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境》成欲

8、鲤伯唤灰鹤，叶文卿随行

　　叶文卿与思凡小师弟分开后，低着头走进了小竹林里，她看到小竹林的花圃里的一片一片的太阳花正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摆着。心里泛起一阵酸楚，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裳，便从小竹林里走了出来。

　　此时晚霜正坐在花溪楼前的台阶上发呆，看到文卿回来后，立刻跑过来喊道：“姐姐，姐姐，怎么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翼洲？行李我刚才已经收拾好了。”

　　文卿没有说话，走到青石桥上后便盯着水面发愣。晚霜感觉文卿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又看到文卿的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红的，就猜到刚才她肯定是哭过了,便又轻声询问：“姐姐？你怎么了？”

　　叶文卿坐在青石桥的栏杆上摇了摇头低声说：“燕师伯说，说他会帮我去找聚魂花。”

　　“啊？师伯怎么会知道姐姐是要去幽地找聚魂花？”晚霜惊讶。

　　叶文卿紧抿着双唇，摇了摇头。

　　“那师伯说一定会找到么？如果他找不到怎么办？我们还要去幽地么？”

　　叶文卿被晚霜一提醒，立刻想起来，对啊，如若师伯没有找到聚魂花呢？届时幽地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云境主又传信说幽地危险，不可久留，如此师伯一行人想必就直接回屿洲了。

　　“姐姐？我们要偷偷跟着去么？”晚霜在耳畔小声的问道。

　　这时叶文卿抬起头来看着晚霜。原先自己在小竹林也想过是否要偷偷跟着师伯他们一起去，但是又担心被师伯发现后，让师伯觉得自己不信任他说的话。自从父亲和母亲陨神之后，一直都是燕师伯和莫师伯在照顾自己，尤其是在悔瞑洞中，莫师伯更是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此番自己若是偷偷去幽地，师伯们知道了生气不说，更多的应该是不被相信的难过。但是找聚魂花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自己不亲自去的话，她的心里又实在放心不下。自她知道幽地可长聚魂花开始，没有一日不想立刻前往幽地去寻找，可是自己的灵法根在悔瞑洞中被掐断，如今法力太浅，就连简单的现形决都使不出来，只能一日一日的等待机会，直到前几日她听说燕师伯他们要去幽地。

　　左右思量之后，叶文卿终于下定了决定。她站起身来对晚霜点了点头说：“去，我要自己去幽地！”说罢便转身朝花溪楼走去。

　　“等等，姐姐等等。”晚霜快步跟上去又叫住叶文卿，“姐姐，你怎么去啊？”

　　“明日卯时，师伯和师兄他们会在金麟门集合乘青鸟去幽地，届时我悄悄躲在青鸟身下，他们不会发现我的。”

　　“不行啊姐姐，青鸟飞起来太快了，你会掉下来的。”晚霜着急的直摇头。

　　是啊，青鸟属于上古鲲鹏系，化为大鸟展翅可一日飞八千里，乘着青鸟去幽地不过是半日的时辰。可是青鸟飞起来速度太快，展翅的威力可以将水面拍起百米高的巨浪，自己若想要藏在身下，确实太危险了。可是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又不知道何时可以再去幽地！叶文卿此刻也着急了起来。

　　“对了！鲤伯！”叶文卿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人。

　　“啊~~~”晚霜听叶文卿说来，也发出恍然大悟的附和声来。

　　二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叶文卿走到青石桥旁的小池塘边，对着水面呼唤到：“鲤伯~鲤伯~”

　　等待了一会儿，只见一尾金红色的大胖鲤鱼晃动着尾巴从荷叶底下慢悠悠的游了出来，游到岸边后，浮出水面朝叶文卿的脚边喷了一口水后又潜了下去，慢悠悠的朝青石桥洞游了过去。

　　叶文卿提起裙摆又快步走到青石桥的另外一边，只见大胖鲤鱼正摇头晃脑的从桥洞里游出来，看到叶文卿又站在桥的这一侧，翻了一记鱼眼，立刻一个鲤鱼翻身掉头后，鱼尾在水面拍出一捧水花来。

　　“哎呀，鲤伯~~~您快出来啊！”叶文卿见胖鲤鱼又游回了青石桥下，着急的说，“不出来的话，我会在鱼饵里掺辣椒哦。”说罢便垂手站在桥边等待着。

　　听到叶文卿要在鱼饵里掺辣椒，池塘的水面发出一阵噼里啪啦水花溅起的声响，就见一个穿着深红色衣服的白发老头从水里着急忙慌的走了出来。

　　老头一上岸就吹胡子瞪眼的朝叶文卿走来。还没走到叶文卿跟前呢，就大喊道：“你这个小丫头！你这个小丫头！不许在我的饭里面掺辣椒！这么坏的事情你不许干！”说罢站在叶文卿跟前气的直吹胡子。

　　叶文卿被老头的模样惹笑了，“好了好了，我不掺辣椒可以，但是鲤伯，我现在需要您帮我一个忙。”

　　老头一听叶文卿要自己帮忙，就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低着头，说话也含糊不清。

　　“怎么了鲤伯？”

　　“小丫头，不是鲤伯不帮你。”老头扭捏了半天，才开口说，“只是…只是…只是莫老头说了，以后不可以再偷偷帮你做危险的事情了。而且上次悔瞑洞的事，害得你一直都学不会灵法，老头我一直…一直很难过，觉得那件事情其实……”

　　“鲤伯！”叶文卿没等老头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悔瞑洞的事情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是我自作主张要去的，而且这一次也不是很危险的事情啊。”

　　“是很危险的事情，我知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小老头一直低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刚才在水里我都听到你们说什么了，是比悔瞑洞更危险的事情。”

　　原来小老头也不是一尾只知道在水里悠然吃零食，用尾巴拍水花，躲在荷叶地下睡大觉的胖鲤鱼啊。

　　千年前，叶文卿的母亲玄氏在东湖巡视的时候，发现一尾小鲤鱼躺在已经干涸了的河床底，烈日暴晒下，不出半刻它就会死去。玄氏心善不忍，落在了小鲤鱼身边用翅膀替它挡住烈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还剩一口气，便将它捧起来，装在随身的小葫芦里带回了仙灵岛。

　　小鲤鱼当时已经糊里糊涂的有些不清醒了，恍惚中只感觉头顶的太阳被一大片阴影遮挡住了，瞬间凉爽了下来，它以为是自己快要去见阎王爷了，又见一只大青鸟落在了身边，盯着自己看了很久。它害怕又无力，一边在干涸的泥床上往前拱了拱，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喃喃的说道：“啊啊啊！别吃我！我没肉只有鱼刺啊~~~”等到它再一次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片清澈的小池塘里了，小池塘里开满了碧绿的荷叶，池塘的岸边栽着粉红的鲜花，池塘上还架着一座青石桥，那桥洞里可真是纳凉的好地方啊。

　　小鲤鱼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去见阎王反而来到了仙界，兴奋又不可置信的在水里翻滚起来，想着再也不用忍受干枯的痛苦了，正开心的在水里用尾巴打着浪花呢，却突然听到青石桥上有人在说话。

　　“玄女你快看，你带回来的小鲤鱼活了。”

　　“哎呀，真是神奇，我以为它活不成了，真好。”

　　啊，好熟悉的声音。是在烈日曝晒下迷糊不清的时候耳边传来的声音哎。小鲤鱼记起自己说完别吃我后就睡了过去，梦里有个好听的声音一直在说话，和刚才这个声音一模一样耶。

　　“小鲤鱼，你不会死了吧。”

　　有人在戳自己的肚皮。

　　“小鲤鱼，小鲤鱼。”

　　有人在呼唤自己。

　　“怎么办，士天，快点把它放到小池塘里去吧。”

　　噗咚~~~

　　小鲤鱼感觉自己被扔到了一块吸满水的大海绵上，舒服的做起了梦，梦到自己被太阳晒得皱巴巴，想要大口大口的呼吸却喘不过一口气来的时候，突然身体彷佛被沉入了水底。

　　嗯？怎么冰凉凉的，好像在水里哎，感觉每一片鱼鳞都被彻底的浸透了，身体也有力量了，尾巴有力量可以动起来了，小鲤鱼在睡梦中游了起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小池塘里了。

　　“士天你看，它躲起来了。”

　　小鲤鱼赶快躲进了一片荷叶下，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又忍不住悄悄从荷叶里探出来看看青石桥上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青衣一个彩衣，一个严肃一个温柔，一个不说话一个在微笑。

　　后来小鲤鱼才知道，是这个穿彩衣的叫玄女的青鸟救了自己。

　　池塘里的灵气十足，鲤鱼也越长越大，加之玄女日日都坐在青石桥旁习经读法，久而久之，它感觉自己也变得灵力十足起来。终于有一日，他感到自己的尾巴充满了力量，一股想要突破的力量，惹的它不断的在小池塘里打滚，翻腾，连玄女种的莲花都给他打折了好几朵。它蓄足了力量，每一片鱼鳞都发起光来，池塘的水反射着它的光，呈现出一片白闪闪的景象。

　　玄女那时正在花溪楼里习经，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水声，又见窗户外白光闪闪，立刻跑了出来。却看到池塘边站着一个红衣服、浑身又湿漉漉的老头，老头身后的池塘水面还犯着浑浊，水波不停，又见池塘里的莲花和荷叶都被打折了许多，横七竖八的浮在水面上。老头看到玄女之后立刻笑着跳着跑着往花溪楼来，吓得玄女往后退了两步。

　　“站住！什么妖怪，竟然敢闯花溪楼。”玄女呵斥道，同时手中捏起了定身诀。

　　老头被玄女一呵，呆的立住了动也不敢动，半天才委屈巴巴的支吾一声：“是小鲤鱼呀。”

　　“啊？你？小鲤鱼？”玄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明明是个老头啊。

　　“我修炼了很久嘛，能成形的时候，已经是老鲤鱼啦！”老头在原地跳着直跺脚，着急的解释道。

　　玄女抬起左手，拇指与食指弯曲，其余三指并拢，念了通灵诀，只见红衣老头的头顶隐现出一条鲤鱼的模样来。“啊！真的是你，小鲤鱼。”玄女开心的叫了起来，开心完又看着浑身湿透的老头，沉下脸来严肃的说道：“过来，现在教你去水诀。还有，下次出来的时候不许再把我的莲花弄断。”老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身后乱糟糟的池塘，又看了看面前脸色黑黑的玄女，低下头嘟囔了一声：“好。”

　　“小丫头你不可以去幽地，幽地很危险。”鲤伯皱着眉头不高兴。

　　“鲤伯，我一定要去的，聚魂花只有幽地才会生长，你不是也知道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鲤伯捂着耳朵在原地打转，“我不知道聚魂花在哪里，反正你不许去幽地。”

　　说完，鲤伯急得在原地直跳脚，那模样和一只鲤鱼被扔在地面上，使劲扑腾着要翻回水里的形态一模一样。

　　晚霜看到鲤伯不让叶文卿去幽地也着急了起来：“鲤伯你干嘛不让去啊，好不容易才有这次机会能跟在燕师伯他们后面一起，而且你不知道找到聚魂花多重要么？难道你不想叶长老回来么？”

　　鲤伯听到晚霜的话愣住了，他怎么会不想让叶长老回来呢，他是除了叶文卿和玄女之外最想让叶长老回来的人了。他从还是一只小鲤鱼开始，就看着叶士天和小彩衣在花溪楼前打闹，两个人一起练武、修法、习经；叶士天惹小彩衣不高兴的时候，小彩衣都会来小池塘边和他诉说；叶士天也传授他法术，教他懂礼貌，要做一个乖鲤鱼；鲤伯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嬉笑、打闹。

　　后来叶士天和小彩衣一起有了叶文卿，鲤伯看着叶士天举着文卿骑大马，看着小彩衣传授文卿心经，看着叶士天领回来一个小丫头和文卿一起作伴，这个小丫头就是晚霜。即使小时候的文卿和晚霜时常作弄他，他也很快乐。

　　小彩衣救了他的命，小彩衣用注了经文的食物喂他，小彩衣在小池塘里布了灵气，小彩衣会和他一起大笑打闹，他太喜欢在小彩衣身边了。小彩衣爱叶士天，小彩衣有了叶文卿，叶士天带回来了晚霜小丫头，于是他也喜爱叶士天，喜爱叶文卿，喜爱晚霜。他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直到叶士天殒神了，他看到小彩衣日日都伏在青石桥的栏杆上哭泣，他看到了小彩衣的灵气俱散，他看到小彩衣开始老去，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一条鱼也会产生心碎难耐的痛觉。

　　后来有一日，文卿跑来告诉他悔瞑洞的九穗草可以让小彩衣恢复以前的样子，幽地的聚魂花可以让叶士天的元神复原，他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只要可以让小彩衣恢复，让叶士天回来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于是他义务反顾的帮助叶文卿去了后山的悔瞑洞。

　　但是，但是。悔瞑洞一行却让他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后悔之中，叶文卿被掐断了灵法筋，再也不能修习初阶以上的法术。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文卿，他的内心无比的悔恨和懊恼，只要想起这件事来就忍不住用头去撞青石桥，他恨自己，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文卿，再也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心里也想着这一次绝对不可以让文卿去幽地！

　　可是，可是。他又怎么能够拦得住文卿呢。一侧是内心想要保护文卿不受伤害，一侧又和文卿一样想要找到聚魂花让叶士天回来。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单纯的老鲤鱼蹲在地上抓耳挠腮，陷入了两难。

　　“鲤伯，你怎么了。”文卿看到鲤伯突然蹲在地上皱眉龇牙，弯下腰来小声的问道。

　　“啊！有了。”老鲤鱼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拍着手开心的大叫起来：“有了有了！”

　　“什么呀，有什么了呀。”晚霜着急的询问。

　　“老头陪小文卿一起去幽地，一起去幽地就可以啦！”鲤伯开心的说。

　　叶文卿与晚霜互相看了一样，又看了看正开心的蹦蹦跳跳的鲤伯，为可以一起去幽地找聚魂花而开心的笑了起来，但一会儿叶文卿又犯了难。

　　“可是鲤伯，燕师伯和师兄他们明日卯时在金麟门乘青鸟去，我们三个人又怎么去，偷偷藏在青鸟身下是万万不行的。”

　　“这有什么难的。”鲤伯说罢昂起了头，从怀里掏出一片青竹叶，用嘴在竹叶边吹出一阵细细的声音来。

　　片刻，天空中便传来一阵长长的鸟鸣声。只见一只通体灰色，头顶裸出部呈朱红色的灰鹤在花溪楼顶盘旋了一会儿后，便落在了众人面前。

　　老鲤鱼骄傲的走上前去，摸了摸灰鹤的翅膀，说：“这是小灰，是小彩衣送给我一千岁的礼物。小灰飞起来又快又稳，一点儿也不比青鸟慢的。燕老头他们乘青鸟，我们就乘小灰去，”灰鸟好似听懂一般点了点头，又往老鲤鱼旁边蹭了蹭，想要亲近他。却不想吓的老鲤鱼在旁边直喘气。也是，鱼儿是最害怕鸟的了。老鲤鱼咽了咽口水，上前两步摸了摸灰鹤，笑着对叶文卿说：“我最喜欢小灰了，我一点儿也不害怕。”说完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叶文卿和晚霜看着老鲤鱼的模样，咯咯笑了起来，文卿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可以去幽地了。”

　　次日卯时，燕寻与思凡众人早早在金麟门集合完毕，燕寻又交代了此番前去幽地需要注意的一些事之后，便伸手召来青鸟。一行人收拾完毕，乘着青鸟便出发了。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来之前，金麟门不远处的松树后面，已经早早躲着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等候着他们了，便是叶文卿、晚霜、老鲤鱼。老鲤鱼因为起的太早了，一刻不停的在打哈欠。

　　“鲤伯，快，青鸟出发了。”叶文卿见燕寻等人已经乘着青鸟离开，便立刻催促老鲤鱼召唤小灰。

　　“哦哦哦，好的。”老鲤鱼揉了揉迷糊的双眼，从怀里掏出青竹叶将小灰召唤而来。三人未等小灰站稳，便急不可待的坐在了小灰的背上，又催促着小灰赶快追上前面的青鸟，生怕慢一些就跟丢了青鸟的踪迹。青鸟不愧是鲲鹏系的神物，展展翅膀的功夫，便载着一行人稳稳的落在了翼洲的边界。

　　【这里可能有读者要疑问，青鸟既然挥挥翅膀就能到翼洲，为什么不直接飞到幽地好了？是这样的，前文为大家介绍过翼洲是冰火两重界，而幽地是在翼洲最北角的荒芜之地，还要飞过临川河，临川河我们也介绍过，是忘川河的延续河，魑魅魍魉丛生的河流。所以即使青鸟是神物，可以借助自然的风力一日展翅八千里有余，但是在翼洲这种阴暗幽深的环境里，想要穿过石城外的万年风雪与炙火，也太难为我们的青鸟了。再者道，这么大一只鸟，载着这么一行人，这么的招人耳目，又在翼洲上方库库一顿飞，金时墨不发现就奇怪了，毕竟燕寻他们是暗里行动，屿洲百年前又和翼洲结了莫大的仇恨，金时墨如果有加特林的话，应该会非常开心吧，直接给他们从天上扫下来，但可惜这还是冷兵器时代。】

　　青鸟平稳降落之后，我们不妨将视线再往后移一移，就会看到老鲤鱼的小灰载着三个人，正努力的扑腾着翅膀，脖子一伸一伸的喘着粗气在空中飞的左摇右摆上下不稳。叶文卿紧紧的抓住灰鹤的脖子生怕被摇晃的掉了下去。

　　“早知道还不如躲在青鸟的肚子下面呢。”晚霜被颠得两眼泛泪花，忍不住说了起来，“鲤伯，你以后少吃点行不行，小灰都飞不动了！”

　　“再坚持一下，就快要到了，我方才看到青鸟已经落地了。”文卿安慰道。

　　“哎呀，晚霜你往那边去一点，我都快要被你挤掉下去啦。”老鲤鱼吃力的伏在小灰背上，同时用脚勾住晚霜的腿。

　　“鲤伯你不要勾我啊，我已经快要抓不住啦！”晚霜一边叫到，一边想要把老鲤鱼的腿踢下去。

　　“哎呀哎呀，不要踢我，我要抓不住啦！抓不住啦！”鲤伯突然大声喊道，同时伸出手就去抓灰鹤的脖子。

　　小灰嘎嘎嘎的叫着，想要赶快飞到边界落地，但因为背上的三个人重心不稳导致小灰飞起来摇晃的更厉害了。结果刚才那么一遭，小灰的脖子被老鲤鱼突然抓住导致它瞬间失去了平衡和力量，最终叶文卿、晚霜、老鲤鱼三人连同小灰一起，从空中直线坠了下去，摔的是鸟仰人翻，但好歹最终还是摔在了翼洲的边界上。

　　老鲤鱼摔在地上哎哟哎哟的直叫唤，小灰压在老鲤鱼的身上累的嘎嘎直喘气。晚霜会一些仙法，掉下来的时候用力拉住了叶文卿，才使两人平稳的落地，没有受伤。叶文卿落地后赶快上前去将老鲤鱼扶了起来。

　　“哎哟，哎哟，摔死我了。”老鲤鱼喊道。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小灰也叫道。

　　“臭晚霜，你怎么不拉我，害我和小灰摔的骨头都要散了。”老鲤鱼有些不乐意。

　　“鲤伯，我只能拉的住姐姐，如果再拉你，那我们三个人都要摔的骨头都散架了。”晚霜解释道。

　　“好了好了，不要吵，我们还是赶快跟上燕师伯他们吧，不然一会儿就跟丢了。”叶文卿制止住二人的拌嘴，“这里是翼洲，我们要小心一点，如果遇到了翼洲部落里的人，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小灰你还好么？还可以飞么？可以自己回去么？”叶文卿上前去抚摸着小灰的脖子。

　　“嘎嘎。”

　　“小灰说它可以哦。”老鲤鱼嘟着嘴替小灰翻译。

　　“鲤伯你竟然懂兽语？”晚霜惊讶。

　　“哼。”老鲤鱼还是气呼呼，怪刚才晚霜不拉他和小灰。

　　“小灰，谢谢你送我们来这里，后面的路我们自己跟去就好了，你可以先回屿洲。”叶文卿摸着小灰的脑袋说道，“如果遇到莫师伯的话，请替我告诉他，我和燕师伯他们在一起很安全，很快就回屿洲，请他不要担心。”

　　“嘎嘎。”小灰听得懂叶文卿的话，应答着站起来晃了晃脑袋，展开翅膀将身上的灰尘抖落后又嘎嘎叫了两声，翅膀一振，便朝着来时的路飞走了。

　　“它说见到莫师伯会替你转达的。”老鲤鱼还是嘟着嘴。

　　叶文卿转过身来，看到老鲤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上前拉住老鲤鱼的衣袖：“好了，鲤伯，不要生气了，晚霜真的不是故意不拉你的。怪我不会仙法，下次我让她一定先拉你好么？”

　　“是的是的，下次我一定先拉你，姐姐摔得屁股开花了，我都当看不见。”晚霜笑着伸着脑袋过来附和着。

　　老鲤鱼其实听了晚霜的话已经不生气了，只是故作傲娇罢了。这会儿见叶文卿又来哄自己，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还是抿着嘴又忍住笑意扭扭捏捏的说道：“好吧好吧，那这次就算了，但是下次你还是要先保护文卿才可以。”

　　“好好好，都听你的。”晚霜立刻答道。

　　“那我们快跟上吧。”于是一行三人顺着刚才青鸟留下的痕迹，又找到了燕寻一行人的脚步才跟了上去，总算了是没有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