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离魂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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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他这么说了，王骨也不再多说了，反正入影楼就在这跑不了，他大可回头再托人来了了这份人情。
王骨端起茶杯，好不容易折腾完，这会他正口渴，清河屋里的茶喝起来清冽之余，口有回甘，他虽然对茶不了解，也后知后觉地明白这茶不一般，捏在手里的茶杯细看也仿佛玉琢，不像些市井里流通的货品。
虽然清河是戏楼里最有名的旺角，想必是不缺金银钱财，但是这些东西看着就不像光是靠着钱能买来的，孤身一人离家在外的王骨突然警觉，对于清河的身份略有些思索，语气也默默变得客气了些，“清河兄，听你刚刚说的，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被一个名门子弟称兄道弟，清河却也没有反驳这个称呼，气定神闲地放下茶杯开始解释。
“入影楼这一带已是皇城脚下人最繁华之处，那伙歹徒公然杀人，如此猖狂之极，破门之前街上的路人总该早就发现前去报官了吧？破门之后他们却还特意威胁，不让我们不要声张报官，不是有些奇怪吗？”清河的话说着说着，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斜向了解澈。
接收到清河的目光，解澈表情没什么变化，自然地接着清河之前的分析说下去，“我记得，那帮蒙面人除了领头的，就没有人开口说过话。那么现在，除了那个被击破的大汉留下的碎屑，楼下应该已经没有那几个蒙面人的尸体了。”
清河脸上笑容加深，转头对着解澈点点头，“确实不见了。”
王骨看他们两人这么拿腔拿调地说话，心里有些发笑，对着解澈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起了点逗弄他的心思，就顺着两人，随声附和了一句，“为何会不见啊？”
解澈瞟了了王骨一眼，那一眼隐隐像是在瞪他，但是尖锐的话却只抛给了清河，“说说你知道的。”
王骨其实只是个半路被卷进来的人，和解澈认识时间也不长，对于解澈身怀的异能原先也是毫不知情，但此刻解澈的意思，却是一点都没有避着他，反而默默地王骨归入自己的一方，当清河的眼光有意扫过王骨的时候，解澈也没有丝毫回避。
清河转瞬就明白了解澈的意思，点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了，“是离魂戏？”
解澈点头同意，在场的三人，只有王骨还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清河知道王骨的困惑，为他解答，“容我解释，这位解澈先生和我呢，都是偃师。我们会制偶、控偶，先前你看到的紫衣和白衣人偶都是我制作的，我为她们取名紫崎和白淑。”
“当世的偃师把偶分为三类，虚形是其中最低等，此类偶还未从死物里脱离，动作僵化迟钝，且需要操控者在近处控制，但制作的难度最低，也是现存最多的一类。”
“而更高一等的魂寄便已是极难制作，此世罕见。顾名思义，魂寄能够让灵魂寄生，获得第二次生命。且除了制偶之人，他人难以分辨其与生人的异样，日常行为皆无异常。”
“而最后一类的回生则完全是制偶师创造的‘人’了，灵魂□□齐全，俨然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只是这类偶只在传说中存在过，还未真有人见过。”
“根据此前种种表现，我断定那个光头大汉就是一只虚形，他的操控者应该也是布下离魂戏的人，此刻应该还在入影楼里。”
清河一口气说了许多，王骨挑眉点头，面上不显，脑中却已是思考了许多。
看清河说自己是偃师，还如此尊重初次见面的解澈，说不定解澈和他的师傅就是那种能够制造出魂寄甚至回生的人，而王母之前吞吞吐吐不肯告诉自己那个神医朱宇究竟是如何救活自己的，说不定他现在这具身体就是朱宇制作的魂寄。
想了这么些，王骨再看解澈手腕上的银镯竟是有些犯怵了，解澈用那个红线操控起两个虚形如此简单轻松，如果他真的跟着解澈回去了，解澈还不是想怎么奴役他，他都无法反抗？
王骨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小声地倒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们之前说的离魂戏是什么？”
“这个……”清河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解澈一声有些突兀的咳嗽打断了。解澈丝毫不顾自己打断了清河，解释说，“离魂戏就跟画本里的幻境一样，把人的气引入一个场景中，完成布戏人想做的事情。”
清河听着点点头，一直安静的解澈打断了他，他却转头，从上到下快速打量了一眼王骨。笑了笑一下旋开了自己的扇子遮住了微扬的嘴角。
“什么气？仙气？还是灵气？”王骨催促着解澈说下去，并没有关注清河的表现。倒是解澈似乎有点不自在了，语气莫名软化了些，“师傅说，气来源于人，并不自然地存在于天地，当人对于其他事物产生信仰之时，而由人的气再度生发的信仰，才能发挥和灵气一样的作用。”
说完，解澈又轻轻补了一句，“我师傅就跟我这么解释的。”
清河接过解澈的话头继续说道：“离魂戏算是半个仙门的法术，对于那些自有道行的人不算什么，但是普通人的气一旦被引出体外却很容易自行消散，染上失魂症，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尽快破了这个离魂戏。”
清河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离魂戏里所有非真人之气所化的投影，往往都是无声的死物，再逼真也无法发出声音，那些蒙面人应该就是布戏人在离魂戏里捏造出来的。”
“但是那个大汉却是个实打实被投入局里的虚形，那么说控制他的偃师也是亲身入戏了的，抓住他，总能有线索。”
“这么说，我们现在除了一个一个找人，其实什么都做不了？”王骨大为震撼，清河却如实对他点点头。
两人正讨论着，解澈突然咳了两声，等王骨回头看他才开口，“从之前的交手来看，那个偃师的功力并不深厚，至少是不如我的。”
王骨一下没理解他的意思，还以为解澈是有什么好办法，歪了歪头看着他，解澈面色倨傲，也偏头与他视线相对，似乎是想等着王骨向他求助，自己的耳朵却开始发热。
清河看不下去两人儿戏般的较劲，也看穿了解澈的心思，“解澈小师傅使用的神器血引出自神武大师之手，能控制世间一切的偶，还能牵人魂魄，知其内心所想。我们找到布戏人，让解澈小师傅探一探，定能破局。”
跟王骨眼对眼看了半晌无果之后，解澈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清河，“只是我每日使用……血引的次数有限，今日已经用去了两次，我不能在贸然行动了。”
清河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抚住自己的下巴，“那我们可得好好排查，此人大费周章把这么多人困在这里，到底是为何？难道他的目标不止一人，还是另有他意……”
清河话说了一半，听得王骨浑身难受，解澈倒像是不甚在意，“把那人抓出来就知道了。那伙人手里不是有一副画像，我们就从这个入手。”
“那现在就动手吧。”听完一大串的“神话故事”，王骨有些头晕，但他听完清河描述了解澈的神器之后，现在只想与他尽早分开，生怕这人转头发现自己出逃的秘密。
清河没有反对王骨的提议，也十分潇洒地起身，名伶的身份给他搭话行了不少方便，他一出门没走多远，之前等在楼梯上的不少人就自动找上他了，他一边安抚着受惊的少爷小姐，一边引着他们下楼去了。
门口还站着两个戏楼的伙计，是清河临走前找来的，说是可以为他们带路。那两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解澈也一直坐着没动，王骨正准备自己行动，就突然被拽住了衣袖，绷紧的衣服稍稍压到了包扎好的伤后，感觉有些麻。
“怎么了？”王骨低头看着解澈，对方被他看得止不住地眨了眨眼睛，“之前，谢谢你。”
并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的王骨有些疑惑地靠近了一些，“你说什么？”
解澈吸了一口气，靠近了些又提高音量解释道：“谢谢你帮我击败那只虚形。”
“明明是你最开始挡住了那些歹徒救了我，我只是趁机补了最后一刀而已。”王骨默默抽出自己的衣袖，有些羞涩地绕绕自己的头，“上药之前也说过了，你真不必特意谢我。”
解澈却还是认真道，“没了人偶的保护，我可能挡不住那些攻击。”
解澈这个人的性子总是让王骨琢磨不透，礼仪规矩全然不放心上，区区小事却每一个都如此认真记着，听得王骨都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了不起的事情，“好，我接受你的道谢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躲好。”
这种顺人话说的哄人话解澈却是听进去了，终于肯起身行动了。
看着门口的两个伙计，解澈步子一顿，又拉住了王骨的袖子，不让他立刻出去。把人往回拽了些，解澈才抿抿嘴唇，小声问他，“你之前看清那伙人手上的画像画的是谁了吗？”
“目前为止，这个布局者都没主动解开离魂戏，显然还有没达到的目的。但是局中之事大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我们的身份和清河不同，随意找人问话只能打草惊蛇。如果你看到了，直接告诉我，我们就能直接缩小范围了。”
解澈微微抬头看向王骨，压低声音，“那个清河也像是没完全说真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离魂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