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之篇》eggy-hab

5、第 5 章

　　I

　　“果真是您，蓝晶大人！”

　　“你是……”

　　“加葭雅，红榴•加葭雅。”

　　王宫的牢房中，雅对着这个初次见面的人显出了极大的兴奋。秀美的脸上洋溢的笑容和激动，就如见到了分别多时的家人一样。

　　“蓝晶大人，委屈您在这里了。”一边挥手给自己做出张椅子，雅一边道歉。

　　“叫我拉斯提亚吧，加葭雅小姐，被别人听到了可不好。”确认了雅的身份，平时除了对迪西卡尔外都冷冰冰的拉斯提亚少许片刻后也解除防线，摆出了笑容。“您是这里的王妃吧，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没关系？”

　　“加葭雅就好，不必加敬称，您比我年长吧。我来这里不就是因为您也在这里吗？”

　　拉斯提亚被雅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战场上的那一手是你弄的吧。还有通知军队我们即将攻打过来的事也是。虽然当初听了有关你的传闻，我就有些怀疑你的身份了，但刚出森林就被包围起来还是令我吃了一惊呢。”

　　“既然怀疑了，居然还派遣刺客到王宫来。害得我不得不在大家面前用火舞来对付他！”雅似乎有点在嘟着嘴。

　　拉斯提亚看了出声地笑起来：“看来他还不简单，竟然都让你动用了火舞。现在他怎么样了？”

　　“暂时由近卫队看守着。还不都是因为您在他的剑上施了水凝之术。”

　　“没办法，因为迪西怎么都想见你一面，不过现在到被我占了先。”拉斯提亚摆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迪西？啊，是迪西卡尔君王吧。听说您还是他的情人吧，呵呵。不过，我倒觉得您和他还有另外的关系。他……是水御主吧。”

　　“没错。”

　　果然。否则就算是君王也没办法动用拉斯提亚大人精灵魔法外的力量。“这就更令人困扰了。”雅的脸上浮现出进退两难的表情，“依照‘规约’，我们之间是不能相残的，而我们又不能泄露身份，又不能一直让您在这里……”

　　“唔，的确很麻烦呢。如果我能回去跟迪西汇报一下情况，虽然他一直想占领这里，但既然你是这里的王妃，他也只能按照‘规约’停止战争。”

　　“总之，我会想想办法让迪萨把你放出来的。”说着站起身，“我也该走了，否则迪萨一定又要着急了。真的很高兴能够见到您。”

　　赫迪萨回到王宫匆匆吩咐了部下几句就赶去向日宫，却没有在那里见到雅，只有必瑞特和槾查两人恭敬地出来迎接自己。

　　“雅呢？”

　　“王妃陛下刚刚去了花园后就没再回来过。”必瑞特如实地回答。

　　雅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回来的，而且她应该会很高兴地出来轻轻靠在自己的怀里……唔，要么是去了寂亚那边？算了算了，赫迪萨想着。没见到心爱的美人，就先去看看那个俘虏吧。赫迪萨听完了必瑞特的报告后，便向牢房的方向走去，谁知却在路上遇见了雅。

　　“啊，迪萨！你没受伤吧？”说着，雅果然如赫迪萨所料轻轻地倚在了他的怀里。

　　“没有，不要担心。你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赫迪萨将手环住雅的细腰。

　　“去见一个人。……嗯，就是迪萨刚刚带回来的那个人。”雅犹豫着该怎样回答他，但脸上明显还是留有与拉斯提亚谈话后的愉悦。

　　“你去见他干什么？”

　　“因为有兴趣嘛。”雅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于是设法换了话题，“好了好了，迪萨你终于回来了，去吃点东西吧，有我亲手做的点心哦。”

　　赫迪萨心中的不快和疲劳顿时飞散：“雅，你做的？”

　　“不要这么惊讶，我的手艺以前经常受到称赞呢。”随即，拉着赫迪萨朝向日宫方向走去。

　　II

　　第二天，赫迪萨召集了大臣商量有关处理俘虏和还在森林附近待命的迷迪族军队的事项。会议过后，赫迪萨回到向日宫。

　　“那个大将军，是叫拉斯提亚吧，还真是个头痛的家伙。没他的命令，迷迪族那帮子人就要一直呆在我们国境内，但是又不能把他放出去。”赫迪萨抱怨道，“而且谁知到这到底是不是什么阴谋。”

　　“不会的，拉斯提亚大人他应该……”

　　“雅，你怎么说得像是认识那家伙一样？”赫迪萨有点不满。

　　雅连忙找了个借口：“因为昨天见了他一面，觉得他应该不会是那种人。”

　　“那么强的魔族，如果能收为部下倒是不错，但派人去劝降的时候他就是不肯，还居然说现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解除他和迪西卡尔的君臣关系，真不明白那个野心小子有哪点这么吸引他。”赫迪萨一手托着腮帮子，另外一只手玩弄着雅的长发。

　　雅明白拉斯提亚那番话的真正含义，却也没法告诉赫迪萨：“那么迪萨最终想怎么办？”

　　“不得已的话只能杀了他，然后武力驱逐那些士兵。这么厉害的人物只要不是本国人，到哪里都会有威胁。”

　　“……迪萨有没有想过与迷迪族结盟？如果把他放回去的话……”

　　“你是说让那家伙回去跟野心小子说我们两国结盟？就算那野心小子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那小子就会使诈。雅，你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这种想法？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吃完午饭，赫迪萨接着去商讨相关事宜了。雅趁着这个时机，再次来到了地牢。

　　“拉斯提亚大人，您就不能先让您的士兵们回国去吗？”

　　“除非我本人去这样告诉他们。可是你们赫迪萨肯放我出去吗？”

　　“其实您完全可以用魔法出去然后向迪西卡尔君王提出结盟之事的，只不过迪西卡尔君王的口碑似乎很不好呢。”雅回想着赫迪萨方才的神态，无奈地笑着。

　　“虽说这里的咒文封消的确对我起不了作用，但是只怕我这样做会使你受到怀疑吧。而且我也不想因为这种力量而引起骚动。”

　　“那样的话，请您再耐心等几天，我再想想办法。”

　　目送走雅后没多久，拉斯提亚又迎来了赫迪萨。当然，赫迪萨不是来找他谈心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那野心小子那么忠诚。”赫迪萨单刀直入。

　　拉斯提亚摇摇头：“您觉得您的王妃只爱您一人需要什么理由吗？”

　　“那是因为我有足够的魅力。但我不认为那野心小子有！”

　　拉斯提亚差点笑出来，这也能算理由？“赫迪萨君王，听说您很头痛城外的军队，我可以让他们回去。只要您能暂时放我出来，我保证我会再次回来，如果您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监视着我——比如说您的王妃。”拉斯提亚考虑这雅前面向他提出的问题。

　　赫迪萨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诈，说起监视通常都会想到武将，有人会指名道姓地要求王妃来监视吗？“你与我的王妃有什么关系吗？”赫迪萨皱着眉，虽说雅很厉害，但眼前的这个家伙也不简单，可不能让雅吃亏了……等等，雅之前的确也提起过把这个家伙放回去的想法……

　　“并无特别关系，只是王妃曾经来见过我一面而已。”

　　拉斯提亚的回答让赫迪萨觉得他隐瞒了什么，一点点的不安和疑惑在赫迪萨心底里积了起来。“不行！”你不肯说，我回去问雅去。

　　走出牢狱，赫迪萨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地叫住了一个狱卒。“你可曾见到过王妃到此处来？”

　　那狱卒老实地回答：“是的，一共两次。”

　　两次？“有没有听见她和谁谈了什么？”赫迪萨接着问。

　　“王妃陛下说是与那俘虏有些事……小的，小的好像听到王妃陛下谈笑的声音，还说会想办法把他放回去之类的……”

　　谈笑？！放他回去？！不安越来越庞大，伴随着另一种不知名的感受涌上心头，赫迪萨皱了皱眉头。雅，你到底是……？

　　III

　　晚上，赫迪萨回到向日宫，召退了周围的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开心中的谜团。

　　“雅，你告诉我，你和那拉斯提亚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指名要你？”

　　“……”

　　“狱卒说你想要放他回去？”

　　“迪萨不觉得他是个人才吗？”

　　“他的确很有实力，但他是敌人！”赫迪萨对雅的态度百思不得其解， “雅，你在隐瞒什么？”

　　“迪萨，你一定要追问吗？”雅觉得赫迪萨再问下去就不得了了。

　　“嗯，因为太可疑了，你和他是第一次见面吧。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比如这个。”赫迪萨掏出在战场上突然得到的红榴石，“那家伙看到这个就有些变了脸色，而且敌军中似乎也有不少这种石头，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很抱歉，迪萨，我不能说，不过希望你能相信我……”赫迪萨迫切而认真的眼神令雅觉得快招架不住了。

　　看到雅的样子，赫迪萨的心又软下来了。“雅，我相信你，所以你不能也信任我吗？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雅无奈地摇摇头，“不行，迪萨，至少现在不能。”

　　“那么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事实告诉我？”

　　恐怕是永远也说不定啊，迪萨。如果能说得话，我早就……

　　赫迪萨盯着雅，可是雅却有意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拉斯提亚不肯说，雅也不肯说。不安和不满渐渐化成了愤怒，在赫迪萨的心头上越积越多。赫迪萨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为何，但看着这样的雅，怒气就是源源不断地溢出，终于沉默被打破了。

　　“直到赫姆斯族灭亡吗？直到别的男人出现在你床上吗！”低沉的话音响起，赫迪萨按耐已久的怒气开始发泄了出来，怒气迸出金色的眸子。“雅，相信也是有限度的！关于你真正的身份，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一直没有问。你不是天界的人吧，那种火魔法，那种剑术和弓术都是我没见过的。还有其它各种方面，都像是经过长期训练一样。你到底是什么人？”赫迪萨长期以来缠绕在心头的疑问一股脑儿全抛了出来。

　　雅看着拳头紧握的赫迪萨，他的心情自己能理解，最爱最亲近的人有着谜般的身份，确实不好受吧，“迪萨，别问了，我留在你身边难道还不够吗？”

　　“……那个拉斯提亚，虽然我也觉得很可惜，但是他不降服，我也只能杀了他。”赫迪萨突然换了话题。

　　这是在试探我吧，雅心中念着。“如果你杀不了他呢？”

　　随口问出的话却引起了赫迪萨更大的怒气：“你难道觉得与你朝夕相处的我还比不过才刚见了两次面的那家伙！”

　　赫迪萨真的发火了，对自己，这是第一次。“迪萨，我和拉斯提亚大人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大人大人，那么是什么关系？不一般到比起我你更加迫不及待地去见他！”征战回来时的不满，赫迪萨至今还念念不忘。“好吧，你说我杀不了他，那我就做给你看看，就算真如你所说，我也会找到其他办法的，拉斯提亚的命我要定了！”

　　听了这番话，雅震惊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温柔的脸换上了严肃的表情。雅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他：“迪萨，很可惜，你杀不了他的，在这里，不，也许在整个魔界能办到这件事的也只有我。”看着有点怔住但带着杀气的赫迪萨，雅补充道：“但是，即使是你的命令，我也绝对不会对他出手的。所以我再次希望你能够放了他。”

　　赫迪萨呆滞了许久，觉得正在与自己说话的人已经不是自己熟识的雅了。他愤怒地站了起来：“雅，你为什么一直护着那家伙，难道他比我还重要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们事先预谋好的？”赫迪萨脑海中浮现出雅之前在花园不知与谁在说话的情形，“那时候，你该不会是在把我们的军机透露给迷迪族吧！你们……你们该不会是串通一气的吧！”

　　这回轮到雅愣住了，没想到赫迪萨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不相信我吗？”

　　“我想相信你，所以才把你放在身边，但是如果你真的是……即使是你我也不会原谅的！你是我的妃子，我爱你，但是我更是赫姆斯族的王！”赫迪萨现在感情错综复杂，不知该怎样表达。但他确知自己的一只手掌已经掐在了雅纤细的脖子上。

　　对于赫迪萨的发言，雅缓缓开口：“迪萨，我也是，相比起工作，个人情感始终只能占第二位，这就是我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诉你的原因。”雅任凭赫迪萨在自己的脖子上加大力道，紧接着冷静地双眼中露出一丝失望：“相信自己的判断，对做出的事不后悔，这不是身为王者应有的素质吗？所以，为什么不下手呢？如果你认为我是与迷迪族串通的间谍的话……”赫迪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雅叹了口气：“臣妾累了，先行告退，陛下也请早些休息吧。”说着拨开赫迪萨的手，向卧室走去。

　　赫迪萨望着远去的雅，心中的愤怒、惊讶、不安、悲伤都搅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而且是被自己最心爱的人背叛了，自己的感情就这样被玩弄了，平时的冷静全没了踪影。“雅，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一个人回到房间的雅心里也不好受。她以为赫迪萨是不会在意她的身份这种事的，所以当初才选择留在这里。但是现在他居然就因为这点事向自己发火，还怀疑自己和迷迪族是串通的！

　　“雅，你没事吧？”看到自己的主人如此难过，雷克斯出来想安慰安慰她。

　　“我只是很失望。”

　　“那家伙，那家伙难道不知道雅你有多么喜欢他吗！我早说了他不配你。不过现在怎么办呢？他要是再怀疑下去的话……”雷克斯一提起赫迪萨就满腹牢骚。

　　“那样的话，我只能离开。有雷克斯陪着我，没关系的。”

　　“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但是真的没关系吗？”一直在雅体内，雷克斯对于雅的事一清二楚。如果雅真的决定离开，她一定会将在这里发生过的事都埋藏到心底去，包括这份已经超出了她想象的感情。她做得到，因为她是雅，工作始终是首位，无论怎样痛心的事都无法令她动摇，令她失去理智和冷静的判断能力。不过这样还是会令你受伤的吧，我不想这样……

　　雅笑了笑：“再赌一次吧。小雷，替我去传句话好吗？”

　　看到赫迪萨居然回到自己的寝宫睡觉，王宫里的人都觉得了异常，但也不敢过问。倒在床上，想着刚才的雅，似乎回到了刚见面时那样冰冷。雅她为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做！她和那个拉斯提亚到底是……

　　突然，空中闪出了几道火光，一个男音响起：

　　“雅让我来传句话。如果你还有丝毫相信她的话，明天太阳西沉的时候她在花园等你，否则她将离开这里。”

　　“离开？离开去哪里？迷迪族吗？”赫迪萨似乎有点嘲讽。“而且，你又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也不能告诉你。”

　　“哼，又是不能告诉吗？难道又和拉斯提亚是一伙儿的？”赫迪萨坐起来看着那丛火。

　　雷克斯忍不下去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早在第一眼时就看你不爽了，要不是雅她喜欢你，我早把你烧成焦炭了！喜欢雅的人多的是，你凭什么能这样对她！”

　　“她喜欢我？她真的喜欢我吗？”

　　“否则她也不会让我来传这句话了。这是雅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该怎么做你自己考虑清楚！”说完，火焰消失。

　　第二天议政，赫迪萨明显地没有精神，整晚都在想雅的事，根本就没睡好。听说了昨晚赫迪萨居然没在向日宫的众臣们都感觉到出了什么事。

　　“陛下，您和王妃陛下之间……”

　　还没说完，就被赫迪萨气势汹汹地挡了回去，“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们过问！”

　　听说这事的寂亚也在午休的时候找到了赫迪萨。“父王，您和母后吵架了吗？”

　　“寂亚，连你也要来管？”赫迪萨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泄。

　　“我不明白父王为什么会生气，您和母后平时那么恩爱……”

　　“她爱我的话，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她真正的身份！”

　　“父王那么在乎母后的身份吗？比在乎母后本身还要在乎母后的身份？”

　　“她怎么都不肯告诉我的事，为什么一个才见面的拉斯提亚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我这个跟她相处那么久的人反而像是局外人一样！”赫迪萨终于吼了出来。

　　“父王您是在嫉妒吗？嫉妒那个叫拉斯提亚的人？”寂亚毫不退缩，一言道出了关键，“我相信母后，不管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我都喜欢母后。即使母后以前对我的疼爱都是装出来的，我也一定会让她在将来喜欢上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寂亚转身跑开了。

　　被儿子说教了一通的赫迪萨怵在原地，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些话，还有昨晚来替雅传话的那个声音，还有自己对雅所做的一切，雅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在战场上，那个声音曾救过自己，那大概也是出于雅的意思吧。如果雅真的是背叛自己，应该没有此举的必要。而且，雅也并没有承认自己与拉斯提亚串通，她唯一提过的只有盟约。对了，盟约，那也就是说她不希望失去我们两方之间任何一方，也就是说她还是重视我的。那么说，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对她发火，真的如寂亚所说，是嫉妒吗？

　　借口身体不适没去参加下午的议政，赫迪萨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思考这个问题。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素来冷静的自己为什么现在心中波涛汹涌，一向被称为雷厉风行的自己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如此优柔寡断？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赫迪萨还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雅，能信任她吗？一个除了名字和长相其他什么都不明的雅。如果自己不信任雅，雅就会离开，她会离开自己……一想到这个，赫迪萨的心就像被揪了一样，为什么？太阳正在西沉，火红地就像雅的眼睛和头发一样，赫迪萨心中一片混乱，可是身体却自作主张地向花园迈去。

　　疾步来到红焰花园，雅依旧在浇水，但那背影似乎有些悲伤。赫迪萨想再进一步接近雅，却被一片火焰挡住了脚步。火焰对面，雅缓缓回过头来，眼神里带着赫迪萨所不知的陌生。

　　“赫姆斯族王赫迪萨，如果你想要知道我的身份，就越过这道火墙吧。这是对你的‘资格’的试练，若你能通过这试练，我将告诉你一切。”

　　望着如平静却有着强大气势的雅，赫迪萨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雅，我还不想失去你。”下一刻，火焰包围了漆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