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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别让我们知道你真跟男人搞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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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有事吗?”
就在于修时接电话的功夫,谢栖已经拉开车门上车。
耳边是陶孟棠问他在哪儿在干嘛的质问,眼睛看的却是谢栖伸出来的车钥匙,那上面银色的SX车标在他眼中摇晃。
他接过车钥匙,眼睛都不带眨说:“准备开车回家。”
“回家?我看见你跟一个男人走了,你最好真是回家,你敢把那种人往家里带试试看。”
于修时皱着眉握紧手机又自然地转了个方向,不让谢栖听到陶孟棠那满嘴的指责。
“妈,好了。如果你不想我这么做的话就少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只传来一点沙沙的声音。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是于盛达。
“爸妈,晚安。”于修时直接结束对话,果断挂掉电话。
等开出一段距离后,总觉得哪里不对的于修时打破沉默,“送你回去的话不应该开我的车吗?不然我等下怎么回家?”
从车上的冰箱里拿了个水果出来吃的谢栖,一边看手机一边说:“你可以选择回去换车,或者到我家后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家。”
想到父母那怒气滔天的样子,回去说不定刚好碰上,而且……看谢栖在他自己车上这么放松自在,显然还是坐自己的车舒服,于修时选择了第二个建议。
反正谢栖住的地方离他家也不算很远。
虽然是合作关系,但两人往日里针锋相对的时候多一点,所以也没什么好聊的。
谢栖则是告诉岑渊自己先回去,让他自己回家。算算时间,应该也看完电影了。
回到家,谢栖的司机直接接手,轮到于修时坐在后面,谢栖站在外面对他挥手,“谢了,于导。”
于修时跟他点头,然后车就直接开了出去。
谢栖心情极佳进门。
给郑季诀发完消息,岑渊穿过幽静的小路到达他住的小楼,才刚踏进门,就见谢栖大晚上的还在煮茶。
见他回来,像喝酒一样举起茶杯,“哟,才回来啊,喝一杯吗?”
差不多的路程,他还等了这么久才到家。
即使茶香缭绕,岑渊还是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等他醒了再说吧。
下一秒,他就坚持不住消失在一楼。
谢栖把滚烫的茶杯送到嘴边,轻轻一吹,茶凉入口。
于修时前脚才刚进家门,后脚就听见大门有动静。
是时候再换个门锁了。于修时弯腰换鞋时心想。
大门很快从外面打开,于盛达、陶孟棠直接推门进来,看到他才刚换鞋进门,本来就不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两双眼睛就好像在说你果然干了坏事。
于修时面无表情看着这两人在自己家疑神疑鬼的查看他家有没有人。
确定他家里确实没什么野男人,两人神色才缓了点。
“我在车库怎么没看到你的车?”于盛达问他。
“今晚喝了点酒就没开回来,叫的人开回来。”
陶孟棠直接问:“那个什么谢总呢?你不是跟他一起离开?”
“这你就要问他了,我跟他不是很熟。”
“哼,姑且信你一次。还有你今晚怎么回事?别是看泽宇结婚了,就想‘移情别恋’吧?”
她口中的移情别恋,显然指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纯粹的阴阳怪气。
陶孟棠这一问,瞬间让屋里的气氛彻底冷下来。
“我告诉你,早点听家里的找个女人结婚才是正事,别整天干这种见不得人的破事,泽宇要是知道你这个多年好友居然喜欢他,怕是要恶心死。”
“别让我们知道你真跟男人搞上了,否则你就给我改姓滚出家门,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我们丢不起这个人,于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夫妻俩一唱一和,半点不需要于修时的回答,而于修时也习惯了他们这样,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从他们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可能喜欢程泽宇起就一直这样。
或者一开始对程泽宇只是好感以上,恋人未满,可父母的异常举措让他日渐放大了对程泽宇的好感。
他甚至纵容自己沉沦其中。
只是无声的反抗还有喜欢,都没能让他真正放松过,在程泽宇和金蔓的事爆出来之前,他就决定了放过自己。
《无声哀悼》就是这段放纵最好的祭品。
毕竟,他的父母是永远都不会改的,他也不会喜欢女人,更不会和一个女人结婚。
一顿说教下来,于盛达清了清嗓子,瞪了于修时一眼,“怎么不说话?跟你说的都听见没有?”
“听见了。”于修时走到门口,在父母审视的眼神下打开门,对着他们说:“很晚了,爸妈你们回去吧。”
寒夜里的风从大开的门灌进来,吹乱于修时的发丝,但他仍旧坚持着,神色平静站在门口等着把人从自己家送走。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于盛达、陶孟棠懵了一瞬,很快又因为于修时的态度火冒三丈。
“我们大晚上的来跟你说说话,你就是这个态度?”于盛达怒道。
“这么晚了,不行我出去点个男模,你和妈在家里休息,你看行吗?毕竟这个时间应该洗漱睡觉了。”
于盛达猛地拍了下桌子,“反了天了你!”
陶孟棠:“你要是对爸妈有什么不满就直说,不用这样。”
比起丈夫,她反而没刚才那么刻薄。
于修时点头,“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陶孟棠深深看他一眼,拉着还生气的丈夫往门口去。
经过于修时身边时,她说:“你堂哥二胎马上就要落地了,你也要加把劲了,你爷爷今天还念叨着呢。”
像是很平常的一句家常话,于修时只想直接把门甩上。
把人送走关上门,把一切寒意都关在门外。
于修时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双眼毫无焦距。吸入的那口烟经过肺部又缓缓吐出,整个放空的大脑莫名的冒出来一个念头,有时候还真的羡慕谢栖还有岑渊,他们感情是真的好,似乎对彼此都很包容。
那样的两个人才有资格成为一家人吧?
然后到这里就卡住了,他掸了掸烟蒂。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想到谢栖目前只愿意承认他和岑渊是兄弟,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这个念头很讽刺。
有些东西终究是给外人看的。
谢栖,只不过是场面做的足罢了。
·
吴俪文回到家也没把今天和郑季诀的事说出去,在进门之前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整理了下情绪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手里拿的是她外公送给郑家的画,微笑着推门走进去。
萧娅第一个注意到她,笑着招呼她回来了。郑远州坐在沙发上,抬头对她点头,这场景温馨极了。
吴俪文把手里的画送到夫妇俩面前,看他们惊喜地接过。吴俪文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
楼上传来声音。
知道她回来了,立即从楼上下来的郑希,满心满眼带着爱意走到她身边,“你回来了。”
吴俪文被他温柔的注视着,瞬间忘记郑季诀说的那些话。
陈嫂把饭菜用推车推上来,吴俪文看着满满的一桌菜,知道他们这是等自己回来都还没吃。
心里又开心又有些复杂。
除了在郑季诀的事上,郑家夫妇其实对她都很好,更不用说一直都尊重她爱护她的郑希。
要是没有郑季诀就好了。
没有他,一切都很完美。
吴俪文没察觉到自己此时和郑家人一个想法。
吃完晚饭后,郑希和他爸到书房去看画了,吴俪文独自回房间。休息了会儿,去洗澡时,眼睛不自觉往某个角落看去。
鬼使神差间,她站在浴缸上,从那扇换气扇伸手进去,在里面的边缘摸索着。
摸索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摸到,她的脸色瞬间一变。
难道……
她踮起脚尖,使劲往里摸索着,没一会儿就摸到了一小团东西,就黏在里面的内壁,她把那东西小心的撕下来。
那是被揉成一团的纸,正是她刚来郑家时郑季诀塞给她的。
当时她只是本来是想扔进马桶冲走的,最后胡乱找了个地方藏着,又鬼使神差的找了胶水把它沾在上面。
明明那时她很讨厌郑季诀,却还是留了下来。
缓缓打开这团纸。
那上面的数字她这段时间以来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吴俪文不由冷笑一声,把那团纸重新揉成一团,准备冲进马桶。
等她的视线落在末尾倒数的那个6时,她停下动作。
她记得给她发那些恶心消息的号码末尾是个0。
不……说不定就是骗她的。
那种人怎么可能有真话。
“俪文?”
是阿希。
吴俪文一惊,他回来多久了?
她咽了咽口水,压下狂跳的心,“怎么了?我准备洗澡。”
门外传来郑希的声音,“没事,就是回来没听见声音,怕你在里面出事。”
吴俪文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心却慢慢放下来,不由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年三十这天,郑季诀一早就收到郑远州的消息,让他今晚回郑家吃饭。
可真是一点都不怕自己把郑家闹得天翻地覆啊……
当然,除了他也没什么人会让他回去吃年夜饭了。
郑季诀估计他是因为舍不得这短短的两三个月里,被他和岑渊弄走了那么多钱,等着随时找机会从他这捞点好处。
郑远州这种人,又好面子,又什么恶心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人,真的是太贱了。
既要又要,理所当然的觉得做过的事,只要你还是他的妻子、儿子,就都要不计前嫌继续拥护他,怎么能揪着以前那点破事不放?
呵,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拉开窗帘,眺望对面。
即使附近都或多或少装饰上春节的小玩意,可还是太冷清了。
明明以前都习惯了,现在却很排斥这种孤独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