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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师兄就是大呆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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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鹤辞归走后,漠月终于出声:“其实要说你的身份你大可以问我。”
“师傅!你知道我的身份?”花疏惊喜坐起。
漠月语气里充满蛊惑:“我不光知道你的身份,我还知道魔族到底想做什么。”
“我毕竟在那里待了一千多年,还有什么是我不曾知道的呢?”
短暂的狂喜过后,花疏突然冷静下来,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漠月语气激动:“只要你肯听我的,让我在有的时候接代你的身体,我就告诉你,嘻嘻。”
“果然你成为我师傅也是有目的的。”花疏重新躺回去,叹气道,“是想重生吗?”
花疏感觉到识海一阵动荡,漠月嘻嘻怪笑:“小鬼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对于复活之事不感兴趣,我想要的是,创造世界上第二个猩红之月。”
“小子,你潜力比当初的我还大,到时候,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月亮,而是一轮炽热滚烫的太阳。”
“我对成为什么世界之主没兴趣。”花疏看向正对床头的墙,一墙之隔下,正是鹤辞归的房间,“我只想救下我爱的人。”
“啧。”漠月不屑道,“没有实力你狗屁不是。”
“傻孩子哟,这世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在花疏看不见的地方,红色的雾渐起,随着一呼一吸之间,被花疏吸入肺腑。
漠月继续循循善诱:“我知道,你想保护你认识的人,尤其是那个叫鹤辞归的傻子。”
“那叫为人君子。”花疏反驳。
“是,他确实是个君子。但是世道啊,最喜欢的就是毁掉美好的东西,上一世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吗?”
花疏陷入沉默。
他无法反驳,如果上辈子,如果他再强一点,就不会眼睁睁看着爱人死在眼前。
“但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吧。”花疏道。
漠月嘻嘻笑道:“小鬼,我喜欢你这一点。就像你一开始抱着利用我的能力看在两年后能不能逆转局面。我同样也有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让你成为我。”
血雾在房间里蔓延,却没人注意。
“我要你,杀了除你要保护的那几个人所有修士和魔族。”
“给燎艳族报仇?”
“对。”提到这个,漠月一贯不着调的语气变得严肃,一个字咬出了血海深仇。
花疏道:“若我最后反悔你又如何?”
漠月笑得阴恻恻:“你大可以试试。我可以保证首先死的就是你的亲亲师兄。”
花疏再次陷入沉默。
说实话,他不在意别人性命,他只在乎对自己好的人。
但是,但是,鹤辞归呢,他会怎么想?
“你只是渴望别人能够因此而亲近你,你的本色并不坏。”
“但是,你才十八,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把握好尺度,无论是伤害到别人,还是自己,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耳中再次响起鹤辞归方才对自己说过的话。
鹤辞归还是信错了人,自己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花疏陷入纠结。
“放心吧,魔族不提,你我皆知其凶残可恶。”漠月颇有耐心。“修士里可没几个好人。”
“你不用急着给我一个回复。”如果有实体,漠月此时大概已经在翘着二郎腿,胜券在握。
“此次去妖族,你便好好体会一下他们的道貌岸然吧。”
花疏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背后的人是修士,为什么?”
漠月悠然道:“妖族虽然散漫,但却比外来者看起来更团结。若真有妖做出这种事,是要被瞧不起的。”
“小鬼,你要是想通了,随时告诉我,我有得是耐心。”她的语气里透露出残忍的笑意。
次日。
鹤辞归轻轻叩门,开门的是一夜未眠的花疏。
“早安大师兄。”花疏扶住门框,一脸憔悴,昏昏欲睡。
昨夜被漠月扯着去后山练了一晚上听都没听说过的傀儡术,刚刚才偷跑回来,还没睡一会,鹤辞归就来了。
鹤辞归一把扶住一头栽下来的花疏,目露忧心:“怎么这么困,昨晚没休息好?”
花疏埋在鹤辞归怀里,对方身上古朴的草木香很让人安心。
他没出息地红了脸。
好温暖,好想就这样淹没在这片温暖里。
“花疏?”怀里的小家伙半天没反应,鹤辞归有点慌,“花疏,花疏,你还好吗?”
怀里的人点点头,又摇摇头。鹤辞归低头只能看得道花疏学自己扎得高高的马尾,轻轻晃来晃去。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一束脆弱的鸢尾,嫩生生晃啊晃。
花疏只觉得脸火烧似的。他想起昨晚漠月说的话,瓮声瓮气道:“师兄,我是不是太弱了……”
“怎么会。”鹤辞归轻轻拍着花疏的背,哄孩子似的,“多少人在你这个年纪才刚刚练气。”
鹤辞归这么一说花疏心里更不好过了,他不是靠自己升上金丹的。如果没有漠月,自己现在才练气。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师兄!”徐君兰一把推开男寝院门,高声道,“你听我说……?”
“你俩干嘛呢?”徐君兰上前。
花疏想死,从鹤辞归怀里出来,整个人红成了番茄:“我,我我,我……”
绒绒一对兽耳羞涩地耷拉下来,什么情况简直一目了然。到底还是情窦初开,十八岁少年的心事根本无处可藏。
偏偏鹤辞归是个呆的,还在这问:“花疏,怎么脸这么地红?”
“师兄你别问了。”花疏扯住自己一堆毛茸茸的兽耳盖住红透了的脸,缓缓蹲下,呻吟道。
徐君兰在这方面又不是个傻的,看到眼下这副场景,哪里还不懂呢。
她手一挥,大义凌然为自己这个可怜的情窦初开的小师弟排忧解难:“师兄,这事我知道,小师弟就交给我吧。”
“妖族的人还要过一会再来,你也不急着这会儿就叫小花疏跟你走吧?”徐君兰趁机揉两把花疏的耳朵,“我和小师弟谈谈。”
“也好。”话虽这么说,鹤辞归仍是不放心回头,却被徐君兰嘘出去。
徐君兰看鹤辞归走远,仍是不放心扶着院门四处查看,确定没人后才关上院门,回到装鸵鸟的花疏身旁。
“小花疏啊,你告诉师姐,你是不是喜欢大师兄啊?”徐君兰学花疏蹲在他身旁。
半天那团团子才翁声翁气冒出一个字:“嗯。”
徐君兰陷入沉默,她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过这到底不受大部分世人所接受,她更担忧她这第一次开窍的小师弟就这么栽一个大跟头,以后怕都爬不起来。
“师姐,你也觉得恶心吗?”
“也?有人这么说过你吗?”徐君兰担忧地挪得离花疏更近。
花疏脸上红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一个男的,喜欢的却是另一个男的,还是自己的大师兄,听上去就恶心。”
他想起斗兽场女主人在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这事那张嫌恶可憎的脸,熟悉的恶心感涌上喉口。
“我觉得吧。”徐君兰小心斟酌用词,“喜欢什么性别很正常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喜欢男子这是你身份的一部分,是非常正常的。你还是你啊,你永远会是我们最最可爱的小师弟。”
“只是大师兄也太呆瓜了吧,这都看不出来。枉自看了那么多话本子。”
“你怎么知道师兄爱看话本子?”花疏被转移了注意力,终于把头抬起来。
徐君兰笑了:“全宗门都知道啊。”
“全宗门都知道我们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大师兄每次出去历练都要偷偷买话本子,每次说犯心魔了要闭关都是被话本子虐哭了,偷偷找个山洞哭呢。”
“但是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啊,哪怕背地里跟大姑娘似的爱看那种话本,他依旧是我们最可靠的大师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花疏成功被徐君兰的歪理逗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个小东西,质疑你师姐是吧。”徐君兰气急败坏上手扯花疏的脸。
花疏连连求饶:“疼疼疼。师姐师姐我错了!”
经过徐君兰这么一闹,笼罩在花疏心里的阴云似乎消散了不少。
今儿太阳被厚重的云辰覆盖,没有好天气,心有好天气。
徐君兰看开导好小师弟,拍拍小师弟肩膀,心情大好:“好师弟,该去找大师兄了,追人的事我不懂,你加油。”
花疏成功被再次弄个大红脸,
鹤辞归就在隔壁院子等着。
见花疏来,鹤辞归放下手中的剑法经书,一把提溜起花疏,上上下下四处查看,又是把脉又是摸额头,见花疏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花疏,走吧。”鹤辞归终于放过可怜的矮个子花疏,放下他,道:“徐君兰已经把那些黑户奴隶说辞传给妖族,他们的人已经来了。”
在原本告诉鹤辞归这事的徐君兰转而去安慰花疏时,妖族此行人已经简单和宗主进行了交谈。
“把一些繁琐复杂的事交给擅长应对这些的人不是挺好吗?”鹤辞归揉揉花疏脑袋瓜,“走吧,我们去做我们能做的事。”
十位身着轻纱的貌美狐妖,抬着一座华丽的步辇,一片莺声燕语。
鲸绡纱自华盖垂延至地面,东珠穿线做点缀。
为首的花面狐妖俏生生往前一步,弯腰行礼:“剑岚宗弟子,请——”
花疏回味着鹤辞归方才放在自己头顶的温度,被鹤辞归像一个孩子一样举起放在步辇上。
“为什么老是把我当小孩子。”花疏小声抗议,鹤辞归并没有听见。
花面狐妖从怀里拿出一本古朴的书册,翻开书册,一个金色的光圈凭空出现。
“走吧姑娘们。”花面狐妖一声命下,这组花里胡哨的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进入光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