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凌草夏

6、老家6

　　门开了，一道光铺出来正好照到蔚儿，蔚儿站在原地等江原易，眼睛里面泪汪汪的。
　　“你啊，就不知道让表婶送你一下，看你那可怜劲！”
　　“你怎么不说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来接我啊？哼！只知道笑人家！”
　　回去没什么事，瞎坐了一会就烧水洗了睡觉。
　　蔚儿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的觉得恐惧，紧紧抓住江原意的手，不知不觉一下却睡着了。
　　他在原春旁边坐着，江原春的手指灵巧的跳跃在黑白键上，学校练功房的钢琴质量还很不错，房间采光明媚。原春弹琴状态恬静，长发随着肩一波波荡漾，他在她身边看着她，偶尔闭着眼睛，阳光打过去，就是他们的爱情电影。蔚儿和原易一般就坐在地上，对着墙面镜做鬼脸，看书。云淡风轻的日子。经常弹的曲子都是熟知的音乐，“给爱丽丝”“秋日私语”“爱情的故事”“少女的祈祷”等等，有时原易也会弹，实际上蔚儿觉得原易比他姐姐弹的好，也是应该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问题吧？
　　本来清晰的画面一下混沌，梦本来就没有可能清晰。蔚儿看到亮堂堂的房间变黑，整个空间以墙面镜为中心扭曲呈螺旋状扭曲，感觉处在一片虚无之中。一个血淋淋的人从墙后砸破镜子，带着玻璃碎渣和汹涌的老鼠潮流扑面而来。
　　感觉手里一紧，原易睁开眼看到王蔚儿满脸的汗水，一张被恐惧压榨得几近扭曲的脸蛋红的快熟了。江原易腾出一只手放在蔚儿被汗水濡湿了的后颈，把她紧紧的围到怀里，她又轻轻的抽搐了下，慢慢恢复了安稳。
　　早上起来，蔚儿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到底是怎样的却不清楚了。原易熬了一锅粥，满屋子飘的都是香味和理查德。姐姐也起来了，端了一碗粥靠在后门喝着。
　　饭后姐姐忽然说要去隔壁玩，原易和蔚儿没办法就带她过去了。没想姐姐在表婶家睡着了，表婶把姐姐安排在一间没有电器的房间，原易给表婶交待了一下，就带着蔚儿去外面逛。
　　天气持续的好了起来，春天特有的明媚映衬着菜花黄，噼里啪啦的生长力让人也感觉激动。波谷鸟的声音在乡下总是能传很远，遥远的狗叫也让人觉得贴近心灵。空气里面弥漫的是菜花淡淡的味道，停步不动还能听到蜜蜂采蜜时翅膀嗡嗡的响动。
　　“怎么样？”
　　“什么怎样？”
　　“漂亮吧？”
　　“嗯，漂亮，想不到我的大少爷还是出生于泥土啊！”
　　蔚儿身体里面残余的不好信息也快被自然吸收，背后山包上吹来一阵风，竹林波涛汹涌，哗啦啦到菜花地，风已经是慢动作了。仔细看，阳光穿透菜花蓬□□来的细碎，伴随风在空中荡漾，简直就是人类影像表现的惯用伎俩。真正现实看到了，也就只有赞叹的份了。
　　“真漂亮……进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要不是这次姐姐的事，怕是等有了时间回来，也不一定能够见到这样的场景。”
　　“姐姐病好了我们到这边来放风筝吧？”
　　“好啊，都是很久以前才和姐姐一起放过了，蔚儿，反正闲着，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嗯。”两个人一前一后随意的沿着田埂走着，正值农闲，乡下天地里面给他们留了足够的空间。
　　“我们这里原来有一对地方小神仙……”
　　“嗯，昨天在表婶那知道了。”
　　“是一男一女像金童玉女一样，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两个得道小妖精而已。”
　　“是这样？你再多讲讲。”
　　“哈，嗯，好。他们和当地的土地婆婆关系甚好，也就想帮助婆婆管好这边一小片大地的万物生长而已。但是遇到了干旱，他们也没有办法，只有让土地婆婆把地方的旱情写在风筝上，然后放到天上，上面的看到了就会派雨师来布雨。”
　　“啊？天！”
　　“哈，我就知道你要插嘴的，实际我觉得那种场景绝对很漂亮……偶尔会有蝗灾，这时候就不用求天上了。他们女的那个叫生花，男孩子叫麦禾，两个人虽然法力小，但都是还算有法器。生花有一只铃铛，麦禾有一把笛子，他们一起奏乐操控花开花落，春华秋实。面对蝗虫来袭的时候，通常都是在夜晚一起利用声波破坏蝗虫的神经系统，让它们成为庄稼的肥料。要是蝗虫太多，只有改善谷物，让它们带上一种只有蝗虫才会种的毒。总之，他们和土地婆婆保护着这一方的土地。”
　　“嗯，听表姑婆说还曾经把他们画出来贴在墙上供奉。”
　　和煦的春光下，葱翠的小山丘跟随风一起一伏。
　　江原易继续那些传说：“是这样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也就没人记得了。”
　　“然后呢？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好了好了，我们回去了，姐姐说不定醒了。”
　　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回去，姐姐居然还睡得香甜，直到在表婶家吃了午饭才回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