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女大的背后灵是萩原研二》梨宵

5、KTV毒杀案（二）

　　青木智久一手拿着垃圾桶，一手捡起碎片往里放。

　　黄衫女子站起来，对着众人鞠躬道：“不好意思，我们马上清理干净！”她迈着小碎步上前，拿出手帕，帮青木捡。她有两块手帕，一块包在手上，防止碎片割伤手。她把另一块递给青木，青木却抬起手臂把她的手拨开，不肯去碰。女子说了什么，见青木不为所动，最后只好把手帕放回去。青木依然徒手捡碎片。

　　“那个女人是谁？我对她没印象。”原田美雪用手肘碰了碰桥本。

　　“这是高中才考进立海大的川平绫濑，文学部副部长。他们两个在高中确定了关系，现在已经是同居的情侣了。”

　　“他们吵架了吗？”

　　“不知道。”

　　有人点了一首甜甜的情歌，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借着音乐的掩护，原田向桥本确认从真田那得来的消息：“听说当时，我们学校有个学生因为虐猫被警察叫去问话。那个人是青木吗？”

　　桥本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她小心地看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这边，才附耳道：“就是他。他把我的猫抓走了，差点折磨死。找到猫后我立刻就报了警。后来，警察在他家院子里找出好多被虐杀的猫的尸体。”

　　“这事儿没有传出去吧。”原田虽然在提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桥本不爽地耸了耸肩：“是啊，要顾及未成年人的隐私。要是他虐猫的事情传了出去，高中也没法找到女朋友。听说中国有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他看起来改好了，内里谁知道是个什么货色？”

　　原田美雪点头。虐待小动物的人不一定会杀人，但原田当时已经清晰地感觉到青木对桥本的杀意。以原田在这方面的见多识广，他距离成为杀人犯只有一步之遥。

　　她对桥本竖起大拇指：“部长好眼光，跟这种人保持距离准没错！”

　　“别打趣我。”“说实话也是打趣吗？”两人互相用肩膀碰来碰去，嘻嘻哈哈。

　　情歌很快唱完了。山崎为了炒热气氛，站出来说：“今天是重逢的好日子，我们重新聚在一起，把少年时期的友谊延续到未来。大家一定痛痛快快玩个够！所有人都嗨起来！”

　　他跟几个男生带头，轮流唱摇滚，吉他贝斯架子鼓的声音震耳欲聋，配合着缤纷的镭射灯光，包厢里的气氛再次热络起来。

　　原田美雪和其他人一起随着音乐摆动身体，余光看见青木似乎蹲太久，趔趄了一下，用手撑着地面稳住了平衡。又过了几首歌的时间，青木和他的女朋友川平惠已经把碎片收拾好，坐在了沙发上。

　　有人起哄青木副部长：“青木，你今天一首歌都还没唱呢。”

　　青木虽然话少，但不是孤僻的性格，自然不会干出一个人孤立所有人的事。他接过话筒，唱了一首耳熟能详的国民热歌。一曲唱毕，他似乎渴了，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完橙汁，川平惠赶紧给他重新倒满。

　　川平惠跟众人道了声不好意思，出了包厢，过了一会儿，她领着一个服务员进来。

　　“垃圾袋里装着陶瓷碎片，万一把垃圾桶碰倒了，碎片又洒出来，到底不安全。”

　　服务员很动作很利索，几下就给垃圾桶换上了新的袋在，提着装满碎片的垃圾袋离开了包厢。

　　萩原无所事事地飘来飘去，看见川平惠把新买的创可贴塞给青木。他在青木撕开创可贴包装的时候，凑过去看了看。青木手掌上确实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渗出来的那点血已经凝固了。

　　这样的伤口如果不打算放着不管，以日本人的习惯，为什么不用手帕包扎呢？萩原记得川平有两块手帕，其中一块还没有被用过，是可以用来包扎伤口的。他暗自把疑点记了下来。

　　这会儿大家兴致都上来了，你一首，我一首唱个不停。但青木却仿佛气质缺缺，坐在沙发上不动弹，脸上扣着一顶渔夫帽。

　　坐在川平旁边的斜刘海女生小泉是川平的高中同班同学，见状问道：“川平，青木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找安静的地方休息？”

　　川平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摆了摆手说：“智久昨晚赶创意，没有休息好，不妨事的。就让他在这待着吧。今天难得大家相聚，真让他走，他可舍不得。”

　　“下一首该轮到谁唱了？”川平问道。

　　“哎，下一首该我了。”

　　“再下一首呢？”

　　“还没定。川平要唱歌吗？”

　　川平羞涩地看着地面道：“嗯。今天气氛太好了，突然就想……”

　　“那我们交换一下顺序把。”小泉兴致勃勃，“我还没有听过你唱歌呢。”

　　川平向小泉道谢。小泉侧过脸去看青木：“他不会觉得吵吗？”

　　“不会，智久在任何嘈杂的地方都能一秒入睡。”

　　这话透着暧昧的熟稔。小泉羡慕道：“你们真恩爱呀，我也想有有个男朋友。你们在一起，快五年了吧？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川平握住青木的手，坚定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奇异的色彩：“只要智久不改变对我的心意，我们就能一直走下去。”

　　小泉闻言感动极了，下意识去看青木的反应。他依旧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好似没听见川平的告白。青木大概真的太累了吧，她想。

　　话筒很快轮到川平手上。她点了一首大热的电视剧主题曲，一张口就惊艳了所有人，把女主角对未来的憧憬完全唱了出来。

　　掌声雷鸣。

　　平心而论，川平唱歌的水平确实很高。小泉和其他人提议让她多唱几首。川平从善如流的接受了提议，一首接一首地唱了下去，每首歌都引发了全体掌声。

　　但原田美雪和萩原同时察觉这个女人的情绪里有一点违和感。

　　原田美雪一边鼓掌，一边嘴唇翕动：“萩原先生，拜托你去看一下青木的情况。我怀疑他已经遇害了。”

　　萩原飘过去，把耳朵贴在青木的胸前，过了一会儿。神情严肃地摇着头飘了回来。“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了。”

　　“还有救吗？”呼吸和心跳停止时间不长的话，还能用心肺复苏抢救一下。

　　“救不回来，皮肤已经冷了。”

　　川平连唱几首，终于把话筒传给了别人。但她双手拎着包，脚尖不自觉地指向门口。

　　“她想跑路。”萩原判断，“不能让她离开，她有重大嫌疑。”

　　等到换歌的间隙，川平站了起来。

　　“川平？”小泉问。

　　“我出去透透气，马上就回来。”她朝门口走去。

　　“哎呀！”原田美雪朝着青木的方向摔倒在地，摔倒的时候顺势推一把青木。青木的尸体歪倒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做一点动作。

　　“抱歉……”原田假装不知道青木死了，伸手搀扶他，镭射灯光正好照在青木发黑僵硬的脸上。

　　“死人啦！”包厢里尖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