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忆》重识途

8、第 8 章

　　“刚刚那人是谁？他好像认得你，还有我。”李拾一突然想起那人说遇到两个故人，是不是找到那人就能知道林毓为什么失忆了。至于他为什么也认识自己，找到他也就都知道了。
　　“那人也就只有你这样常年不下山的人才不知道。”二师兄还不忘挖苦李拾一，“他叫多禅道人，是当今王上最信任的人，也是清妖司的司使。”他又转向李拾一，问：“清妖司你总知道吧？”
　　清妖司是除了拂云山李拾一听到过最多的名字，因为它可以说是拂云山最大的对手。林毓皱眉，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不愉快，“是什么地方？”
　　二师兄继续说：“当今王上不喜欢妖，清妖司就是专门除妖的。很明显，他们这次的目标是你。”
　　“那你们呢？”林毓的眼光扫过二师兄，停在李拾一身上，似是等她回答。
　　“我们跟清妖司可不是一伙的，甚至可以说是对头。”看着林毓略带寒意的目光，李拾一赶紧和清妖司撇清干系，“我们拂云山可跟妖没什么仇怨，妖害人，我们抓妖，人害妖，我们救妖。”
　　“呵，为什么人害妖，却不抓人？”林毓问。
　　这可问住李拾一了，她看向二师兄，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咳咳，因为我们管不了。”二师兄回答。
　　“为什么管不了？”林毓追问。
　　“拂云山与清妖司对着来，其实也是挑战王上，他能容忍拂云山从清妖司手下救妖，已经是最大退让限度。因为拂云山也会合力清除祸乱人间的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清妖司，所以王上允许拂云山中立。一旦拂云山插手人的事情，意味着拂云山完全藐视王权，王上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二师兄解释。
　　“王上为什么不喜欢妖？”李拾一问，就因为一个人不喜欢就除尽天下妖？
　　二师兄摇头，“谁知道呢，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东西，就跟你不喜欢大蒜一样。”
　　自己不喜欢大蒜不吃就行了，不喜欢妖的王上可以妖斩尽天下妖，这能一样吗，李拾一心想，这个不靠谱的二师兄。“对了，你怎么来了？”她终于想起问一下二师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师兄索性也不隐瞒了，“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来了，你真以为大师兄放心你一个人接近这个大妖怪呀。”说着还看了林毓一眼，“昨天晚上有只山魈，我被它引走了，纠缠了一段时间，后来我察觉是调虎离山，这才赶回来。现在想想，应也是多禅道人的手笔。”
　　“大师兄真贴心。”李拾一说。
　　“怎么，二师兄保护你这么多天，就不贴心？”
　　“贴心贴心，一样贴心。”李拾一又狗腿起来。“哎呀，差点忘了，大师兄回信了。”之前藏在柜台后面时，看到柜台上大师兄的纸鹤，来不及看，就塞进了荷包里。
　　李拾一拆开纸鹤，二师兄凑过来，林毓站着不动。“哎，之前偷看我的信，这会儿装什么正人君子，过来一起看，跟你有关。”林毓默默凑了过去。
　　信上说大师兄在藏书阁深处的密阁处找到一本古籍，上面记载记忆可以被封印，但如果封印的是悲痛的记忆，大脑认为这是一次治愈，就会形成自我保护机制，过一段时间就会丢失记忆，因为大脑认为是治愈行为。书上所写跟林毓的症状一样，他们现在总算知道林毓为什么会失忆了。
　　“我知道了。”林毓的声音很激动。
　　“知道什么？”李拾一问。
　　“我知道记忆封印在哪，之前我一直知道那里封印的是我的东西，现在终于知道那是我的记忆。”
　　“你真的要开启封印，拿回记忆？”李拾一问。
　　林毓沉默。
　　二师兄却不解，“知道在哪脑子有病才不解封印吧？”
　　李拾一悄悄拧了二师兄一把，小声提醒他大师兄信上说封印的是让人痛苦的记忆。二师兄哦了一声也沉默。
　　“为什么不拿回，当然要拿回，这样才能知道我忘了什么。”林毓打破沉默，“不也是你们想要的吗？”
　　李拾一没说话，和二师兄对视一眼，这当然也是他们想要的，林毓拿回记忆，不再失忆，也不用和别人交易记忆，这是他们此行下山的目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李拾一有一丝心疼林毓。
　　记忆封在溪头村旁的山林，也就是林毓之前住的地方。他们商量了一下，二师兄去查多禅道人和林毓的关系，李拾一和林毓去溪头村查封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