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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小亚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很帅”,第二句是“跟我上床吧”。我不是一个放荡的人,可是那晚,在混闹的酒吧,我却跟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孩去开了房间。事后我恨懊恼,并不是后悔跟小亚上床,只是觉得荒唐。

      小亚是个MB,脸蛋很不错,身材娇小,是个很惹人怜的孩子。

      我从床脚边捡起牛仔裤,回想着昨夜的激情,再一次懊恼自己的荒唐。床上传来小亚咯咯的笑声,我有些窘迫的回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就沉默的穿衣服。

      这一个月来,我几乎每天都找小亚,也并不是都为了做那事,我不是一个急色的人,我只是想见他。我跟小亚说过这话,可他只是斜眼看了我一会,然后很不屑的嗤笑一声,说:“有钱你可以买我一辈子”。之后我就不说话了。

      走出小亚的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我虚眯起眼深呼吸,耳边响起汽车的鸣笛声,我知道我该走了。

      我是一个孤儿,从十五岁起离开孤儿院就一直在社会上漂泊,我几乎干过所有的脏活累活,也许是我运气好,前几年拿出所有的积蓄和一个朋友合伙买股票,赚了些钱,不多,但还是勉强够我做点小生意。我没怎么上过学,干不了大事,于是思来想去就和那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小饭馆,朋友也是个没文化的。

      饭馆的生意不错,一天下来也能净赚个千把块钱,我和朋友都很欣喜。

      回到店里,朋友已经在忙活了,朋友是个乡下人,只身来到这个城市,也是无亲无靠。开了这个店后,他就和我合租了店面楼上的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套房。朋友见我回来,没说什么,就了然的笑笑。朋友知道我是个GAY,不过他很放心我,因为他知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个子小小的,会撒娇的,就像小亚那样的。

      到楼上洗了把澡,换身衣裳,我又开始了一天的拼搏。

      傍晚的时候生意最好,我跟朋友几乎忙的焦头烂额,等终于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我们已经累到站不住脚了。朋友一边数钱一边跟我商量要不要再请个伙计,现在也有些钱了,一个人请得起。我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怎么听,随便敷衍的点几下头,嗯哼两句。朋友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看着他的脸问:“怎么了?”。朋友似乎很犹豫,嘴巴张张合合的好几回才说:“阿原,有些话我觉得该跟你说,可是...”

      “你说啊,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莞尔,朋友的个性很好,就是有些婆妈。

      “阿原,你对那个男孩子...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亚,我沉默了一会,扯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说:“他一个卖屁股的,无非就是要赚钱,就跟我们开饭店一样,谁给钱就做给谁吃,再说,像我这种人,没什么认真不认真的”

      朋友又想说什么,我站起来打断了他。

      “收拾收拾休息吧”

      朋友叹口气,没再说什么,继续数钱。

      晚上我没有去找小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朋友的话。

      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岁,虽然和朋友经营的小饭馆生意不错,但总归也还是小生意,赚不了大钱,到现在我还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我是天生的GAY,也并没打算结婚养孩子,反正我是个孤儿,不需要向谁交代,所以这些年过的很挥霍。

      窗户没有关,帘子被夜风撩的一晃一晃的,我忽然觉得有些冷,拉高了被子盖住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看着窗外。对面楼层有几户还亮着灯,不时有主人的身影掠过,显得模糊而幽远,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立即到小亚的身边去,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于是我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出小亚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拨了。那头响了几声就变成忙音,我心疑的又拨了几次,最后变成了关机。我合上手机,再次抬头看向窗外,那边的灯还亮着,我却突然觉得刺眼,闭上眼,我笑了。也许,他现在正在另一个男人或女人的床上。

      第二天天没大亮我就起来了,其实我根本一夜未睡。跟朋友含糊的打了招呼我就出去了,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见到他我要说什么,因为我没有在白天找过他,忐忑的来到他家门外,我又犹豫了,手搭在门铃上却没有按下去。忽然,门把转动了,我心里一惊,顿时有些紧张,而这时,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一个男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他见到我似乎也有些惊讶,随即便似了然的嗤笑了一下,从我身边走过。

      我足足愣了有一分钟,大概是一分钟,我记不得了。我没有弄出响声,一路安静的走到小亚的卧室门口,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我看见小亚浑身赤[裸的趴在床上,下身明显的痕迹与凌乱的床铺显得那么的暧昧情[色,不用说也知道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事。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小亚转过脸看过来,与我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骤然睁大,然后,我看见他缓缓勾起了嘴角,动作很慢,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最后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我看着这个男孩,突然觉得他离我那么遥远,就像我夜晚看到的那些不清不楚的影子。胃里一阵翻腾,我掩住嘴调头就往外跑,在我的身后,一直响着小亚咯咯的笑声。

      从那天以后,我没有去找过小亚,连晚上也没有去。店里的生意依旧很好,我拒绝了朋友要请伙计的建议,我开始比以前更拼命的干活,每个进店的客人我都热情的招待,他们都很乐意跟我搭讪,其实,我是个很有人缘的人。

      这天晚上关店之后,朋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的休息,我在客厅看电视,他就坐在我旁边。我知道他没有在看电视,但是他不说话,我就当没发现他在看我。终于,在节目进入一段广告后,朋友说话了,他问我:“你怎么了?”

      我没有看他,依然盯着电视屏幕,说:“什么怎么了?”

      他说:“你最近很不正常”。

      我说:“是么,哪不正常了”。

      他停顿了一会,又问:“是不是..你和那个男孩...”

      我握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我转过头看向他,朋友的脸其实长的不错,只是感觉太阳刚了,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挑起一边眉毛笑的有点痞。

      “我跟他没什么,他卖我买,现在我玩腻了”

      说完我就转开脸不再看他,又将电视的声音调高了许多。又过了一会,我感觉到朋友站了起来,然后走开,只是有一声微弱的叹息夹杂在电视的声音里,渐渐的,被淹没。

      我看着电视屏幕,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节目里播放了些什么,只感觉一些五颜六色的光打在我脸上,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很精彩。

      再也无法坐下去,我猛的站起来,进屋穿了件外套,拿了钥匙和手机就狂奔出去。小亚,小亚,小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疯狂的想见到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马上见到他!

      车子在酒吧门口停下,我给了钱就下车,司机在我身后叫嚷着要找钱我也没有理会。这间酒吧我已经很熟悉,一进门我就直奔向小亚惯常坐着的位子,果然,他在那里,被一群男人女人围着喝酒。我心里莫名的窜起了一把火,想也没想就走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端起酒杯的手,他的手一晃,杯子掉了,酒洒在他身边一个男人的衣服上。

      “你干什么?!”

      他瞪着眼睛看我,使劲的往回抽手,只是他越抽,我拽的越使劲,把他的手腕都拽红了。这时,他身边被酒洒到的男人站起来,与我对峙。这男人没我高,有些胖,他看了我一眼后就转脸看向小亚,二话没说一巴掌打在了小亚脸上,我一愣,看着小亚的半边脸立马就出现了五根红红的印子。比刚才更愤怒的感觉促使我也二话没说一拳就打向了那个男人的脸。顿时,这边乱作了一团,男人的朋友都起来帮着他对付我,我也没手软,把小亚护到身后,我身上挨了几下,随手捞起一旁桌子上的酒瓶往椅背上一摔,趁他们反应的空当,我拉着小亚就跑。

      出了酒吧的门,我拉着小亚往人多的地方跑,身后追来许多人,我只顾着紧紧的抓住小亚的手。他的手比我的小,而且软软的,我喜欢握着他的手,每次跟他做的时候,我都会将他的手撑在头顶,与他十指相扣。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追赶到的人已经看不见了,我拉着小亚拐到了一个巷子里,我喘的说不出话,小亚也是,好一会才缓过一些,我咽了口唾沫问小亚:“你还好吧?”

      小亚还在喘着粗气,他低着头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巷子里太暗,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我却能看见他炯亮的眼,他的眼神很疯狂,下一秒,他扑上来狠狠吻住了我的嘴,可我觉得这不像是吻,我感觉不到他的欲望,我的嘴唇被他咬的有些疼,但是我没有拒绝。我松开他的手腕,搂上他的腰,可是他却一下子推开了我,我的背撞在墙壁上,膈的有些疼。黑暗里,我听到了他颤抖的声音,他说:“楚原,你是个好人”。接着,我的脸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小亚跑出了巷子,我没有去追。顺着墙壁我缓缓的滑坐在潮湿的地上,污水弄脏了我的裤子,可我没有在意。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小亚大概使足了劲打的。过了好久,我抬头看着巷子上空的那片天,乌云密布,漆黑一片。

      之后又过了好几天,我去了一次酒吧,没有看见小亚,去他家里也没找到人。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许,他被人打死了也说不定。我没有再去找他,我知道,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再找到他了。

      我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店里聘请了一个小伙子,长的虎头虎脑的,有些傻气,但是很会干活,这让我和朋友都轻松了不少。

      日子过的风平浪静,偶尔会觉得有些累,但我不会再去酒吧,我累的时候就会睡觉。躺在床上,我时常还会想起小亚,我清楚的记得与他十指相扣的感觉。

      其实,我心里有一句话一直都想对他说,我想说,小亚,我真的只是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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