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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十月末,早上的天气似乎又更冷一些,但依旧是些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咚———”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梁眠快步跑到门口,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祝靳渊。

      他望着她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针织面料细腻,搭配浅色牛仔裤,牛仔裤的棉质经过水清洗,呈现出自然的磨损感。

      “给你弟的。”祝靳渊将手中的牛皮纸袋子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梁眠小心翼翼伸出手接过,抱在怀里,抬头望着他,霜色染上他的眉眼:“需要我帮你把他叫下来吗?”

      “不用了,先走了。”祝靳渊走了两步,转过身望向她:“你叫什么名字?”

      见他回眸,梁眠呼吸一滞,心跳止不住的跳动,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梁眠,粱山伯的梁,长眠的眠。”

      祝靳渊也礼尚往来的开始自我介绍:

      “祝靳渊,祝英台的祝,靳固的靳,深渊的渊。”

      靳固深渊,禁锢深渊。

      听了他的自我介绍,梁眠心头一颤,他是在暗示和自己注定没有可能吗?

      梁祝两难全。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回应,语气有些萎靡:“好的,我知道了。”

      “没用吹风机?”他垂眸看着没完全干透的发丝垂在肩膀,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味,掺杂着水汽钻入他的鼻腔,胸口前湿了大片,他不自然的收回视线,抬眸对上她的眼。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他的目光,随意拨弄着头发,以此来掩饰尴尬,轻声解释:“嗯,也不是很急,就让它自然干了。”

      祝靳渊像是可以看穿她的心事般,嗓音略微轻佻,“害怕吹风机的声音?”

      一箭穿心,梁眠一怔,问他也这样吗?她以为这件事很小众,为此还特意上网搜过,说这是高敏感,极度缺乏安全感导致的。

      他摇头,话语有些干涩:“有个朋友这样,怕吹风机的声音太大,听不到有人靠近的声音。”

      居然也有人这样,她微微垂眸,不经意间瞥到他手上的伤,抬眸看着他:“你的伤口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碍。”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开。

      再见……她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再见呢。

      梁眠敲了敲弟弟的房门,“我进来了啊!”开门之后,把手中的牛皮纸袋放在他的书桌上,解释是祝靳渊送过来的,好吧,她心里有些酸酸的。

      沈知荇从电脑上移开眼,“什么啊?”他拆开袋子看了看,看到眼熟的包装盒,“我去,我就顺口提了一嘴,他就买了?”

      “你说什么了?”梁眠好奇的看着袋子。

      就是闲聊天,聊到吃的上了,我说之前城西开的一家糕点房,可好吃了,但后来搬到隔壁市了,就没吃过了……沈知荇解释着。

      “我看看,”沈知荇将牛皮纸袋里的糕点拿了出来,拆开包装盒,怎么全是蝴蝶酥啊?最讨厌吃蝴蝶酥,口感怪怪的,说着就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梁眠,“你喜欢吃的。”

      黑巧克力,黑芝麻,肉桂,红宝石椰蓉,金巧咖啡杏仁……他是把店里各种口味都买了吗?

      她心满意足的接过袋子,生怕沈知荇反悔似的,一溜烟的跑回卧室。

      每每伏案,秋雨便携来红枫长久的驻足在我的窗前,它的脉络纵横曲折,它习得秋色。

      秋天是个幸福的季节,有烤红薯,有糖炒栗子,有火锅,哦,对了,路上还有爆米花,砰的一声巨响,给她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去,才看到是好久没见到过的老式爆米花机,瞬间觉得一切都久违了。

      她喜欢秋天的毛衣,围巾,毯子,还有暖和的外套口袋……好像能给人带来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二人走进一家杂志专卖店,孟卿一进门就开始奔着着歌手杂志区去,像一只嗅着鱼腥味的猫,一脸兴奋:“我偶像陈奕迅11月有演唱会,我一定要抢到门票去看!”

      梁眠没有太喜欢的明星和歌手,她平时也只是喜欢看一些电视剧和听一些歌,生活平淡且幸福,就像陈奕迅有一首歌《稳稳的幸福》,她的生活就像歌名一样,拥有稳稳的幸福。

      幸福其实是一种感觉,发自内心。

      感受活着的乐趣,感受生命的律动,幸福时常是朦胧的,有时来的轰轰烈烈,有时又平淡如水,所以我们不要着急,用和平的心去感受幸福悄悄来临。

      张爱玲说: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患得患失,我们总是对美好的东西有迟钝感,不能在它最浓烈的时候好好感受它,反而是它散发出来的希望和期盼更加让人着迷。

      希望我们都有感知幸福的能力,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看着面前眼花缭乱的杂志封面,问孟卿是什么时候开演唱会。

      孟卿挑选着面前最新的杂志,回应:“11月1号,在合肥。”梁眠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为她感到幸运:“正好是周六诶!”

      孟卿举起一本陈奕迅的杂志,满脸欣喜的问她这个杂志是不是很不错?

      梁眠笑笑:“你喜欢就好啦。”

      纸媒落寞的时候,她真的很怀念五块十块一本杂志的时代,现在真的不希望要人们忘记纸质书,科技产品永远无法代替翻开始纸质书那一瞬间的感觉,eBook永远是e,做不到完完整整的book。

      书页翻动的哗哗声,还有永远无法在电子书上夹上一朵野花,这就是她偏爱纸质书的原因。

      孟卿心满意足的买了自己偶像的杂志和自己喜欢的书,二人一同走出书店,她低头翻看着新买来的书,挽着梁眠的胳膊。

      你说一个人明明内心极度渴望着爱,而且最终也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这份感情,可为什么还是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孟卿边走路边看着手中的书。

      她要爱,她又要自杀。

      梁眠从围巾里探出下半张脸,此时阳光正好洒在对面店铺的单向玻璃上,清晰地映照出另一个稍显模糊的自己。

      她凝视着那个虚幻的影像,沉默片刻后,语气异常认真而又带着些许感慨:

      “当一双早已被寒冷冻僵的双手突然触碰到热水时,第一反应并非感受到温暖,反而是刺骨的疼痛。”

      幸福降临的同时,死亡也在倒计时。

      抬眼望去,几株花树闯入眼帘,它们宛如被时间宠溺的孩童捧着满枝的鲜红,于秋日的徐徐冷风中,肆意炫耀着蓬勃生机。

      她继续说,爱虽然美好且强大,但它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那种妄图依靠爱拯救一个人灵魂的想法,终究还是太过天真和自负了。

      闻言,孟卿不禁重重地叹息一声,眼神中流露出惋惜,对着书中的人物说了句节哀……

      杨序站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哎!以后放学后能玩的时间可又减少了。”

      此时,孟卿正心不在焉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似乎想要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她气呼呼地抱怨:“可不是嘛,这破学校简直就是有毛病!居然硬生生地拖了三个小时。”

      听到她的抱怨,杨序灵机一动,热情地提议:“天都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们回家吧?这样也安全些。”

      然而,孟卿却毫不领情,满脸嫌弃地回答:“得了吧你,谁要你送啊!我和顾峥嵘约好了一起回家的。”

      杨序见状,咂巴咂巴嘴,酸溜溜地说:“啧啧啧,瞧瞧你们这对青梅竹马,关系可真好啊!”孟卿听后,更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被孟卿拒绝后的杨序并没有气馁,他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梁眠,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呢,梁眠?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啊?”

      梁眠犹豫了一下,轻声回答:“我……再看看吧。”见杨序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梁眠赶忙又冲他笑了笑,温声安慰:“不过还是谢谢你啊杨序。”

      杨序听到梁眠的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先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诉我也行。”

      孟卿见状,由衷夸赞:“看我们眠眠多温柔,怕伤你心还笑着安慰你。”

      杨序刚要跟她对骂,孟卿口袋里的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喂!”

      听筒处传来顾峥嵘慵懒的嗓音:“你还不回来啊?我买了蛋糕,你再不回来就吃完了。”

      孟卿恶狠狠地警告:“别动,我现在回去,听到了没?”说着就挂了电话,转头对二人道别:“我先回去了,拜拜!”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我去趟药店,打羽毛球腿磕破了,疼死我了。”说着还把裤腿撸起来给她看,梁眠看着微微擦伤的伤口,尴尬的抿了抿嘴角,“我跟你一起吧。”

      二人从药店出来,杨序看了看天色,晚霞泄了满天,“你现在准备去哪?”

      还能去哪?梁眠看着脚下的路,淡淡回应:“回家。”杨序转头看向她,提议:“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杨序见她拒绝,无奈点头:“行吧,明天见。”

      梁眠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无人在意的角落,祝靳渊扔掉手中的烟头,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他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不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雨。

      路上的行人没有落荒而逃,而是静静的走在雨中,那一刻他都恍惚了,以为自己只身一人站在伦敦街头。

      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拽住衣角,顺着抓着他的手望去。

      一个袋子递了过来,梁眠此刻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很难受,无数的话语被揉搓成团,哽在喉咙里。

      看着面前的的药袋子,祝靳渊眼神晦暗不明:“干什么?”

      梁眠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的正常些。

      “里面有碘伏和烫伤膏……”见他不接,就弯腰把袋子放在地上,最后叮嘱:“你处理一下吧,我先走了。”

      见她要走,他拉住她的手臂,将人轻轻拽了回来:“说清楚。”

      梁眠被迫面对着他,鼻音有些浓重,显然是刚哭过:“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他蹙眉望着她低垂的脑袋,固执的想要个答案。

      她刚刚都看到了,他把还在燃烧的烟头捻在自己左手腕上,像是在……割腕,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她知道一定很疼。

      她没有直说,怕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妈妈叫我回家吃饭了,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这次身后的人没有拉住她,任她离开。

      祝靳渊拎起地上的药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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