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ee times》云韶杳

2、Firsttime祈求

　　方羽认识林清是在高中。
　　印象中林清在同龄人中就长得很高，脸小得快要消失了，狭长的眼列，黑漆漆的眸子。
　　独在异乡的日子里，林清就像是温暖的光。林清喜欢跟他说话，喜欢在他说话的时候睁大眼睛入神地听，上课时丢下课本与他传着纸条骂老师的坏话，在他胃痛时二话不说就背着他往医务室跑。
　　“你们真的好像一对啊……“
　　同班的女同学这样戏谑时，林清只是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方羽眯着眼睛看他，突然调皮地搂过他的脖子：“是啊，怎么样？“
　　“别瞎说。“林清语气严肃起来。
　　“谁瞎说了……“
　　下完晚自习，教室熄灯以后，方羽对林清嘟囔道。
　　话音刚落，连走廊的灯都“啪“地关掉了，四下一片黑暗。
　　“你看，乱说话连老天都不给力啊……“林清在他耳边笑道。
　　“我才没有乱说话。“
　　方羽拉住林清的手，手指微微发抖起来。
　　身边的林清沉默下去。
　　他没有乱说，他就是喜欢林清，喜欢他笑起来微微眯起的凤眼，喜欢他抱着他时温暖的错觉，喜欢他拉着他小心地踩过积水的地面……
　　他微微踮起脚尖，找到林清嘴唇的位置，亲了上去。
　　当时的感觉完全忘掉了，只有一个字“热“，脸是热的，耳朵是热的，嘴唇是热的……。
　　似乎林清并没有抗拒。
　　之后的交往是那么自然而然，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似乎什么都变了。早晨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的就是从隔壁宿舍过来林清精神的脸：“小羽起来！“
　　忙碌拥挤的食堂里，他坐在桌子边，笑眯眯地看着林清端着两个盘子艰难地挤过人群，努力在人海中寻着他，看到他便笑出一口白牙。两人端着剩饭残羹向泔水桶走过去时，林清总是走几步就怕他不见似的频频转头。
　　“哎呀腻死了……你们两个领证了吗？“
　　同学间的笑话渐渐肆意了起来，两人只是心知肚明地相视一笑，引来酸声一片。
　　随着年级的增长，原来孤僻内向的方羽交到许多哥们，周围渐渐热闹起来，渐渐很少找林清玩了，林清也并不强求，仍是在一旁静静地侯着，方羽转过脸看到的还是不变的暖暖的笑意。
　　“方羽！一起吃饭吧？“
　　这样的要求渐渐多了起来，看着方羽为难的样子，林清笑着说。
　　“没关系，你跟他们去吧。“
　　说着便转身离去。
　　日后想起来时方羽觉得自己肯定错过了林清转身过去时的一脸的失落。
　　就像他们交往那样自然而然，分手，似乎也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晚自习下课时，两人难得走到一处，捧着满满一堆书准备回去通宵。
　　方羽的哥们都委托他拿书，方羽执意一个人拿，书漫过他的视线，刚走了几步，重心一歪，那堆书带着他朝地面倒去。
　　“小羽！“
　　林清腾出手想扶他，但是为时晚矣，怀中的书轰隆落了一地，两人一上一下摔倒在地。
　　“好痛……“
　　方羽捂着头嘟囔道，林清压在他身上，走廊还亮着几盏灯，忽明忽暗，看着方羽嘟囔念叨着的嘴唇，林清突然按住他的肩吻了下去。
　　方羽身子一僵，然后强烈地反抗起来。
　　“啪“一声，林清捂着脸直起身子。
　　两人四目相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方羽说：“别这样！“
　　林清一言不发。
　　走廊的灯光一闪一闪，方羽的脸时暗时亮。
　　“……那只是游戏而已，认真就输了！……“
　　“啪嗒“一声，走廊的灯熄了。
　　从那以后的高二高三，林清和方羽没有过多的交谈，见了面，方羽仍然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像对待所有的同性同学一样——林清也只是轻轻笑过，淡淡点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