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北冥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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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嫣嫣看着狭窄的缺口，这鉴心迷宫唯一的入口。
原著中，楚云晓他们来到这座迷宫后，前两道水镜是谢南晔用障眼法通过的。
最后第三道水镜靠萧清池武力破坏，他们得以顺利通过迷宫。
后面，他们在地宫深处寻到了三转凤翎草，楚云晓使用聚元术将其召唤而来，就在这时触发了地宫的水链机关阵。
谢南晔将小祈甩了进去，后者被迫抵挡，被困在阵中。
而如今，极有可能是程若霜被困在那里。
苏嫣嫣要去救她，寻找到那剩下的一株凤翎草，就必须通过这座迷宫。
最危险的第三道水镜已经被萧清池破坏，也就是说她只要通过前两道水镜。
考验心性的迷宫吗？
当了那么多年遵纪守法好公民，勤勤恳恳不敢摸鱼的社畜，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她承认这有赌的风险。
若看情况不对，她只能掐碎这玉牌，放弃寻找凤翎草，回去见机叫人来救程姑娘了。
想及此，苏嫣嫣抬脚踏进迷宫的入口。
仅踏入第一步，一道强劲的法术便从这迷宫地面震起。
墨色的墙壁变得透明起来，变得如同水幕般剔透明亮，照映出苏嫣嫣的面容与身影。
仿佛她任何的心思，都无法隐匿于这鉴心迷宫中。
苏嫣嫣向前试探走了几步，隐隐间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去。
一道庞然大物的影子在她上方的水中掠影而来，停留在她头顶上空。
这是？
透过上方幽暗的水蓝色结界，可隐约辨别出是一条鳍??尾飘逸的巨鱼。
它忽而垂首贴近结界，与苏嫣嫣相望。
苏嫣嫣眸光微颤，便见它张开嘴，旋涡状的音波出现，分明没有传出声音，却在她的脑海中幻化而成了一道缥缈的声音。
“又来一个历练者，你也想作弊？”
苏嫣嫣心中警铃大作，莫非是那第三层守护兽，北冥鲲？
作弊是指之前的楚云晓他们？
看它来的方向是地宫里处，难道它目睹了一切，知道程若霜的所在地？
苏嫣嫣的猜想是对的。
北冥鲲冷冷看着苏嫣嫣。
原本能通过这迷宫者，少之又少。
先前的人用了障眼法和武力破坏作弊，也定会触发后面的水链阵。
而这女子，全身遍布它厌恶至极的毒灵力，就像是那些居心叵测者。
感到这股由上而下的威压，苏嫣嫣齿间不自觉打起颤来，还是强行镇定下来。
就在她欲问程若霜之事，北冥鲲先问了个让她意外的问题。
“你是玄家之人？”
听到脑海中由音波化为的声音，苏嫣嫣摇了摇头。
她不是玄家之人，而且她对玄家的印象极差，他们未来害了原主祖父，还与原主父亲之死有关。
北冥鲲并没有出声，只静静看着她，没什么动作。
苏嫣嫣见状猜测，它应该无法通过这上方的水域结界，那它也没办法攻击到她。
她心稍安，对它低声开口道：“北冥鲲，请问你知道一个戴着蓝月耳珰的姑娘吗，我是来救她的。”
等了半晌，北冥鲲没有出声。
“你是不信我吗？”
苏嫣嫣心中失望，看来它不打算告诉自己，只能迈动脚步走动起来。
明亮剔透的通道一时只余她的脚步声，左拐右绕了十数次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面水镜。
难道这就是第一道水镜？
眼前的水镜仿若立起来的一汪湖面，粼粼波纹中照出她的模样，是个娇媚美人，却忽而在丹田处出现一团紫气，邪恶招摇。
苏嫣嫣有些心惊，这水镜居然能照出她体内的毒剑炁。
她的右手倏地被一道力量牵制住，被迫抬手触碰那水镜。
慌乱中，镜中的毒剑炁又忽而化为魔爪向她袭来，鲜血染红了水镜边缘，一股带着血腥的潮湿味道扑面而来。
那原本抓住她往前的力量又猛然将她推开。
水镜在恐吓戏弄她，它不欢迎她。
苏嫣嫣连连后退才稳住身形，不自觉脑补自己走过这道水镜，被搅得血肉模糊的模样。
而且上方那道一直紧盯她的视线，更显凉意。
苏嫣嫣握紧了玉牌，心中有些无措落寞。
现在只她独自一人。
好想和程若霜，宁衡，还有谢君景他们并肩作战，好想在他们面前不用伪装自己。
不过她有易容丹，以后一定有机会吧，以后……
但现在，她要去救程姑娘。
想到这里，苏嫣嫣眸露坚定，抬头再见水镜，它已恢复如常。
既然是鉴定灵魂，和原主这具身躯有何关系。
水镜想要吓退她，她可不让。
苏嫣嫣定了定神，在上方北冥鲲的目光下，再次走上前去，抬手伸向水镜，闭上眼睛。
她指尖顿凉，镜面在她指尖接触的那一点，如荡开的湖面波动间。
苏嫣嫣感觉全身连同灵魂被禁锢住。
片刻后，画面映现水镜之中。
水镜中竟是浮现出她进入不周山后，聚焦在她身上发生的景象。
从失控的风生兽手中逃脱。
众人进入传送漩涡去往第三层，独留她与谢君景。
直到景象来到山洞中，女子软下神情，眉目温柔，没有报复风生兽，也没有对土木兽趁火打劫。
她运转出纯粹的治愈力医治它们，然后，用聚元术召唤来了风幽花送给风生兽。
北冥鲲的威压渐渐弱下。
苏嫣嫣睁开眼，只见她的整只手掌都穿过水镜，随后全身被一股力量牵引。
那力量不复之前充满恶意。
她被它温柔牵引，顺利通过水镜，来到了对面。
全身没有一丝痛楚，毫发无损。
原来第一道水镜，会映射出历练者来不周山后的经历。
苏嫣嫣这样想的时候，察觉到上方游动声，她抬眸，看向贴近过来的北冥鲲。
它贴着结界，张了张口，她的脑海中化出一道声音，不复冷意，也不复先前的高深。
“你……也会聚元术？”
“嗯，我也是前不久才学会的。”苏嫣嫣向它柔声答道，对它的畏惧消退。
北冥鲲不明白，像玄家那样修炼毒功的人，为何会医修的治愈术，甚至是聚元术。
还有那风生兽失控模样，就像是中了魈魔之术。
不周山竟有魔入内，难道那魔物还在第二层？若是放任不管，它还是会蛊惑守护兽，老主他会处理的吧……
“你也知道聚元术？风生兽也知道呢。”
苏嫣嫣的声音让北冥鲲回过神来，带着微微笑意，没有半分责怪。
北冥鲲心神一动，明白是自己误会了她，对她又张了张口。
随即，苏嫣嫣在脑海中听到：“她……就在前面。”
她意会过来，北冥鲲说的她，是指程若霜。
苏嫣嫣对它点点头，就要继续向前走时，听到身后的第一道水镜波动了下。
耳边随之响起阵阵机关运转声，咔滋咔滋间，周围的透明高墙竟是开始移动。
她的前方，本来左拐右绕的迷宫，随着高墙移动重组，成了通向第二道水镜和第三道水镜的直道。
这是第一道水镜对她的肯定。
若是她被它发现藏有贼心，前方的道路会变得更为复杂，在里面绕上十天半月也是正常。
苏嫣嫣眨了眨眼，感叹迷宫神奇。
她很快来到第二道水镜前。
这次她没什么犹豫地抬手，触碰水镜。
水镜上又是浮现出画面，正是三个月前她初来这个世界，在寒窟禁地救出谢君景，再是水牢中喂他天灵花瓣。
然后，她又安然无恙通过了。
苏嫣嫣不禁脸颊微烫。
这样第三视角看起来，还真是让人有点害羞。
她用双手揉了揉脸，转移注意，莫非是第二道水镜会反映出来到不周山之前的经历？
苏嫣嫣眸弯起，这样，就可以通过迷宫了。
直到来到第三道水镜前，她一时愣住。
第三道水镜，为何会如此完好？
压根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说好的被萧清池破坏了呢？
难道，被北冥鲲修复了。
苏嫣嫣狐疑地抬头看向北冥鲲。
北冥鲲看见她停住看向自己，不知她心中所想，迷茫摆动了下两旁的鳍。
苏嫣嫣看着它，隐隐间竟然感觉一丝呆愣，好似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一开始只是故作高深。
她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
苏嫣嫣深呼吸一口，像先前一样，闭上眼睛伸出手。
同时心中猜测，这次考验的，莫非是更之前的经历？
更之前她还在原世界呢，能被鉴别出来吗？
这次，水镜并没有出现任何画面。
苏嫣嫣忽而蹙起眉，她感觉自己的手腕突然像是被藤蔓缠住，无法动弹。
随后，她面前的水镜中，竟是出现了一张娇纵面孔。
明明和先前的女子生得一模一样，却判若两人。
师兄被她喂下毒物。
对同门见死不救。
为了一己私欲伤害无辜。
这是原主？
苏嫣嫣暗感不妙，用另一只手抓住被束缚的那只手腕，想要将它拔出来，但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拔出，汗水很快染湿了衣襟。
水镜如被激荡的湖面，开始剧烈波动！
那力量拖拽着苏嫣嫣的手腕，她脚步无法阻止地滑向水镜，整个人被这股蛮横的力量拖进水镜，如同陷身沼泽。
“北冥鲲，救我，这些不是我做的！”
苏嫣嫣没想到会这样，根本没有机会捏碎传送玉牌，她慌乱极了，大声向北冥鲲呼救。
北冥鲲用头撞击结界，它察觉到水镜已然失控，但无法突破结界。
很快，苏嫣嫣叫不出声了，感觉整个人被禁锢住，灵魂都逃无可逃。
这是水镜对于行恶者的惩罚，不致命，但足以让人痛苦。
感觉整个人即将被沼泽淹没，苏嫣嫣心中最后想起个人来。
谢君景，他在哪里……
就在这时，水镜剧烈晃动了下，随后竟然平稳下来。
蓦然间。
荡漾的水纹中，浮现出了个穿着绿罗裙的姑娘。
她背对着画面，双手捧着琉璃鱼缸，袖珍小鱼在其中欢快地游动身姿，她身旁站着一个年岁差不多的青裙少女，好似在欢笑着。
她们青色的发带与裙摆随着水波一同荡漾。
身后漫天忘忧草萋萋，灵植在她们身边飞舞。
一切如梦如幻，看不真切。
那姑娘的发带忽而被风吹落，散开一头青丝。
发丝飞舞间，她缓缓转头，就在苏嫣嫣将要看到她的容颜时。
她猛然向前踉跄了下步，如梦初醒般踏出水镜，身后随之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水镜破裂。
碎片掉落间反射出的光芒，照亮上方昏暗的水域。
苏嫣嫣下意识抬眸，看向上方水域。
巨大的鱼，空灵无暇。
然而，它双目黯然无光，飘逸的鳍被水链所束缚，就像是翱翔天际的翅膀被禁锢。
一股亲切而哀然的感觉，在苏嫣嫣心中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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