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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邯郸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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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之战纷扰许久,是被载入史册的大战,故曰兄弟昔日反目,为夺取皇位不择手段,不待宠大皇子被发配北疆,以驻扎北疆之名常年遗落在外,终年极少回京;而身为二皇子为嫡系所生,则养尊处优处处高于南宫然一等,这一发落下去便让有心之人从中掺杂,变得血肉模糊,兄弟相残。
北国新君在建国初期,便叱诧风云带领从南宫逃窜不满南国治理侍人带刀杀敌,文臣武将皆被其揽去,是个值得众人托付之忠臣良子,更将是个贤良之明君。
南宫然手握单月刀与长剑在北国城门厮杀良久,从马上杀至马下,一人可抬起万千兵器并打回地府。
另一侧上官诵虽不是纯正南国人,却也是对南国拥有血缘感情,北疆公主出身,对于上场杀敌更是不为所俱,作为上官将军嫡女,从小驻扎北疆,多数下跟爹爹上场,早就练得金刚铁骨之身,从此人们亲切称呼她为杀伐女将军。
为什么会跟着南宫然叛变南国,是因了无牵挂,爹爹死后她本就了无生机,世俗看透看淡,但是有一人深陷沼泽,他带着满腔热血与不卑不亢之气到来,让她能够拉他一把。
从此他们四处游荡,密谋结合带领痛苦中之人逃离南国,建立一个在北疆驻扎之新国都。
此时战役已将近结末,南宫然以一己之力开城门,斩杀所有敌军,他挥舞着旗杆,更是要踏平这个虚伪国度,可是再会谋算之人也有被迷惑之瞬。
城墙上早已埋伏好,忽然出现万千士兵,举着弓箭厮杀,万箭穿心那刻,上官诵传来撕心裂肺呐喊,她大步跑向南宫然,抱紧他如刺猬般被绞肉之身躯。
“南宫然,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家国怎么办?我们仇与罪还报不报了!”上官诵摸着他脸庞之血,冰霜风吹干了唇,干咳如那结了冰之河流。
已经没有呼气,南宫然倒在她怀抱中,上官诵彻底奔溃,嘴唇张合却喊不出话,她站起来把南宫然放下,转身穿戴盔甲红披风挥着英枪,指着城墙上当今君王,同为血脉一族也是昔日太子。
“南宫晨,你射杀往日弟兄,还囚禁我表妹,简直是暴君!”
“我便就欢喜有人尊称我为暴君,证明我管辖有用。至于南宫然,从他叛变那日,他已不再是我弟兄,”南宫晨手持长剑,站于城墙上居高临下漠视一切,“忘却告知表姐,纳兰铭已末了,可我并不打算放她离去,我要将她尸首囚禁地宫,让她永世不得复生。”
他笑容邪恶幽深,上官然被狠狠震慑到,她双脚僵硬愣在原地,迟迟不能缓和而来。
“狗犊子,今日本将军非杀了你不可,为我表妹与君主报仇!”上官诵举着英枪准备杀出重围,却被身后之人一剑捅入腹部,瞬时血流不止双膝跪地。
剑被扒出,上官诵片刻倒地,手掌摩挲着地上沙石,瞧不见偷袭之人是圆头还是方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失利?
漫天霜花飘下,她极力地想站起,却已然没有了力气,她竭尽所能地偏头去看南宫然最后一面,却被身后杀害她之人狠狠踩上两脚,最终也没能闭眼,手却先一步垂落下地,再无机会替君主报仇了。
霜花欲下欲大,很快盖过了两具尸首,北国被剿灭,不再拥有北国,不再有人记得这位良君。上官诵死不明目,难道奸臣埋藏与队伍里,现下现出真面目吗?
一片霜花落于她指盖上,化作一滩雪水,联通她心脉重新跳动,呼吸急促,体温回溯,血液重流身躯,四肢被灌上神经,恍若时间久逝,再次睁眼之时……
*
瞧见一片绿阴与盛开美世花蕊,于初长嫩芽丛林里,上官诵坐于马背上,不愿信服梦境重现。
溪水声于耳畔流淌,鸟儿觅食叫喊栩栩如生,风带过嫩叶落于发梢上,而远处站着一人,那人予上官诵熟悉错觉,那人手捏着花蕊,抬高脖子欣赏着美景。
南宫然?
上官诵见已陨落之人,为何重现于此?
上官诵带着疑问揣着牵马缰绳,走前几步到达察看,离他越近便越感却熟悉,那初遇之刻喜悦,从心中油然而发。
“姑娘,这花?为何于这时绽开?”熟悉声响贯彻林间,南宫然先开声询问,他见远处穿着异域风情,红衣裙姑娘走来,牵着马英姿飒爽,他抬眸对上她眉眼,眉眼自带英气以及其中倔强不知从何而来。
“这是邯郸花,每年春雨过后,便长出新芽。”上官诵坐于马上瞧他,孤身一人到来陌生林间,黑马被他遗于林外,而走入这片不算大还与他格格不入林里,就为看一眼邯郸花。
“原来如此,真是闻所未闻。”南宫然松开花蕊,手背靠后而站,“姑娘是路过此处吗?不知可否为我带路?”发冠上的发丝有几条垂落而来,略显疲惫,应是奔波到此而顾不上洗漱梳理仪容。
“你是要去北疆营地吗?”上官诵瞧看他衣着打扮,自然懂得他是京城新分配来驻守北疆之主派,果然第一眼便是悲烈伤感之神情,直击人心。
“姑娘真是好眼力,可否告知我如何去往呢。”南宫然冷面冰霜,即使是寻人求助亦不会透露半分好感,误以为热情温顺皆是他伪装。
“如果是去营地,公子随我来吧,骑上马,穿过这条河流也到了。”上官诵闭眼而深思,时间节点事件皆如前世相似,这一切是冥冥之中皆注定吗?
上官诵先一步握住缰绳将马头转回来时之路,南宫然则跟上前寻马紧随其后。
“还不曾感激姑娘,不知姑娘是北疆什么人呢?”南宫然揣着马,一步步走得平稳。
上官诵直言不讳,“北疆大公主,上官诵。”
南宫然听后难得一见勾起一抹浅笑,“久仰大名,听闻北疆的风土人情皆以大京不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上官诵偏眼瞧他,“你是大京派来的,我已然知晓。”后无比专注地带路前往北疆营地。
“看来任何皆瞒不过姑娘之法眼。”南宫然话里带着柔情,可面上却丝毫细瞧不出。
“不想掉队就快些。”上官诵忽然持着马鞭,提速奔过江河。
她到这时皆没成想通到底是为何?只能先探讨究竟,前世很多时机她皆不在场,使得了解前因后果不是十分清晰,如若真如前世那般稀里糊涂,这一世恐怕也是酿成悲剧重现。
南宫然只觉得此姑娘不亏为北疆有名会舞蹈耍枪奇女子,也跟上速度,踏马流河到达北疆营地。
*
“上官小姐。”到达营地后,经过上官诵,众人皆喊。
上官诵一路无视,到达营地帐篷外,掀开帘幕对南宫然坦言道:“家父在里,进去吧。”
南宫然有些恍惚,不知上官小姐还想得如此细致,便道过谢进入帘幕里,与上官将军坐下详谈。
上官诵也没曾走开,踱步在帐篷外,见南宫然从里走出,脸上带着忧伤思绪,全然当没瞧见,转为旁敲侧击地问:“家父答应了吧。”
“你怎知晓?难不成这些皆被你提前预知吗?”南宫然觉得有趣,便端详上官诵,身上是干练衣裙,五官艳丽,浓眉大眼典型北疆女子,丝毫没有像中原女子般柔弱与娇羞。
上官诵心里打着鼓,震惊看于他,“你孤身一人到达营地,身穿京城铠甲,不便是即将上任,驻守边疆后辈吗?这有我家父在,便不需要你之辅佐。”
上官诵闭眼,并不认同道出之说法,这话若是放于前世,对南宫然还有敌意之时倾说,现知不久后,家父会惨死战场,而南宫然便理所应当掌管起北疆大小事务,直至谋反逃离,一步步皆是紧紧扣环。
“北疆事务繁多,单靠上官将军可胜算不大,很多倭寇皆是朝着北疆方向大势进攻我中原,所以多人辅佐,也不曾是坏事。”南宫然对于上官诵面庞,不自觉地被晃了眼。
上官诵发觉他眼神张扬,回看而来,“你为何这般看于我?”
“我发觉上官小姐似乎是个很有趣之人,且我看小姐有些面善,似乎曾在哪见过,似乎于梦里见过。”南宫然也不知为何,从来没到过北疆,应该对一切皆感陌生,可是眼前姑娘,似乎却意外熟悉。
“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生活于北疆一小女子,谈不上公子梦里之人。”上官诵陪笑,越过南宫然侧身,站一旁坐于河边丢石子。
南宫然看姑娘不经逗,也没继而纠缠,转而接手营地事务,背身而离,溪边凉风吹拂两人发丝,凉风带离忧愁,留下前世冰霜寒意。
上官诵瞧看他不跟来,心底竟有丝失落,安静坐于河边石上,丢下一颗颗石子入河底。
前世他们是君臣,她辅佐南宫然登位,而她继续完成家父交代其荣誉,即使战死也是一种家族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