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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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上学？上什么学！你只是在家乖乖下棋就好了，这样吧，你如果能在三个月内打败现在教你的三个围棋老师，我就考虑让你去上学……】
【不想再继续下围棋？你开什么玩笑，妈妈好不容易生了个有围棋天分的孩子，费尽心血才让你下棋下的这么好！……不想下棋？想都别想！】
【嬿嬿，最近好吗？我听说你最近一直都输棋，怎么一回事啊？……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就和爸爸说，爸爸会为你找来最好的围棋老师……】
【嬿嬿，围棋下的不错啊，你爸倒是用心，知道老头子我最喜欢下围棋，就生了你这个围棋天才，哈哈……】
……
睁开眼睛，没有月光的夜晚晦暗如墨，看不到半点明光，就如，我此刻的心情一般。
薄薄的睡衣早就被冷汗浸湿，粘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却一点也不想起身冲澡……
我的身体，僵冷如冰……
※
不知过了多久，当月光移到眼中时，我坐起身来。
下床，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我往浴室而去……
当温热的水流侵上冰冷的肌肤时，我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将整个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白色的雾气氤氲在小小的浴室内，一片迷蒙，就如我此刻的思绪。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得到救赎？
水渐渐凉去，雾气慢慢散开，思绪依旧迷惘的我再也无法忍受那微凉却也刺骨的水温，迅速从浴缸内坐起。
擦干身子，穿上浴袍，我打开浴室门，夜半微凉的空气立刻缠绕过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踱步回房，却在经过走廊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笙？”有些惊讶的唤出他的名。
“洗好啦，”坐在廊边的阿笙扭头看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手指指旁边的托盘，“热牛奶，喝吗？”
我眨眨眼，点头：“恩。”
走上前，学阿笙的样子在廊边坐下，端起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暖意。
一时安静。
今晚是满月，月亮很好，银润的光泽倾洒下来，梦一般的虚幻而美妙。
我们坐在月光下，相对无言……
身后的房间内，古旧的时钟缓慢移动，发出沉重而凝滞的声响，然后，在这寂静的夜里敲响——
【咚——咚——咚——咚——咚……】
整整十二下。
“十六岁生日快乐，阿嬿！”阿笙温柔的看着我，如此说道。
神思一瞬间的恍惚，我眨眨眼，许久才反应过来：“谢谢。”
谢谢你的祝福，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的生日。
“今年阿嬿的愿望是什么？”阿笙微微笑着，问道。
“我……”呐呐的开口，却始终无法理清心底真正的想法，只能无力的垂下头，“今年的愿望是，想要吃最美味的蛋糕。”
“阿嬿，你啊，”阿笙轻轻叹了口气，举起手，揉了揉我的发，“真是个笨蛋呢！”
“啊，是啊，我的确是个笨蛋啊……”鼻子一酸，眼眶微涩，我竭尽全力若无其事的回答。
阿笙给我的生日礼物——每年一次的许愿，我都浪费掉了。
从八岁开始，第一年的愿望是去附近的小公园玩跷跷板，第二年的愿望是养一只宠物猫，第三年的愿望是一整天不下棋，第四年的愿望是一个人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第五年的愿望是去学校上一堂课，第六年的愿望是去海边，第七年的愿望是参加马拉松大赛，第八年的愿望是……不参加北斗杯的比赛……
每一次的愿望都成真了，包括去年那一次，我最终真的没有能参加比赛，虽然，这是唯一一个不是阿笙想办法为我达成的愿望，这是，老天爷为我达成的愿望，以那样悲伤的方式……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还会许那个愿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夜深了，睡吧！”阿笙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浅褐色的瞳孔在晦暗的夜光下，看不出半点思绪。
“恩。”微微扯了扯嘴角，我点头。
※
早上，刚走进教室，就有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哟呵，嬿酱，早上好~~~”明灿灿的笑容如阳光般跃入眼中。
“早上好。”我点头，绕过她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唔？”她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俏丽的脸蛋上堆满了困惑，“呐，嬿酱，你的脸色很难看哎，没睡好吗？”
“有吗？”我一怔。
“有啊，”她用力点头，“你看起来很美精神的样子耶！”
我愣愣的看着她，我的脸色向来是一贯寡淡到有些病态的白，也是一贯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她居然只有几眼就能看出来我与往常的不同……
心底，慢慢的就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情绪，似是想要微笑，可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以及，极淡的委屈，似是下一刻，就会将心底的一切倾诉而出。
我咬了咬下唇……
“嬿酱，怎么了？”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有阳光在她眼中堆积，随着眼睛的眨动，泄露一地的星光明媚。
“不，没什么。”迟缓的摇摇头，我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但老师已经进来了，她只能不甘不愿的回答自己的位置上。
我的位置临近窗户。
四月中旬的阳光是极好的了，照在身上暖暖的，令人昏昏欲睡。
我一只手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神思恍恍然，脑中一片空茫……
这样神思恍惚到放学时分，任凭市丸玲在身边转来转去也懒得多说两句。
放学后照例去园艺社，柊叶学姐却不在。
园艺社是个不大的温室，社员主要的活动空间就是温室中央的那一块空地。
空地上安置着一张四方桌，两张长凳，以及一个不大的柜子。柜子里放着茶具、茶叶以及一些物件。
想了下，我按照柊叶学姐所教的方式泡了壶茶。
白色的雾气在茶壶中氤氲而起，淡淡的茶香气静静弥散。
我在长椅上坐下。
阳光透过头顶的玻璃朦胧的洒下来，暖暖的，我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我，温和的，柔软的，并不讨厌，但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然后，就感觉有什么在脸上悄然落下，浮云般轻柔的落在眉间，似是要为我抚平眉间的折皱……
蓦然张开眼睛，恰好捕捉到男生来不及收回的，眼中那一抹柔和到极致的光——
“塔矢亮？”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