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她良心不多》藏杯问君

16、襄姝入京

　　“你秦姐姐要来了，高兴不高兴？”陈衍接过今日的帖子，看到秦家送来的帖子，言说打算带秦襄姝进京借住她们家，以方便在京里待嫁。

　　“真的吗？我当然高兴啦。”褚观南闻言高兴地接过母亲手里的帖子，细细逐字看去，“照这么看来七月初秦姐姐和姨妈就能到了，可得把屋子收拾出来了。”

　　陈衍抚着下巴，说：“哪里需要这么费事，姝儿和你住，她娘就在我院子后面的竹溪园住下不就好了。”

　　“那处刚翻新，用来招待客人也不失礼，况且离我也近些，我们姐妹时常还能说些话。”

　　“就是怕姨妈不想打扰爹娘两人呢。”褚观南笑说，起身躲过她母亲扔过来的帖子，连忙拉着何堇一起往外走，“那个，娘，我就先走啦，我给秦姐姐收拾收拾东西去。”

　　“赶紧滚吧。”陈衍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

　　褚观南和秦襄姝也有几月不见了，正是想念的时候，赶忙趁着这个时候把秦襄姝喜欢的物件摆了上来，只等她娘俩入得京来。

　　在褚观南的日夜期盼中，秦襄姝母女终于珊珊来迟，由褚父命管家小心从码头接了来。

　　秦襄姝刚一踏进门，就被褚观南揽住胳膊说道：“等姐姐好久，打量着前两日就该到了，怎么拖到如今？”

　　秦襄姝拍了拍她肩膀，笑说：“行船赶路，哪能精确至此，我们一路上倒没发生什么，你不用担心。”

　　“也是。”褚观南转瞬就忘了那一丝抱怨，拉着秦襄姝坐到边上。

　　“好啊，眼里就只有你姐姐是不是，哪儿还有我这个姨妈呢。妹妹瞧瞧，真真是让我们姝儿惯坏了。”秦姨妈和陈衍见了礼，坐在她旁边笑着说。

　　褚观南扭过头来撒娇道：“姨妈不是有娘嘛，我当然和秦姐姐好了。”

　　“真是才几日不见呢，又更上一层楼了。”　秦襄姝拿帕子掩唇说道，狭促地看了褚观南一眼。

　　陈衍也跟着说：“观南素来如此，姝儿头一天认识她不成？横竖她脸皮厚，和她爹似的，不用理她。”

　　又说：“说起来，你们去过哥哥家不曾？他们家新添的那个小侄女，父母又都是温和的，我看着也是个有福的孩子。”

　　秦姨妈说：“一下船的功夫就到这来了，哪有空去看。原说想先去哥哥家的，姝儿却执意要先来你们家，只好顺着她了。”

　　秦襄姝听母亲把这话都说出来了，立马红了脸。旁边褚观南伸了胳膊肘捅捅她，笑眯眯地看过来，羞得她把她一推，立刻把脸撇开了。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赶明儿安顿好了，让观南陪你们去一回罢了。”陈衍想了想，说道。

　　秦姨妈立刻关切地握住了她的手，说：“妹妹怎么不一起去，可是身上哪儿不痛快了？”

　　“最近这些年来，我早不知道好了多少了，姐姐不用如此担忧。只是如今天气炎热，妹妹苦夏罢了，想来爹娘不会治我一个不孝之罪的。”陈衍回握住秦姨妈的手，说道。

　　秦姨妈松了口气，若是因为她们母女二人累得她又病了，她心里也过不去：“那我就放心了。”

　　“那我先带秦姐姐回去，一路劳累可得好好休息呢。”褚观南站起来拉着秦襄姝的手要往外走。

　　“怎么就你会疼人不成。”陈衍笑说，“显得我们是泥塑木头人似的。姝儿赶紧去吧，好好歇息一日，改明儿再去舅舅家也不迟。”

　　“是。”秦襄姝自是应下不提，随褚观南牵着她的手领会房中。

　　何堇看见两人一起进来，笑着捧上茶来：“秦姑娘可算到了，我们姑娘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呢。”

　　秦襄姝饮了口茶水，说：“哪是在等我，怕不是在等哪个情郎吧！”说着，刮了刮褚观南的脸颊。

　　褚观南毫不羞涩地抱臂说道：“是又如何，难道我没想姐姐吗？再说，我在京里这月余，可是见过赵家妹妹好几回呢。”

　　秦襄姝悄悄红了脸，拿手帕捂住靠近褚观南那侧的脸，羞说：“你要笑话我是不是？”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褚观南上前握住秦襄姝的手，诚恳道，“我见过赵妹妹几回，赵夫人一回，赵夫人是个善心的人听说素来爱礼佛，想来应该不会为难姐姐。”

　　“另有赵妹妹也是个沉默温柔，不爱与人争论的。姨夫是下了功夫的，必不会为难姐姐。”

　　秦襄姝强按住羞意，细细听完了褚观南的话，才开口说：“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姐姐知道才好呢。”褚观南笑说，让何堇把不涣牵过来，“姐姐看，不涣都长这么大了呢，它可想姐姐了。”

　　已入七月，不涣早就成年了。

　　她生得上黄下白，腰细腿长，耳朵尖尖，是极俊的一条犬。

　　此时被何堇牵过来，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人，微微摇动尾巴，显得乖巧异常。

　　“不涣长这么快呀。”秦襄姝弯下腰，顺着不涣的鼻梁往她头顶摸。

　　不涣被摸舒服了，干脆往地上一躺，还要摸摸肚子。

　　“瞧你给她惯的，像个小孩儿似的。”秦襄姝便顺手挠了挠不涣的肚皮，看她在地上扭来扭去，不禁轻笑出声来。

　　褚观南无辜地说：“这可不怪我，她天生就是这样的。”

　　“听你鬼扯。”

　　等秦家母女二人休整完毕，才由褚观南陪着她们两人去了陈家，舅母亲自站在二门将她们接了进去。

　　“姝儿也来了，都长成大姑娘了。来，到外祖母这里来。”老太太慈爱地伸出手拉住秦襄姝，细细地打量了她一回，忍不住感慨道，“怎么一回来就要嫁人了。”

　　又向秦姨妈问：“定的哪家的公子？”

　　秦姨妈看见母亲满头银发还要为儿女们操劳，心里不由得自责，赶紧将老太太扶到椅子上，才开口回答说：“按我们老爷的意思，已定了兵部侍郎赵大人家的长子。不过到底如何，咱们妇道人家也不好过问，皆由她父亲说了算。”

　　“赵大人啊，他家夫人倒是个心善爱热闹的。听说那赵公子也是仪表堂堂，才华出众的，也是姝儿的福气。”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仔细回想片刻，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她年事已高，很久不参加夫人小姐们的交际，对赵夫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年轻时的样子。

　　“老太太说的是呢，赵家的小姑娘也是个随和的人，我们姝儿什么人品，想来定能和妯娌处得好。”舅母大笑着说，引得老太太不住点头称是。

　　秦襄姝坐在一边，并不参与她们的对话，只垂着头安静地听。

　　这时褚观南扯了扯她衣袖，悄声说道：“咱们去表嫂那玩吧，还能去看看小侄女呢。”

　　小侄女离不得母亲，舅母不是个爱立规矩的，干脆免了表嫂的请安侍奉，让她专心照顾女儿，故而今日来也未曾瞧见她。

　　“好。”秦襄姝也低声回道，于是两人站起来向长辈们告辞。

　　“两个小丫头不愿意陪我们几个老家伙说话喽，罢，罢，你们去玩你们的吧。”老太太假作嫌弃地摆摆手，也不许秦姨妈斥责二人，赶紧示意她们随意。

　　褚观南笑笑，才和秦襄姝一起出了门，霎时觉得秦襄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又怕天热，褚观南就叫了轿子来，看见墨云扶着秦襄姝上去了，才和何堇一起坐了上去。

　　“嫂嫂，想我了没有啊？”还没进屋子呢，褚观南先大声说道。又在紧闭的门前等了一会儿，听见趿拉鞋子的声音，才看见表嫂面容略显疲惫地迎出来。

　　褚观南大吃一惊，忙让何堇扶住表嫂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才几日不见嫂嫂就这般憔悴，是小侄女闹腾了不成？”

　　表嫂轻轻点了点头，憋出一缕干巴巴的笑：“筠儿应该是在长身体，最近晚上也不好睡，白天也经常哭闹，难免累些。”

　　“不过还好，她爹每日回来还能帮我哄一会儿，那时也能得些空。”说着，又露出一丝幸福的神色来。

　　秦襄姝疑惑地问：“怎么不交给奶妈带，表嫂一个人多辛苦。”

　　“哪里能舍得。”表嫂摇了摇头，“两位妹妹先进来吧，正巧筠儿现在倒没哭闹，可去瞧瞧。”

　　两人依言跟着进了房门，果然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丫鬟都和表嫂差不多的脸色，皆是一脸疲态，甚至上茶的时候都差点打翻了茶碗，好在秦襄姝没有介意。

　　然而罪魁祸首此时正卧在床上，试图把脚丫子塞进嘴里，口水流得满脸都是。

　　“哎呀，筠儿，娘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这样。”表嫂上前把陈筠抱起来，轻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让丫鬟用细棉布给她擦净了脸。

　　陈筠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嘬着胖乎乎的小手朝褚观南看去，啊啊叫了两声，意味不明。

　　褚观南就当她想要抱，从表嫂手里把陈筠接过来，笑着掂了掂：“坏丫头，把你娘折腾成这个样子，自己倒胖了不少。”

　　秦襄姝好奇凑过来，伸手戳了戳陈筠脸颊。不料被她捉在手心里，意图往嘴里塞。秦襄姝吓了一跳，想把手指抽出来，陈筠却不放。

　　她稍稍加了力气，结果陈筠大概以为秦襄姝在和她玩呢，更高兴地扬起手来，兴奋地啊啊大叫起来。

　　秦襄姝不敢加大力气了，怕伤了陈筠，只好求助地看向褚观南。

　　褚观南还想装作没看见她的囧状，被她恼羞成怒地拧了一下，才哄着陈筠松手。

　　“乖孩子，我们把秦姑妈的手松开好不好，明天你秦姑妈给你钱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乖，乖。”褚观南伸手轻轻把陈筠的手掰开，一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算把手抽出来了，秦襄姝才松了口气，说：“我竟不知，妹妹变得这么厉害了。”可见，还是在记恨刚刚褚观南想隔岸观火的事呢。

　　“筠儿很可爱嘛，而且姐姐看，筠儿长得是不是很像姐姐？”褚观南抱着陈筠，微微侧过身子好让秦襄姝看清楚陈筠的脸。

　　“是吗？”秦襄姝好奇地摸了摸脸，她也是家中独女，平日也只在镜子里看过自己脸。现在听到陈筠长得像自己，难免有些好奇地凑上去仔细看看。

　　可惜陈筠到底年纪小，眉眼都没张开，虽长得比一般幼儿精致可爱些，不过秦襄姝还是没看出来她哪儿和自己像。

　　不过既然褚观南也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应和道：“确实，我也这么觉得。”

　　不料褚观南起了心思，把陈筠塞到秦襄姝手里说：“那岂不正是你们两个有缘，那秦姐姐还不来抱抱她。”

　　毫无防备的被塞了个婴儿到手里，秦襄姝是不适的，那孩子那么柔软，捧在手心里像要从指缝溜走一样，秦襄姝紧张地抱紧了陈筠。

　　陈筠从她怀里探出头来，坏心眼地揪住了秦襄姝一缕青丝，开心地呜呜叫唤，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

　　秦襄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温热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