怪的,是那嘴角的伤口,散发着微微的瘴气,而平将门的牙齿也被染成了黑色,是那妖怪的血么?
葛叶走到院外,提起狩衣下摆就跳出了院墙,雨后,外边有点点的湿气。门外不远的地方,有微弱的妖气,走近了,看到两条布在痛苦的扭动着。这种妖怪,自己在大陆倒是真没见过——一个小小的岛国,奇怪的妖怪真是不少。
“就是你刚才伤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它的双眼突然瞪圆,“呲呲呲”的叫着示威。
“这孩子,即使没什么妖力也不该这么没大脑啊……”葛叶恢复了真身,手中散出点点幽蓝色狐火,“既然是布条的话,那就烧烧试试好了。”狐火一弹,点点掉落到木棉妖怪的身上。
“呲呲呲——”那木棉倒是不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猛地跳了过来。什么时候恢复了断裂的身体?葛叶一惊,伸手去斩,没有实体感,可缠绕在自己脖间的是什么?那越来越紧的,根本不像是没有实体啊!骨头已经被勒得发出咯吱的声响,似乎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一般,“呒——”窒息的感觉让她被迫缩小身体恢复了狐狸的身形,难道我堂堂中原三鼎狐妖之一,竟然要葬身于一个路妖甲手上了么?远处渐近火把的是什么?冥界的判官来接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