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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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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来，王庭一直在提议举办弥撒，让帝国臣民正式拜谒两位太阳，全部被主祭一票否决。
“崽子们还小，庆祝活动可以，朝拜什么的等成年再说。”
崽子，看看这像在喊自家小孩的态度，一点尊敬都没有。
王庭只敢在背后猛烈的抨击主祭，煽风点火，说他独掌大权，妄图吞下整个帝国的权利。
真对上他们也着实没办法阻止，因为主祭确实有能力和手段，也非常独裁。
所以，清晖长这么大，基本没见过满地的人向他虔诚跪拜的情景。
“你们是谁。”
为首的人恭敬回答道：“我们是隶属于萨斯联邦的子民。萨斯联邦永远是辰伊帝国最忠实的信徒。”
清晖皱眉，从记忆迷宫里调出有关萨斯联邦的消息。
根据王庭记录记载，萨斯联邦是一共由多个小国合并而成的国家，它的存在充分体现出小国联合的力量与智慧，轻松实现资源共享和经济互补。
至于在对辰伊帝国的态度上，萨斯联邦可以算是十分尊重友好的。
千百年前，帝国不仅为萨斯联邦提供了必要的技术支持，还在基础建设和投资方面给予了重要帮助。
萨斯联邦的经济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实现了飞速增长后，定期回馈帝国稀有的魔法材料，是一段互利互惠的健康关系。
仰仗于此，萨斯联邦如果真的遇见不可逆的灾难，例如战争，灾荒，疫病，辰伊帝国肯定会提供必要的援助。
“你需要我怎样拯救你们？”
为首的人虔诚回答：“请殿下，分享您的生命。”
...原来如此。
清晖一顿，嘲讽道：“这可不像最忠实的信徒该有的发言，恕我拒绝。”
他转头打算离开，跪在身后的萨斯王哽咽着开了口：
“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萨斯王的泪珠滚滚落下，砸在土里，他颤抖着描述现状：
“人们开始变成石头，任何魔法都无法治愈。我们尝试用神药涂抹他们全身，仍然阻止不了石化。”
萨斯王把脑袋使劲往地上砸：“我恳求您！殿下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求您了！至少，您能去看看那些石像吗？”
祈求声如同水纹般在人群里扩散，逐渐形成了巨大的共鸣。
沉默一阵后，清晖转身问道：“那些石像在哪？”
萨斯王并没有赢得清晖的怜悯，他也不打算为陌生人白白奉献生命。
但他的确好奇，这群人打算怎样利用自己。
“感谢您的慷慨！”
萨斯王抬起头，脸上的血泪都挡不住他的笑容。
“我们不用去别的地方。您看，您身边就有一座。”
清晖眼顿时中闪过惊讶。
他回头看向传送阵，注意到有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与旁边的石柱几乎融为一体。
——就算是帝国里最著名的雕像大师，也会跪倒在这座石像面前。
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细腻的发丝纹理，还是眉眼中自然流露的恐惧，都显示这曾经是个活生生的少女。
清晖粗略检查了一下石像，直起身，冷淡问道：“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萨斯王小心翼翼回答：“您只需要，触碰。”
触碰？
“你们认真的吗？”
萨斯王语气谦卑：“我不敢跟您开玩笑。”
清晖想，他是否有必要认真阐述，自己从小到大摸过数以万计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能变成金子，或者散发彩虹色的光芒。
他学过的魔法知识里，也没有任何和解除石化有关的。
但他最终认定和一帮疯子无法用语言沟通。
他准备用最简单方法证明，自己没有那么离谱的能力。
于是，他弯腰，伸出一根手指，往那石像脸上一戳。
咚。
一名少女向后仰倒，摔坐在地上，张大眼睛，发愣。
...真是见鬼，疯了的人原来是他。
人群静默后，欢呼声席卷全场。
“神迹！”
“太好了！她活过来了！”
“琳达！”
一名穿着普通的妇女从人群中挤出，不顾一切抱紧了少女，嚎啕大哭。
清晖像第一次长了手，震惊地盯着手指，大脑空白。
说实话，他还是不信。
这肯定都是安排好的。
萨斯王一直在注意清晖的表情，他挥退想要帮忙包扎的人，沉声道：“殿下，您是否愿意相信臣下了呢？如果这还不能取信于殿下，殿下想试几次，就试几次。”
“不，我恳求您，多试几次。”
清晖僵硬地看向萨斯王，眼神发直。
咚。
“哦亚伦，我的朋友！”
咚。
“呜呜呜凯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咚。
“西拉里，呜...你饿不饿？我们赶紧回家！”
“谢谢殿下，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谢谢您！”
壮汉行了个大礼，又痛哭着跪下，猛磕好几个，才带着老母亲离开。
清晖目送壮汉远去，尽管面无表情，精神却十分混乱。
情况变得复杂了。
最开始，萨斯王提出的要求就像要掀翻整栋房屋，他绝对不会答应，准备找机会一走了之。
毕竟移动的方式又不止传送阵。
但现在变成了，只需要细心擦拭窗台就能解决的问题，那他要留下来吗？
如果他一走了之，王庭的历史记录上会不会多出一条：
[由于辰伊帝国的清晖殿下拒绝摸遍萨斯联邦，此国覆灭于新历4202年…]
“好吧，我同意帮助你们，不过只有三天。” 清晖叹了口气，带着无奈的表情补充：“三天内，我们一起寻找解决石化的方法，同意？”
萨斯王几乎喜极而泣：“好，好的，感谢您的怜悯！”
“现在，回答我。是谁告诉你这种治愈方法的？”
萨斯王感激的表情僵住了。
短短一瞬，他恢复了之前感恩戴德的表情：“是一位外来的云游医师。”
“自从石化病发生后，萨斯联邦呼吁其他各国前来援助，尝试解决，却没有任何效果。”
“后来，有位云游医师提出，他在一本古籍上读到过，辰伊帝国的太阳能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生命，天生具有有治愈万物的能力。”
“也就是您，殿下。”
萨斯王苦涩说道：“我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帝国提出这样无礼的请求，只能靠卑鄙的手段将您强行留下。”
“已经发生的事不必再说了。” 清晖摆了摆手，目光微微一转。“我比较好奇那位云游医师的事，他已经离开了吗？”
萨斯王很快注意到他对此事感兴趣，立刻做出了反应。
“他还没有离开萨斯联邦。那位医师自称古籍爱好者，他与萨斯联邦分享信息的报酬是，借用萨斯联邦的藏书室半年。”
好大方的报酬，用一个可以拯救国家的消息，不换权不换钱，只换书。
这听起来更像是学者会干的事，不像医师。
“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当然可以。”萨斯王谦卑道：“殿下想什么时候见他？”
清晖又点醒一个人，拍了拍手，说道：“就现在吧。他的名字是？”
“事实上...” 萨斯王吞吞吐吐，再三思索，小心回道：“那位医师说，假如殿下要求见他，他想亲自报上自己的名字。”
沉默。
短短的对话间，这个什么云游医师从可疑升级到了百分之百有问题。
“那么，如他所愿。”
“您请往这边走。”
“等等，”清晖叫住站起身的萨斯王，指了指他还在流血的额头，平静说道：“先包扎一下吧。”
萨斯王一怔，缓慢点了点头：“好的，感谢您。”
周围的气氛一下缓和了下来。人们改跪为坐，互相拥抱，小声庆祝劫后余生。
清晖靠在矮墙上，探查了下自身的状况。
刚才他救了二十五个人。按照那句“分享生命力”来看，二十五个人需要的生命力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只需要他微不足道的努力，就能拯救上百条性命，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
就在清晖沉思时，萨斯王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弯下腰。
“久等了，殿下。藏书室就在不远处，我带您过去吧。”
清晖打量萨斯王几眼，起身说：“好。”
他跟在这个国家的国王身后，穿过陌生的街道。路过某些房屋时，他从窗台看见了刚才苏醒的人，那些人也看见了他，向他热情地打招呼，眼角含着泪。
转过几个弯，绕过几条巷，清晖进入了萨斯联邦的宫殿。
萨斯王向站在旁边仆人询问，得到了医师还待在藏书室的答案。
“殿下，就是这里。”
萨斯王推开装饰华丽的大门，侧身让开通道，姿态显得格外谦卑。
宁静的藏书室内，一位戴着眼镜的男人静静地坐着，周围满是堆叠的古籍。他目光专注，缓慢翻阅着泛黄的书页。
阳光透过马赛克窗，撒在书页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为这幅场景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开门声使得男人的注意力从书页上移开。他抬起头，目光如同被吸引住了般，牢牢锁定在清晖身上，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欣喜。
“您好，殿下。”
男人把书合起，低沉慵懒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我的名字是汉斯，是一位云游医师。”
。
瑶煌站在破败的城墙前，用手背擦掉脸上的灰尘。
凌乱的黑发下，金色的竖瞳显得格外锐利而无情，震慑着那些围堵他的士兵们。
他到底打晕了多少人？
是上千，还是上万？
他还要再打晕多少人，才能从眼下的状况中脱身？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反复盘旋，仿佛无解的谜团。
最初，只有君士坦丁骑士团的人在追捕他。随着时间的流逝，追捕他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行动。
国家级别的兵力，只为了活捉他，真是好大的阵仗。
是的，通过不断的交手，瑶煌可以断定，士兵们不是为了杀死他，而是为了活捉他。
为什么他们如此执着？瑶煌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找到答案了。
一切都是因为之前他感受到的那股寒意。
连本能都感到战栗的危机感，来自于一位戴着黑色手套的男人。
眼下，他穿着一件简单合身的白衬衣黑长裤，袖口卷起，正坐在乱石堆上，显得既优雅又随意。
男人在追捕过程中没有出手过。他总是利用自身强大的气场，逼迫瑶煌往士兵群里跑。
等瑶煌烦不胜烦，试图和他硬碰硬时，又巧妙地掩盖住自身，等瑶煌和士兵纠缠，再突然冒出。
下杀手是简单的，留一手是最困难的。
在挨个打晕士兵的过程里，又要提防这个男人可能得偷袭，瑶煌的耐心和体力在一点点被耗尽。
他决定记下君士坦丁的坐标，改日再战。
“你们究竟打算干什么。”
瑶煌像是在问围堵他的士兵们，目光却看向了戴手套的男人。
一个将领般的人物站了出来，语气强硬，不容抗拒。
“我们将强迫你，拯救我们的国...”
戴手套的男人低沉一笑，慵懒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简单说明状况。
“这个国家病了，你是药。”
药？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将领般的人物被戴手套的男人打断了发言，极度不满地训斥道：
“我们雇佣你是为了你的战力，不是为了那张乱插话的嘴。”
男人没有搭理他。
注意到瑶煌眼中的疑惑，男人站起身，走到将领身边，手里握着一块捡来的石块。
“不懂什么意思？没关系，我演示给你看。”
说罢，他一摆手，将领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惨白的伤口。
没有士兵们察觉到男人的动作。
瑶煌慢慢眯起眼睛。
他看到将领的伤口里没有血。
“你，你疯了吗？！”
将领摇摇晃晃地捂住了脖子，裸露在铠甲外的皮肤迅速变得灰白。
他轰然倒地，碎成石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