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十五 ...
-
周日早上佐助照例按时起床整理好教材和笔记本打算去补习班上课。
下楼经过客厅可以看到敞开门的厨房餐桌上摆着烤好的面包片和正在冒热气的牛奶——母亲已替自己准备好的早餐。他停下脚步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前些天吃晚饭的时候和母亲几句口角之后母子间关系变得有些紧张,美琴不是喜欢向老公告状的母亲,所以父亲并不知道那晚的事。
“妈妈——?”
无人应答。
奇怪啊,这么早她出门去哪里?
“佐助,看到你妈妈了没?”父亲忽然从里屋走出来问他。
“我也正纳闷呢。看情形好像才出去没多久吧。爸爸可知道她今天有什么事么?”
父亲抱臂琢磨片刻,摇了摇头。
“我正想问她我那件送出去洗的风衣取回来没有哩。我等着穿呢。”
“爸爸今天不去打球也没有其他应酬吗?”
“今天暂时没有。”
“噢。”佐助应了一声。
“那,我吃过早饭就去补习班了。”
“好。”父亲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点了点头便又折回屋里。
佐助坐在餐桌前默默吃了两片面包喝了半杯牛奶便出门了。家里少了母亲晃动的身影和她的声音就显得那么冷清不自然。然而他没有心思过多琢磨母亲的事,他心里装的要紧事是今晚同卡卡西的约会。
昨天和老爸一起去近郊那片公寓收房租鸣人受了很大刺激,他发誓近期之内绝不再踏进这片地方。绝不!一路上波风就不停地叨叨说什么自己很少管那块地方啦来都没来过几次,希望别找出位置才是,啊,居民肯定不认识他啦,索性不如就扮成□□吓唬他们一番然后再告诉他们那不过是开玩笑,哈哈,有意思!说着他就要中途下车去买玩具手枪。鸣人当即就和他恼了,这么着才打消他假扮□□的念头,为此波风还怏怏不快了好一会儿来着。
结果,介绍自己的身份以及收租金的过程么。。。可以说不堪回首。波风见到两排公寓前的空地忽然大发兴致说要给当时在场的住户现场表演桑巴舞,之后还打算等到晚上在这里再来个篝火party。鸣人真觉得丢人到想从清水舞台上跳下去了,不,是那家伙跳,应该是老爸跳才对,他不跳自己就帮他一把一脚踢他下去!
总结出一个经验——和老爸出去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
今天一回想起昨天的场面鸣人就觉得浑身无力,看到那个不知愁的老爸还美滋滋在家里练习唱歌他就觉得生存下去的信念都在被抽干。
“鸣人,鸣人——!喂,有人来找你!啊,都是男生,没有女生,你在学校怎么混的啊?”
后一句不用说!鸣人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客厅。
奈良鹿丸和牙正目定口呆站在客厅门口望着他的父亲。登时鸣人觉得最后一丝生存下去的欲望已经被抽尽了。
“咳,那个,鸣人,你父亲——咳,他,没事吧?”奈良挪到他身边很是为难地小声问。
“不用理他,当他不存在就好。”鸣人两眼直勾勾看着脸涂得活像白粉墙般的老爸(波风刚才自己介绍说这是在尝试死亡摇滚的造型)有气无力地说。
“嗨,大叔!不错哦!很fashion哦!”站在一边的牙忽然挑起大拇指称赞道。
“是吗?哈哈,小子果然有眼光!”
你、你就听不出来别人的讽刺么?鸣人拽了拽奈良的袖子,示意他到自己屋里来说话。奈良瞅瞅已经聊得很愉快的另外两个人,啧,看来很合拍啊。
补习班结束佐助回到家里仍然没有见到母亲,午餐也没有着落,只得和父亲一起出门找家餐馆凑合一顿。
佐助的父亲富岳对于妻子不言语一声便外出不联络颇有些恼愠,早说过给美琴办个手机但她就是死活不要,称自己每天外出无非是去市场买菜或是商店逛一逛,偶尔遇上亲戚婚丧之事须要去外地也不过几天便能返回没有办手机的必要,有家里的电话足够了。结果这次呢?
“爸爸和妈妈最近吵架了吗?”饭桌上佐助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啊,一切正常啊。”
“那真奇怪,妈妈不是这样的人啊。”
“是啊,真是奇怪了。不说一声就失踪!等她回来得好好问问。”
说罢,父子各怀心事默默吃着自己的饭。
等到傍晚佐助再次准备出门的时候母亲仍未回来。父亲已有些坐不住了,开始给母亲身边的一些熟人打电话问她们今天是否见过美琴,但暂时还没有问出结果。
佐助决定先不等了,大概母亲突然想独自出去走走,谁都难免有想做不正常的事的时候,再说母亲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现在他必须到卡卡西的公寓去才是。
卡卡西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目不转睛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像——憔悴而且毫无生机的脸孔。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人拴住了脖子吊在树上摆来摆去不消多时就会窒息而亡。
门铃响了,是佐助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佐助盯着他的脸劈头就问了这么一句。
“我?怎么也没怎么啊。”卡卡西回答。
“我给你找了麻烦?”佐助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挑起眉毛继续问,“其实那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你是讨厌我的吧?”
“不讨厌。”卡卡西直率地说。
“那也谈不上有好感吧?”
“你还是个孩子呢,无论做错了什么将来都还有改过的机会和时间。”
“你是觉得,一直认为,我对你所做的事是一种错误吗?”
“一般意义看来。。。”
“别跟我讲大道理!”佐助大声打断他的话,“这一段时间,我心情相当不好,今天妈妈又莫名其妙失踪了,我——我或许把握不好情绪。”
“妈妈失踪?”卡卡西不无惊愕地反问,“怎么一回事?那鼬——”
“他应该还不知道。”佐助侧过头看着窗户,双肘置于双膝上两手交叉。
“没什么大事,也许妈妈也是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散散心,很快便会回来的。”
“噢,那就好,那样最好。”卡卡西附和他道。
“佐助,你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我看来。”
“什么目的?”佐助重新扭过头来仰视他的脸。
“破坏啊,我和鼬的关系。事实上,确实已出现了问题。鼬给我时间去处理,可我不知怎么办才好,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着手解决。”
“嗯?”佐助脸上露出些微吃惊。“所以——?所以可以了,我们就这样了结好了。是要说这个吗?”
“坦白讲我是这么想的。但有的话又难以说出口,似乎暗中有什么在阻止我,让我说不出那样的话。”
“那么,”佐助蓦然拽住他的手,“其实不妨说成你也不愿意和我就这么算了。我是这么理解的。”
“佐助——”卡卡西抽回手,“但是不能啊。不能。”
“反正还不都是没有结果。我和鼬,无论和谁在一起还不都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能做到的事我一样可以。我只不过比他小几岁而已,不表示我处处比不上他比他低能!”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代替谁,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卡卡西说,“你不必总是和鼬比较——”
“骗你的。”佐助忽然诡异地微笑起来,“大叔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讲什么吗?呵呵呵,我不过试探着说说而已,你还真是当真啊?戏弄你一下罢了,不然你以为我真的看上你了不成?呵呵,还真玩好呢!什么叫目的达到?哪里达到了,达到什么了?你不是还没有和鼬分手吗?”
“啪”响亮的巴掌骤然落在佐助脸上。
“喂!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佐助豁然站起来,“你凭什么打我啊?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伪善!一边不愿和鼬分手背地里还要和我做,你居然还好意思冲别人发火?!”
对,正如他所说。自己的确是虚伪,说什么不想伤害他其实不过是替不想了结关系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而已!
“。。。抱歉。”
“嘁,你道什么歉啊?”佐助走到他身边,稍稍仰头虚起眼睛望着他,“你真的,喜欢鼬了解鼬吗?我可不觉得他会喜欢软弱的人,倒不是说他没有同情心,只是同情和喜欢是两回事吧?”
“佐助,你——”卡卡西不自觉有些颤抖,不知还能和这个少年说什么。
“其实该道歉的那个是我,不该开那个玩笑的。”佐助重新拽起他的手,口气缓和下来,“嗳,一会儿好歹帮我敷一下脸吧,不然被家里人看到又要唠叨了。”
“嗯。”
佐助歪着头对他笑了一下,“呵呵,看来鼬就只会在家里对我耍威风,在外面就躺到别人身子底下去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行了,佐助,别说了。”
累,真的很累,今晚卡卡西已经没有精力分辨佐助哪一句话出自真心哪一句是玩笑,或许全部是玩笑也不一定,就像他之前说的只不过是在玩一场恶意的游戏自己身不由己配合他罢了。
接近深夜佐助回到自己家,这会儿美琴也回来了,正和父亲隔着餐桌对坐,气氛似乎有些异常。
“妈,你今天——”
父亲挥手让佐助闭嘴。
“佐助啊,要说的话呢,刚刚我已经对爸爸说完了,一会儿让他慢慢告诉你好了。”美琴欢快的口气与周围的气氛极其不符。
“现在我要去休息喽。”她站起来径自离开餐桌,看也没看站在一边的佐助。
“爸爸,这是怎么了?”
富岳点燃戒烟五年来的第一支香烟,脸上的神色严肃而凝重。他说到目前为止他也不明白美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现在表面的情况而言倒是简单,说着摆在餐桌上的宣传单推到佐助面前——美琴自称从明天开始要到这家熟女俱乐部上班。
咋——?!佐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瞅瞅手里的传单又瞅瞅父亲的脸。
富岳简单对儿子复述刚刚美琴的话,她大致的意思就是现在这个家里没人需要她了,所以她要走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她说结婚以来这么多年婚姻生活可以说顺风顺水老公勤恳工作孩子们听话,可以称之为问题的问题一个都没有,但是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重视她的感受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谁都不耐心听她说话没人尊重她的意见想法。
“我真的不明白啊,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不满为何不早一点说出来呢?”
“我也——”佐助想到了那晚的事,莫非因为那晚和母亲的几句龃龉导致母亲受了刺激?应该不会啊,母亲不善记仇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和什么人激烈争吵过,况且又是亲生儿子断不至于的。或许正如母亲自己描述的,其实她内心一直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快活一直积压着什么那晚自己所说的话成了导火索她所有的不满一下子爆发了。
“那,爸、爸爸,现在怎么办呢?”
谁都清楚那种职业绝不适合已婚多年家庭稳定的妇女从事。
“没办法。”富岳坦然投向,“你妈妈说了,如果阻止她离婚也可以,马上就签字盖章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要这就搬回娘家去。看来她已下定决心了,说什么都没用。”
佐助颓然摇了摇头,面对这样的突然状况他实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对了,”父亲眼里忽然闪出一丝希望,“这家店,好像是鸣人妈妈经营的,你和他关系不错就去问问吧。”
不、不是吧?!佐助大惊愕然。母亲何时跟玖辛奈联系上的?不记得她们先前有认识啊?莫非是鸣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告诉母亲的?这也太离谱了吧!于是今天母亲就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见面座谈之后便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或者原先鸣人引荐过她们?一大堆的问号在脑中盘桓。
“你妈妈说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把她当傻瓜看待,她有些厌倦失望了。可我没有啊,真的没有,我们之间从未出现激烈的争执而且我也尽量抽时间陪伴家人,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真的很糊涂。”父亲喃喃自语道,“像我这个年纪,公司里的同事上司,很多人在外面包养情人已是司空见惯没什么大不了,但我没有,我认为我没有做半点对不起她的事,她今天为何非说这样的话不可呢?”
是啊,为什么呢?莫非以前和睦美满的家庭不过是个骗人的假象,是一张貌合神离的相片而已,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发觉而已?那,哥哥怎么样呢?他是不是一早就感觉到了和美家庭背后的不对劲?他向来在某些方面格外敏感。今天的事无论如何要通知他,妈妈身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有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