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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都臭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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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疏看着这传说中修仙界曾经的第二宗门,雪白亭楼绵延,占地比现在盛极一时的剑岚宗还要宽广几分。
“师兄,延芷宗不是已经落败了吗,怎么有这么大?”
鹤辞归将翠花缰绳递给旁边等候的延芷宗弟子:“因为这是原本的建筑。延芷宗还没到卖原宗门的地步,也不知道算不算一件好事。”
花疏陷入思考,如果这么说的话,延芷宗没有选择卖掉原宗门所在地址重新开始,为了维持日常开销,走旁门左道赚钱倒也说得通了。
进延芷宗演武场,才初见破败之处,花坛光秃秃一片,地缝长出苔藓,零零散散几名弟子正在挥剑,人数连一些小宗门都不能比。
蓝色校服的弟子带着三人来到大殿偏殿。
一名圆滚滚的老头,端着慈眉善目的笑便迎了上来:“贵客贵客,这边请。”
林景问道:“宗主,您应该知道我们这次过来为何。”
小老头捻一把胡须:“知道知道,你的同伴已经去查账单流水了。延芷宗好久没外人到来了,小老头我高兴。”
延芷宗宗主如此这般大度坦然,倒显得鹤辞归等三人咄咄逼人。
“宗主,在下有一事不解,为什么安排在偏殿。”鹤辞归环视四周,问道。
小老头窘迫道:“大殿最近装修,实在不好面客。”
说是装修,现在的延芷宗哪有闲钱去装修一个大殿呢?只怕是大殿前人留下的玉石一类做的砖石被抠下来变卖了,不便于外人看见。
方进入延芷宗便看到有些地方凹凸不平,怕是原本的值钱玩意儿也被尽数取下变卖了。
鹤辞归同林景对视一眼,继而道:“原来如此,查账时间太久。晚辈早听说延芷宗之名,不如宗主可带在下去看看延芷宗各处参观。”
“我就不去了。”林景道,“我过去帮着查账,花疏,跟我来,正缺人手。”
“也好也好。”宗主甘沧乐呵呵道。
林景带着花疏走出偏殿,院中低声道:“花疏,延芷宗提供的账本恐已经被动了手脚,部下早已通知过我没找到任何问题,现不过还在做样子。”
“延芷宗防我和鹤辞归防得紧,只能你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真正的账本。”
一名搬运账本的延芷宗弟子看向林景这边。
林景转移话题:“曾经的‘君兰之处’是真的落魄了,现任长老甚至只有元婴中期。”
“方才我潦草扫视一圈,这群延芷宗弟子里连金丹初期的都没有,筑基更如凤毛麟角,就寥寥几个。”
这是在告诉自己,能威胁自己的人不多。
花疏装模作样翻越账本,余光瞟视那两名来回走动的延芷宗弟子。
林景突然道:“那边两个弟子,过来把这堆账本放那里去。”
好样的,花疏乘机溜出去。
只是这延芷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落魄的宗门地方大,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账本在哪。
花疏鼻头一耸一耸,试图去闻纸墨的味道。
宗主房间没有。
宗主门下大弟子房间没有。
“啪嗒啪嗒……”
花疏正打算换地方,两名弟子走来。
花疏心中一跳,三步作五步翻上树。
“今天下午还是要正常上课,你别忘了去书房把宗主的教材拿上。”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死了。”
二人嘀嘀咕咕逐渐走远。
书房?说不定会放在这里,花疏偷偷跟上前去。
两名弟子拿了书很快离去,甚至还忘了落锁。
这般大开门户的,花疏都要怀疑是不是有诈。
他随手捡起一个石子,丢进去,很好,没有陷阱。
不过这般不设防,花疏估计里面应该也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多亏了被鹤辞归捡回去的那半年里,徐君兰教自己把字认了个七七八八,,不然这任务交给自己还正是难为人了。
他走进书房,顺手合上门。
书架大部分空空如也,灰尘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书桌还算整洁,看得出有人使用的痕迹,一小盆绿植安安静静坐在边角,等待再次陪伴主人。
花疏大致翻阅桌面上的书册,是一些基础心法,上面密密匝匝写满笔记,大抵是为那些弟子教学准备的,还有几本写着仁爱廉耻一类的书。
漠月又冒出来,嗤笑:“狗屁的仁爱廉耻。”
花疏头疼扶额:“闭嘴。”
出人意外的是,这次漠月真就闭嘴不谈,但有种直觉告诉花疏,漠月在看着这一切,并期待自己得知真相的反应。
花疏看向书桌下面的抽屉,上面精美繁琐的花纹已经有些磨损,无一不在说明曾经的繁荣已经败落。
拉开抽屉,明晃晃躺着五本账本。
花疏大喜,揣上账本正欲离去,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糟了!花疏暗道不妙,正欲翻窗,却发现这个书房根本没有窗户。
“哒……哒……哒……”
花疏急得如案板上煎炸的鱼,书架上没有书,后面的情况简直一览无遗。
“哒……哒……哒……”
脚步声愈来愈近。
书桌下堆满了弟子交上来的抄写,根本无处可以容身。
心脏狂跳,花疏手微微发抖。
“吱呀——”门被人打开,发出哀怨地呻吟。
一位穿着延芷宗校服的男子走进略有些凌乱的书房,自言自语道:“师弟们怎么又拿了东西不放回原位。”
房梁上的花疏紧张地快要疯掉,心中默默祈祷这个延芷宗弟子不要往上看。
幸运的是,这名延芷宗弟子根本没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找到自己需要的书就准备离开。
花疏狠狠送了一口气。
谁料,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宗主甘沧和鹤辞归。
花疏差点手一滑摔下去。
鹤辞归无意往头上一看,正巧与花疏双双对上视线,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花疏尴尬地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甘沧笑眯了一对小眼:“鹤小友,这位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弟子子君了。”
子君神色温和,同鹤辞归礼貌寒暄。
花疏没有任何时刻能比现在更恨这种客套。
这房梁是圆柱形,光滑得紧,花疏只能抱住房梁使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当真是一动也不敢动,手被勒得生疼。
终于这个客套到了花疏熟悉的结尾阶段。
花疏以为差不多他们该走了,谁料甘沧又道:“子君这孩子愚钝,上了金丹后修为就一直停滞不前,不知鹤小友可否为他指点一二?”
鹤辞归瞥一眼死死抓着房梁的花疏,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演武场,我来为道友演示一二。”
“甚好甚好!”宗主甘沧抚掌而笑。
花疏甚是感动,看到他们往外走的步伐恨不得给磕几个。谁料手脚麻木,一滑,直直往下掉。
御剑!赶紧御剑!
不等放在远处的虹光赶来,自己已经被人稳稳接住。
对上那张温柔的面容,正是子君。
晚到的虹光有些不甘心地绕着主人转圈。
“道友,你还好吗。”子君柔声问道。
鹤辞归手伸在半空,僵硬地放回去。
“还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多巧啊。”花疏尬笑,直接被抓现行。
甘沧疑惑道:“小友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花疏想出借口来狡辩,揣着的账本哗啦啦掉出来。
花疏捂住脸,让自己去死吧,太尴尬了。
子君放下花疏,捡起地上的账本:“原来漏的账本在这,我说怎么数都差五本。”
他挪开花疏捂脸的手,温和道:“没事,能够理解的,毕竟最近流言蜚语那么多,你们不相信我们延芷宗很正常。其实直接说,我们会配合的。”
“抱歉。”鹤辞归道,把蔫了吧唧的花疏带到身旁。
“没关系的。”子君轻松道,“遇到这种事我们也会这么做的。”
鹤辞归语气里听不出情绪:“那么现在去演武场?”
“好啊,真是多谢道友。”
从演武场结束回来,鹤辞归带花疏回到甘沧为三人准备的房间里。
花疏隐隐约约察觉到鹤辞归情绪不对,小心翼翼道:“对不起师兄,我搞砸了,还打草惊蛇了……”
花疏越说越自责。
“怎么突然道歉?”鹤辞归一边找着什么,一边问道。
“失败很正常,让你去做这件事确实勉强了,不要太过苛责自己。”鹤辞归终于找到了,回头对花疏道:“把衣服脱了。”
“好。啊?”花疏下意识答应下来,回过神直接整个人爆红。
“师师师师兄!”
“怎么?”
花疏慌张道:“你要我脱衣服干嘛!?”
鹤辞归一派正经:“那个书房太脏了,你都臭了。”
“臭了吗。”花疏不疑有他,努力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啊。”
“人一般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鹤辞归胡编乱邹。
“但是那个房间里没有异味。”花疏道。
“那就是接你的子君自己身上有臭味。”鹤辞归调试水温。不知道是不是花疏的错觉,鹤辞归话里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花疏反驳道:“子君身上没有异味,如果我没记错师姐教我认的香料的话,子君还用了苏合香。”
鹤辞归气得快要撅过去。
不过花疏依旧是师兄最乖的小师弟,还是老老实实去洗澡。
鹤辞归拿出熏炉,,一手提起花疏的衣物,闻着衣物上似有若无的苏合香,心中如有毒蛇撕咬缠绕。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仅仅看到有别的人靠近触碰他的花疏,他就嫉妒得发狂。
他的花疏,他似乎下意识把花疏拢入自己的羽翼下。保护他,占有他。
这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