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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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确定没有之后，他稍微松了口气，低头，却在这时心下拔凉，仿佛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有道视线在看他……并且是从玻璃处射过来的！
他微微颤抖地看过去，玻璃上猛然贴近一张大脸，准确的来说是鬼脸！
一张只有两只空洞洞眼睛的白脸，眼珠阴森森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于文景尝试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像是被黏腻住了，发不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从玻璃伸进来一只发青的手，指甲黝黑锋利，向他的脸伸过来。
于文景动不了，像是被定住了，眼睛惊恐的在放大，嘴唇颤抖……
季念放完水，仔细洗了个手，决定再坐十分钟找个理由就溜，他实在提不起兴趣，恋爱这个东西看来没那么容易谈，不来电他也没啥办法。
他刚出来，就见餐厅里乱做一团。
人群围成了一堵人肉墙，季念勉强挤进去，看见于文景挣扎在地上，一边像是埋头躲避什么一边在那说胡话。
“不要过来……有鬼……有鬼……”
季念看了一圈，确定没看见鬼，挤进去按住了胡乱挣扎的人问：“这是怎么了？”
岂料，于文景看清楚是他后更加恐惧，大力挣脱开，连摸带爬地退开一大段距离，不给季念丝毫说第二句的机会，屁滚尿流地跑了。
“……”
“人吓走了？”
薄子琛正在摆弄着露台的盆栽，旁边地上趴着一只像是没有骨头的女鬼，浓密的长发遮住脸庞，异常渗人。
女鬼微微点头，薄子琛伸出一只手，女鬼非常乖巧地爬了过去，享受般得到了薄子琛轻轻拍了一下。
“做得不错，退下吧。”
瞬间，女鬼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未来过。
季念正好从外面回来了，薄子琛弯起嘴角迎了上去，“小念，你回来啦。”
“嗯。”
薄子琛发觉季念的回应有些冷淡，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一些，说：“怎么了？心情不好？”
季念换好鞋，抬起薄薄一层眼皮看他，几秒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是不是你做的？”
薄子琛一脸无辜，“小念，你在说什么？”
“是你让鬼去吓他的。”季念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刚刚于文景那脸上的恐惧绝对不是表演。
薄子琛脸上笑容彻底褪去，嘴角很不开心地垂下去，声音有些小地说：“怎么都骗不过你。”
季念有些头大地扶额，无奈地说：“你到底是想哪样？”
薄子琛一脸委屈，控诉道：“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是相亲，骗我说是谈商务！”
“我就是怕你跟过来。”季念有些生气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我只是……”
“只是什么。”薄子琛也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你相亲做什么？”
这段时间薄子琛似乎又长高了，站在他面前颇有压迫感，季念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曾经薄连溪站在面前逼问自己的场景。
他敛了敛神，道：“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耐心和小孩讲讲道理，“是时候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了。”
“人生大事？”薄子琛显然没有想到这个说法，怔住了。
“对，比如恋爱，结婚。”
薄子琛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呆愣在原地。
季念怕小孩胡思乱想，补充一句，“你不要瞎想，我结不结婚和照顾你没有冲突，你不用排斥这个……”
“你有我还不够吗？”薄子琛一脸委屈，“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季念发现教小孩这个路任重而道远，“这……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薄子琛火气上来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别人！”
季念头疼得揉太阳穴，“这怎么能一样呢……”
“不都是找男人！”薄子琛打断他，“我也是男人。”
季念感觉两人这对话逻辑不对，他还没再说完，只见薄子琛一双眼睛又黑又湿，撇着嘴说：“你就是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
“你亲口说的！”
“我没说过！”
“你明明说过好几次！”
小孩说完这句话，气呼呼地上楼了。
季念却被这句话扔在原地，他什么时候对薄子琛说过“讨厌他”？
绝对没说过！
但话说回来，他对薄连溪说过，还不止一次。
——
晚上，薄子琛罕见的没有来硬贴着季念睡觉。
季念在床上辗转反侧也睡不着，觉得是不是自己火气大了，起床去楼下倒了杯水，王管家又如幽灵一般出现在身后，幽幽道：“少爷他今晚睡在右手边最后一间卧室。”
“哦。”季念一口气喝了半杯水，“他愿意去那睡就睡吧，这次不嫌那边床硬就行。”
王管家不死心，没走，继续说：“少爷他就是有点大小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特别……容易哄。”
“他也该长大了。”季念放下水杯，“总不能让人哄一辈子。”
王管家嘀咕的声音很小，季念没听见，“估计长不大，两千年了还这么大小姐脾气。”
季念这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杯凉水喝进去了自然也消了，但觉得自己没必要惯着薄子琛脾气，这小孩现在越来越任性了，该晾晾他了。
薄子琛一个人躺在床上气呼呼半天，盯着门一瞬不瞬，突然，门响了两声，薄子琛嗖地一下蹿起来，瞬间出现在门板后，清了清嗓子说：“干嘛，我今晚就在这睡了。”
门外沉默了几秒，才说：“少爷，我是王管家。”
咔嚓一声门开了，露出薄子琛一张怨夫脸。
王管家干笑两声，点头哈腰，“少爷，我刚刚在楼下和季先生说了……”
“谁让你特意去找他说的。”薄子琛嘴硬道。
王管家心道：你全身上下都写着让我去……
他微笑，“不是特意去找，正好下去喝水遇到了正在喝水的季先生……”
薄子琛垂下头，抿了唇，“那他……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少爷你今晚睡这屋。”王管家简洁陈述，“季先生说你不嫌这屋的床硬就行。”
薄子琛：“就这？”
王管家：“就这样。”
薄子琛肩膀都垂下来了，发牢骚，“我正好还不想和他睡呢……”
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死皮赖脸非要一起睡的人是谁，王管家只敢在心里吐槽。
“少爷。”他说，“您就打算一直在这里睡？”
薄子琛挺起了脖子，“当然！他就算求我回去，我也不回去！”
你最好说话算话，王管家还在心里吐槽。
“少爷。”王管家作为一个长者，还是想真心劝导一下，“季先生性格没那么敏感，有些话你还是和他直说比较好，而不是在这一个人生闷气。”
这话惹到薄子琛，他就快泫然欲泣了，愤愤道：“我不能生气吗！不能生气吗！老婆都和别人相亲了！”
王管家：“……”
劝导失败。
第二天，两个同样挂着同款黑眼圈的人出现在餐桌旁，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和谁说话，家里难得这么安静，安静得壮壮已经不适应了。
他小身体来到季念腿边小声问：“主人，今天的早餐不合您胃口吗？”
季念没啥胃口，吃得没什么兴致，但还是摸了一下壮壮的头说：“没有，只是我今天不太饿。”
壮壮很瞅眼色没问薄子琛早餐合不合胃口，因为薄子琛从头到尾都是目光凶狠地戳着盘里食物，一口没吃。
吃完饭，薄子琛板着一张脸去了酒店，走之前，恋恋不舍地看了季念好几眼。
可惜，季念没get到。
他现在有些心烦意乱，从季念的角度，薄子琛现在闹脾气和作，就像是单身老父亲要找第二春，儿子不愿意的情况一样。
虽然但是他不觉得自己这辈子一定要结婚或者和谁携手共度一生。
但经过陈成的事情，他觉得，人生谈场恋爱还是有必要的。
他不想死了还变成处男鬼。
但这件事情怎么让薄子琛理解呢？
这小孩实在有些太黏他了，又缠又黏，更可怕的是，他也慢慢被缠习惯了。
但薄子琛才十八岁，他以后会有更广阔的天地，会认识更多的人，会有更多的朋友，也许也会认识一个喜欢的人……
然后恋爱……结婚……
他会找到一个相伴一身的人，变得不再需要自己，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也许，到那个时候，季念反而是更不舍得的人。
他睡了50年，醒来以后这个世界所有的人和事对自己来说都变得很陌生。
与其说薄子琛需要自己，反而是自己更需要他。
这样算来，从他醒来后，几乎和薄子琛没有分开过。
即使是沉睡之前的上辈子，他和谁都没有这般亲近过。
包括他的竹马，徐游。
王管家一上午都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决定还是下一计猛料。
薄子琛坐在办公室里魂不守舍，酒店里所有的鬼感知到他的低气压也不敢来找死。
这时，王管家给薄子琛发来了消息。
【少爷，季先生在家里摔倒了，脚扭伤了还不愿意去医院。】
王管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还准备发下一句，打算形容一下摔得很严重，让薄子琛别闹别扭了快点回来哄老婆。
下一秒，薄子琛的身影一阵风似地出现了。
王管家：！
“少爷……”
不给王管家表演的机会，薄子琛连忙问：“小念呢？”
王管家指了下楼上，“在书房。”
季念窝在沙发上看书正入神，门被哐当一声撞开了，一道身影几乎是飞到他身旁，快到只能看见残影。
“你跑这么……”
他话没说完，薄子琛已经蹲下来抱住他的脚，焦急道：“脚扭伤了怎么不去医院？”
季念：“？”
“什么脚扭伤了？”
“你不是脚扭伤了吗？”薄子琛急得额头都出汗了，“王管家说的。”
季念见小孩一脸着急的样子，心下一动，心脏处像是被小猫咪轻轻挠了一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