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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今天是沪市难得的好天气,连续几天不间断的绵绵细雨终于被烈阳取代,花贴在三个月前考取了岩土工程师证书,以此为敲门砖获得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只可惜她现在快死了。

      入职新公司的第一天,她特意去那个贵的要命的大商场里花光积蓄买了件名牌长裙,体面的写字楼、高昂的薪水、光明的未来,从贫瘠的山村到繁华的城市,这看似普通的一生她却呕心沥血地走了二十七年,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可此时的她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马路中央,那件昂贵的长裙不再闪耀粼粼波光,汩汩流淌的血液比她的红唇更加艳丽,她睁着那双不甘的眼睛,望着湛蓝色的天空,有几片云正缓缓飘过。

      原本焦急赶路的人群也都停下脚步,慢慢聚拢在她身边,压下一片黑漆漆的人影。

      她口吐鲜血,却感受不到疼痛。

      想要抬起手来擦一擦眼中流出的液体,也无能为力,她不知道那是眼泪还是血。

      她看到众人呼喊着,可耳中听不到一丝声音,只有阵阵嗡鸣。

      片刻后,她终于肯闭上双眼。

      算了,就这么死了吧,如果再来一次,我宁愿找个土大款嫁了,起码还能过几天舒坦日子。

      ......

      九仙城内,十里红妆,城中人今日皆关门歇业,只为观这柳家的迎娶礼。

      花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铺天盖地一片火红。

      她将盖在头上的绸布一把拽下,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宽阔轿中。

      这是哪?下地狱了还是上天堂了?不会是在下地狱的路上吧...

      忽觉手心被一些凸起摩挲着,她看向手中的红布,原来是因为上面用金丝线绣着的鸳鸯,再看向身上的穿着,俨然就是古代出嫁小姐的模样。

      她大吃一惊,左右环顾,不知这究竟是何处。

      这迎娶队伍走的缓慢,仿佛要让着整个九仙城之人都知晓今日盛事。

      外面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时不时传来围观众人叽叽喳喳的吵嚷声。

      她断断续续听了几句。

      “真是阔气啊,虽花家已败落,这不,还有个柳府接着呢,这花贴真是好命,性子再奇怪也能觅得良婿。”

      “哈哈哈,听说她特意求了柳老爷子去,要履行当年的婚约呢,换了人也不介意,多数为了钱财罢。”

      “哎呀你懂什么?这有钱日子过久了,你让人怎么再去过那贫苦生活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从富到穷难!”

      “什么啊,那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是是是,是这个么道理。”

      “花贴?是我吗?柳家?婚约?”

      我还活着?可为什么是这副打扮啊?

      正疑惑,这花轿却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声高昂有力的呼喝:“柳府已到~~新娘下轿~~”

      花贴来不及思索,不管现在自己身在何处,都只能先跟着走了,搞清状况再说。

      她将那盖头重新盖上,小心翼翼地挪动到花轿边缘。

      却忽闻一阵温婉香气隐隐向自己飘来。

      盖头下出现一只骨节分明血管凸起的大手,带着一节红色绸缎递了过来,她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接住,紧紧攥在手心。

      走下花轿,那香气更加浓郁,味道的主人就在自己身旁。

      她低头望,只见那人身着与自己花纹相同的大红色喜服,已在身边站定。

      身边众人吵吵嚷嚷,可身旁之人却安静异常,丝毫没有动作,花贴站在门口,低头便是一高大门槛。

      片刻后,那人有了动作,先一步跨入,随后用两人手中的红绸引着她向里面走去。

      那高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花贴像木偶一样跟着那红绸指引,稀里糊涂的成了亲。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塌边,静静等待着今夜的新郎。

      她掀了盖头,透过薄如蝉翼的纸窗,只能看到屋外天色已暗,毛毛的满月安静地挂在天空。

      她环顾四周,这卧房大得很,入目之处满是鲜艳的红,一个个双喜字惹得她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站起身来,想要溜走。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弯着身子小心翼翼将木门打开了条缝隙,花贴眼睛滴溜溜地转,四处张望着。

      这屋里屋外喜宴正盛,红色灯笼一盏接着一盏,将这整个柳府照的是诡异异常,看来宴席还未散。

      此时虽然人多,可自己这一身红嫁衣实在惹眼,正当她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之际。

      又若隐若现闻到白日那馥郁香气。

      正当她想要再次透过缝隙找寻来源之时,面前木门却被忽地推开,花贴来不及闪躲,被冲的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一身形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在意刚才被他推门而入而撞倒的花贴,关了门径直走向桌旁,替自己斟了一杯热茶。

      花贴忍着火气站起身来,骂道:“你那眼长...”

      话还未落地,却被这张俊脸勾住了魂。

      只见那男子面如傅粉,唇如涂朱,温文尔雅,美如冠玉。

      她立刻将那后半句“在腚门上”咽了下去,改口道:“得真好看。”

      我靠,老天爷啊老天爷你可真够意思,不仅给了我一个土大款,还给了个这么帅的土大款?

      你对我有点太好了吧?

      花贴不管这是否是黄粱一梦,也不管这是不是穿越穿书还是什么重生之类的,只要这男人在一天,她就能在这个世界活一天。

      上辈子因为想有个出头之日,整天泡在图书馆,不然就是在宿舍埋头苦学,哪见过此等姿色的男人啊?更别说谈恋爱了。

      这下好了,一步到位,直接结婚,这次她可要痛痛快快的享清福。

      她一脸娇媚,挪至男人对面坐好,语气自然:“夫君,你今年多大了?”

      男人面色冷淡,似乎并不惊讶自己的夫人竟不知自己的年岁,只是道:“叫我柳悬。”

      原来他叫柳悬,柳悬...柳悬...真好听。

      柳悬想了想,还是缓和了脸色,从桌上捏起块糕点递给她,试图与她撇清关系,道:“虽然我娶了你,但是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能做到吗?”

      花贴接过糕点咬了一口,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暗暗道,这婚约看来多半是父母之命。

      “咳咳咳...咳咳...”

      花贴没注意,被这糕点呛了一嘴,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可仍旧是紧紧盯着面前的柳悬,挪不开眼。

      柳悬见她这眼神,后背有些发凉,不知她又要动什么歪脑筋,多半又是装的,自顾自走到红木柜前,准备取出被褥。

      她将糕点碎屑咳出,总算缓解了那难受劲儿,提着裙摆走到桌前,将剩下的糕点随意扔在盘子上,提起茶壶对着壶嘴就喝。

      柳悬听见动静,抱着被褥僵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呆愣了片刻,还是未发一语,默默地加快了铺被褥的动作。

      花贴吃了点东西,见柳悬已经将被褥在地上铺好,有些惊讶,道:“你为何睡在地上?”随即想到新婚之夜通常要做些什么,面色一红,扭捏道:“啊...也对,是太快了。”

      她说话的功夫,柳悬已经钻进了被子,将头蒙住,声音闷闷的:“喜烛不要吹灭。”

      怕她误会,又补了一句:“我娘让我跟你说的。”

      第二日,柳悬早早起了,将被褥收拾好便出了门,仿佛一刻都不愿多待。

      花贴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长发凌乱,裤脚被搓揉到了膝盖,漏出光滑洁白的小腿。

      一位中年妇人带着四个女孩走了进来,拍了拍手,将花贴叫醒,她面色和善,笑道:“二少奶奶,咱们起床梳洗打扮吧?”

      虽是问询,却不等花贴回答,直接就将她从床上薅起,一顿捯饬。

      她坐在凳上,当亮着铜镜中的这张脸,其实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更年轻些,看起来也就有个二十左右,眉目细长,唇薄齿皓,天生是个美人胚子。

      那妇人在身后嘱咐着规矩:“二少奶奶,过会儿呢,您得与二少爷一起去给老爷夫人敬茶,然后再去花家祠堂拜见双亲,紫晶已经先去祠堂准备着了。”

      花贴微怔,过来以后自己不知道情况,确实是个很大的难题,只能从这只言片语中提取些重要信息。

      既然要去祠堂拜见双亲,那也就是说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父母了,心中苦笑,这倒是与从前别无二致。

      至于这紫晶...听起来像个丫鬟,难道是我带过来的吗?

      “好了,二少奶奶。”

      一声二少奶奶唤回她逐渐飘远的思绪,她看着镜中的人,暗暗道,总之先不想这么多了,这柳悬,一定要拿到手!

      花贴走到门外,见柳悬立于廊下,身姿挺拔,可眉目间罩着淡淡忧愁,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一声夫君,将那人唤得一怔,随即面上忧愁改为嫌弃,也不管是否有旁人在场,丝毫不顾忌花贴颜面,冷冷道:“别这样叫我,恶心。”

      花贴并不恼火,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一脸天真相,偏过头去问道:“那我叫你什么呀?现在这个时间,不都唤夫君嘛?”

      柳悬并未看她,语气平淡:“那是旁人,我们俩之间,不需要如此亲昵,你若唤我,就像从前一样叫柳悬就是。”

      “我不!叫你柳悬多生分啊,咱俩可是成婚了诶,成婚诶!”

      说罢便皱着眉头,思考还可以唤他什么。

      她将手指点在唇上,低声喃喃道:“这古时候都叫老公叫什么来着?郎君?官人?相公?”

      她声音太小,柳悬听得并不真切,只听她说了好几个更加羞人的称呼,眉头皱得更深,制止道:“就叫我柳悬。”

      可身旁的人像没有听到似的,并不搭理,片刻后眼睛一亮,拦在柳悬身前,掰着手指头,挑了几个称呼让他选:“你选吧,我可以叫你宝贝,叫你宝宝,还可以叫你阿悬,叫你悬悬,或者叫你...老公。”

      一股脑说完,自己倒先红了脸,垂头娇笑起来。

      途径的下人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柳悬有些难堪,一字字重复道:“我说了,就叫柳悬。”

      花贴却没有在意,回到他身侧,自顾自问道:“阿悬,你刚才看起来有心事,怎么了?”

      柳悬:“...”

      但沉默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张了嘴,道:“昨夜我们新婚之夜,若我娘问起,你就说我醉酒,不清醒了。”

      花贴从来没有这方面经验,她连嘴都没亲过,更别说这些床笫之事了。

      虽有些害羞,但仍答应着:“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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