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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背后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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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夏从成衣铺出来就懵懵的,是四年前还是五年前呢?重阳夜……雁归楼……满是血,她……
“姑娘您要是不舒服,不如我们回府吧!”每次出来白芷最担心的就是她们家姑娘的安全,偏偏姑娘生性爱动,即使大太阳下也能玩得兴起。
池夏霸道一笑:“哼哼,想回府?”
“姑…姑娘,您别用这个眼神这样看着奴婢,不如去玉门客栈吃份水晶牡丹?”白芷放弃劝说,选择保命。
“腻了。”池夏撇嘴。
白芷再献上一计:“那素食府呢?去吃点清淡的可好?”
“我今天偏偏想吃味儿重的。”池夏无聊地摸摸鬃毛。
“姑娘不会想去同福客栈吧?他们家厨子最爱放酱油了”白芷说完就耷拉个脸扮可怜。
池夏怒而生笑:“好你个小白菜,,你不是骗我回府,就是打趣我,下次不带你出来!”
池夏被小丫鬟这么一闹,早把刚刚的愁绪抛在脑后了。
二人信马由缰地到了东市附近,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便下马牵着走。
正好碰到有新开业的酒楼,店小二在外门招揽。
“新春来酒楼新开业,小娘子赏脸常常鲜?”
“新春来?”池夏第一次听说。
小二脸上堆满了笑,面带自豪:“店里上了蓬溪郡的特色海物,快马送来,保证您尝过会竖大拇指!”
京城里河鲜倒是多,吃多也无趣,海物还真没吃过几次,池夏心念一动便想试试:“带路。”
一楼杂乱,小二引着池夏主仆上了清净客少的二楼。
“菜牌就不看了,你看着上。”池夏吩咐道。
通常说这话都是不差钱的主儿,店小二打量池夏一眼,便知是京城贵女,更加客气道:“是,海边运过来的椰汁您也尝尝?”
池夏摆摆手:“别用茶盏,喝不过瘾。”
在宴会上喝过一次,味道极淡,还没品出味道就没了。
不一会儿,小二端上来一盘鱼生,一盘蒜香九孔螺,详尽介绍一番。
话音刚落,冒着热气的此君甜虾、酸梅炙鸭以及清香的砂锅粥也纷纷端上来。
池夏动筷子夹起一块鱼脍,正要蘸酱,白芷阻拦:“姑娘,不如白芷先为您试一下?”
“不用,不管什么味道,被你一说就没意思了!”说完就放进了嘴里。
“唔……”池夏皱了皱眉,霎时眼泪被呛了出来。
“姑娘!”白芷吓了一跳,忙递上装在琉璃碗里的白色椰汁,池夏猛喝一口。
接过绢帕擦眼泪,缓了缓劲儿,池夏畅快道:“虽说第一口不习惯,但是鱼脍肉鲜质厚,混着八和齑一点也吃不出腥味儿来。不错,白芷你也尝一块啊!”
池夏等不及去尝那蒜香九孔螺
“这个味道平淡,但也鲜香。白芷你若不敢吃生鱼肉,就吃这个吧。”
白芷伺候为主:“姑娘胆子真大,但是海物寒凉,这蔬菜粥加了姜,姑娘多喝几碗吧。”
“吃你的吧,怎么比顾姨还唠叨。”池夏撇撇嘴。?
还好这些菜味道实在不错,池夏顾不得抬头数落小丫鬟。
直到吃饱喝足,才打量起酒馆来。
“白芷你说,这店名是不是有点好笑啊?”
白芷佩服她家姑娘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寻出趣味:“姑娘又笑什么呐?”
“你想啊,新春来,酒楼是春天开的,到夏日就不应景了,岂不是要改叫新夏来哈哈……还有啊,这儿客人实在不多,没——人——来呀。”
池夏自得其乐,却听到身旁桌传来一声嘲笑:“嗤!”
回头只看到一位独自用餐的男子。
池夏立马不高兴了,转身就冲发出笑声的人道:“堂堂公子,这样背后笑话一个姑娘合适吗?”
显然这人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姑娘直言直语地追究上,身子一顿,缓缓起身转过来。
“在下无意冒犯,实在是姑娘一席餐食生动有趣,再说你的婢女不敢笑,由在下捧场岂不成人之美?确无一丝笑话之意。”最后一句说得极为郑重。
这人看了池夏一眼后便礼貌垂眸,池夏却被对视的一瞬抓住,被他的眉目夺走了呼吸。
像是高耸的远山,蒙着层层晨雾,额前江湖气息的发丝偏要挡住能消散迷雾的阳光,流畅的脸庞像是山中飞瀑,不染纤尘,却惹得深潭泛起波澜。
他最后一句话,像是落入深潭得石子,掷地有声,一锤定音。
池夏回过神来,虽信了这花言巧语,却不想减少一点点气势。
“小二,结账!”说着就要离开。
这小二其实在二楼站了有一会,本想在池夏笑话店名的时候就要出来纠正,没想到被乌衣男子打断,正端着两碗汤汁站在边上看戏呢。
“来了,不过您还有两碗薄荷露没上,不如……?”
池夏被人取笑了自然想走,正要拒绝,就被乌衣男子打断:“也是,姑娘还是饮了薄荷露再走不迟,毕竟这家店味重。在下扰了姑娘雅兴,自当离去。”说完便几步下了楼。
池夏怔征地呆在原地……这人有病吧,点了火就走?
于是一道带着薄荷气味得怒气从新春来酒楼里冲出,店门口两边的小貔貅彷佛被她冻得抖了抖。
池夏正愁找不见乌衣男子得身影呢,就听见马蹄声传来,乌衣男子如同一阵风飘然远去。
池夏怒喝:“牵我的马来!”
小二有眼色将两匹马牵来,刚好白芷也付了账款出来,追着她家姑娘一路往东出了延兴门。
……
池夏骑着马追到了灞陵原,吹着原上的风,心情舒服了一些。
其实出了城便不见那乌衣男子的身影,不过是难得有借口跑一段马罢了。
“哼!”想到刚才的尴尬,池夏又红了脸,心扑通扑通地跳。
迎着风张开双璧,想除去身上并不存在的味道。
灞陵原上的花还没有开,池夏采了几朵小野花,轻嗅它们微弱的香气。
“姑娘,再吹一会风,我们就该回去了。”白芷看着日头,为难相劝。
“那你就一会再叫我。”池夏下马躲在树荫里,望着远处的高山发呆。
突然几个打斗的身影闯入眼帘,她忙躲到树后面。
只见他们越打越近,池夏看清,其中人竟是刚才的乌衣男子!。
他还有个帮手,正逼的对方三人节节后退,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双方身上都有不属于自己的血迹,之前应该都有死伤。
“还不躲开!”乌衣男子对池夏大喊。
池夏怔住,一动未动。
那三人因此察觉到身后有两名女子,捉来作人质的想法一闪,招式便被男子打乱,更是连退十步。
直到池夏看清那三人面巾在脑袋后打的结,便知不可傻站着,大喊一声:“白芷,快上马!”
先前在酒楼,池夏叫过几遍白芷的名字,希望必乌衣男子能知道是她俩。
乌衣男子当然一早认出来,却不懂这女子为何不跑。
对方三人以为人质就要策马离开,重新组合起攻势向乌衣男子袭来,却不想三人间突然出现两匹飞马,打乱了他们的阵法。
池夏先一步向乌衣男子伸出手,白芷紧紧跟随其后。
乌衣男子见状向他同伴道“上马!”,便先带着池夏狂奔出去。
“啊——”没跑几步,身后传来白芷的呼救。
池夏回头,看到叫那名随从似乎受伤太重,踉踉跄跄地竟把白芷拉下了马!
他抓着缰绳脚步虚浮,看都没看白芷。
对方也没有再追,而是刀抵住了白芷的脖子,用内力喊出一声“再不站住我就杀了她”。
这声池夏听得清楚,却看他们都没有减速的意思。
“白芷!”池夏大骂乌衣男子:“你们混蛋!留一个弱女子当人质,从我的马上下去!”
乌衣男子意外地看了池夏一眼,立即勒住马,命令随从:“你先去换她。”
随从一顿,留下一句“主子保重。”便策马回去。
离对方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下了马,放下手中长剑。
乌衣男子也翻身下马,对池夏说:“你婢女回来,就赶快走。”没等池夏回应,向对方信步而去。
随从已至三名杀手面前:“莫伤害无辜,放了她。”
对方冷笑一声:“你值几个钱,哼!让你家主子来换!”
乌衣男子冷笑:“你我都不是傻子,不放了她,我不会靠近一步。想想你要的是什么。”
三人犹豫:“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必信我,但是你别无选择。” 乌衣男子指着三人安排道:“你,将她扔到马上,你,来抹他脖子。怎么,做不到吗?”
三人交换了眼神,便知道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这随从必死,那人就算他想趁机逃跑,他们分出一人便可追上。
对方冷哼一声,猛然将白芷扔出,随从眼前一片寒光,忙侧身就要躲过飞来的弯刀。
乌衣男子一惊,再不管婢女和马匹,脚下挑起随从的剑,直接刺穿杀手腹部,送走一人。
可还是迟了,随从的脖颈上鲜血四溢,马上又有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主子,莫要管我……”
随从倒下时紧紧握着胸前的尖刀。
对方一时抽不出来,也舍不得松开武器,因为他们鏖战至此,只剩最后的三人,刚刚死去一人,弯刀杀手的武器已经抛出,正去捡地上的剑,若自己再放手,他们手无寸铁必然一命呜呼。
其实他撒手就此跑掉,也能留得一命,只可惜,他是杀手,不能跑。
乌衣男子发现了他的犹豫,大喝一声,提剑便向他劈来……
“砰——”尖刀杀手抵抗不及,就此丧了命,随从也终于地闭了眼。
乌衣男子也闷哼一声,被最后一名杀手偷袭得手,腹部被刺。但他躲得及时,也再无掣肘,快剑解决了最后一人。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液体滴落在草丛上的声音。
乌衣男子单腿跪在地上,减少需要支撑的重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前的青草逐渐染上了暗红色,而一团粉色的东西正向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