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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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眼收手乖乖跪直头恨不得钻地砖里，双肩还微微抖动的人，萧昱瞪向摸后脑勺爬起来的长林，“笨手笨脚，还不快扶起六小姐。”
长林连滚带爬跪到秦德音面前，右边袖子沾了尘土，便恭恭敬敬抬起左胳膊。
可惜正主连个眼风都没给他。
秦德音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太子表哥。
泪盈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太子表哥眼睁睁看着她摔倒无动于衷半步不挪，也被“太子表哥眼里她和庶出姐妹没甚区别”这一事实打击得心碎，伸出的手颤微微抖动：“表哥——”
萧昱冷脸看向手足无措的秦府丫鬟冷笑：“本宫看承恩公府下人也该重新学学规矩了。”
“你就是这般侍候主子的？”
这声冷呵让沉浸在惊恐中的丫鬟清醒，小跑着去扶自家小姐，见拽不起人，低低哭求：“小姐，您······”不敢说私自跑出来，只能顺着太子的话劝：“来接太医，府里都等着呢。”
随太子出宫的刘太医早已是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缩成个鹌鹑。
在场还有心思看热闹的，大概也就谢蓁蓁一人。
被她娘拧到低头都不安分，眼珠滑到眼尾时刻注意着秦六那边的动静。
见丫鬟去扶，秦德音还不起身，谢蓁蓁撇了撇嘴：指望萧昱来扶你，还不如指望母猪会爬树呢！
没见这厮已经用鼻孔看你的丫鬟了么，还不麻溜起身，小心他在宫门口砍了你的丫鬟！
太子出声时，庄氏已经低头，毕竟是来请罪，再者她不想关注秦六与太子如何，只想知道儿子能不能找到人拿主意，毕竟事关女儿性命。
余光瞥到身旁女儿缩着头那眼珠子还丢溜溜转，完全不知道害怕，差点当场冒火，只得借扯衣服又拧人一记提醒。
看到她娘咬牙呲嘴，谢蓁蓁不甘心地收回目光乖乖跪好。
只是，今儿这日头也太大了吧，从出秦府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刻钟有余，大太阳晒得她头晕，膝盖也疼呢，一直挺着腰板很累的······
谢蓁蓁心里叨咕着，原本直挺挺的腰慢慢塌了下去。
见人跪坐在腿上呼了口气，萧昱心下越发不耐烦，给自己的贴身内监下命令：“长林，代本宫送刘大人去秦府一趟，本宫盼外祖父大安，让他老人家好好修养，本宫处理完父皇交代的朝政就去探望他老人家。”
长林苦哈哈领命，请刘太医上太子车架。
闻言，秦德音神色一喜，连忙借丫鬟搀扶的力道起身，期期艾艾：“表、表哥，我能不能······”
“外祖母既将请太医一事交予你，定是你行事比别的姐妹们更周全，莫要让外祖母失望。”萧昱虽是对秦德音说话，却是盯着丫鬟，眼神犀利不怒自威，让人不自觉两股战战。
小姐趁乱出府她没能劝住已经是失职，现下小姐大闹宫门被太子撞见，往大了说是蔑视皇权，往小了就是没教养，府里还有四个姑娘没说亲，老夫人知晓今日之事不一定舍得罚小姐，可她只是个下人······
太子殿下已经帮小姐圆了说辞，若是再任由小姐闹下去，她得被杖毙，一想到自己被老爷、老夫人、三夫人迁怒，即便不发卖也会被赶去庄子上，丫鬟已经撑不住了，出口的话音都带了哭腔：“小姐，既已接到太医，咱们快些回去。”
秦德音不甘心，推开她的手上前两步正欲开口，对上萧昱森冷漠然的眼神，心里一突突，即将脱口而出的乞求无论如何都讲不出来。
他竟是一点都没想过这会令她难堪，毕竟这里除了侍卫还有谢家母女······
直到马车晃动秦德音才回神，见贴身丫鬟跪在门口处，狠狠瞪了一眼人侧身拉开窗帘。
萧昱已经扶起谢夫人，神色不显，言辞间却不乏歉意：“是本宫大意自己弄湿了衣服，与旁人无关，令嫒当时只是在远处打水玩儿，是本宫护卫担心惊扰本宫垂钓这才出声呵止，还望夫人莫怪。”
庄氏的心思几经飞转，此时看着面前一身玉清色常服，神态温和言词谦虚的少年，心里只一个念头，这人，不会轻易放过她女儿的！
察觉身旁动静，心如火焚怒女儿不争气，却又不得不打叠精神应付，毕竟这是宫门口，少年郎是太子。
“不论如何，殿下衣袍污了总归是事实······”
见萧昱扶她娘，谢蓁蓁暗自冷哼：装腔作势！
虽然扶起她娘，可别想着她会感谢他，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他。
讨厌鬼、害人精······谢蓁蓁心里翻来倒去讨伐萧昱
听到还帮她解释，抬头看去，结果对上了一个形似贝壳的洁白下巴，还有一对黑窟窿，默默收回眼神低头。
用鼻孔看人的自大狂，还是很讨厌！
不过······努力回想了一下萧昱刚才说话的语气，谢蓁蓁觉着这人没生气，再说她膝盖已经跪麻了，抿了抿嘴，小幅度收腿原地蹲起，两手揉着膝盖。
淅淅索索的动静不算小，引得说话的两人皆是神色不动余光瞥来。
见先是提腿蹲着揉膝盖，不一时便抓着谢夫人衣服顺势站起身抖腿活动小腿，萧昱眼里闪过笑意，“本宫自己大意倒是连累夫人和令嫒，还望夫人海涵，父皇那边本宫自会解释，正午暑热最盛，夫人带令嫒回府吧。”
“若是晕在宫门处，怕是明日弹劾本宫的折子得堆满父皇的御案了！”为了缓和气氛，免得有人回家挨说，萧昱难得揶揄自己。
不远处垂首候着的长森默默转眼珠，不过一瞬便收回视线正了心神。
那位只站着都不安分、小动作不断的谢二小姐，日后见了面万不能轻忽怠慢！
太子殿下大度不计较，甚至一力担下所有，庄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同时暗恼女儿没眼色，都这会儿了怎么还不谢恩？
谢蓁蓁一听萧昱让她和她娘回家，脸上的喜色一点都不带藏的。
只是她娘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跟萧昱说，只能耐着性子等，手不知不觉拽上她娘衣服扥拽，无声催促：走吧，人都让咱们走了，就别啰嗦了！
庄氏又不是木头，怎么会没察觉，笑着福礼：“谢殿下担待，妾身这就回。”说话的同时右手狠狠拍了下拽着她衣服摇晃催促的女儿，“还不谢过殿下，日后再要莽撞，你就自个给皇上殿下来请罪！”
谢蓁蓁努嘴，瞥了眼用鼻孔对着她的人，心里哼唧：他做样子呢，娘你还当真了！
迫于她娘的威压，不情不愿上前两步，歪歪斜斜福礼，要她感谢萧昱，门儿都没有，灵机一动套用话本中的说辞：“殿下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小女无以为报，唯有啊——”
后腰处猛地一疼，谢蓁蓁叫出声，揉着被掐疼的软肉处不悦转头，看向她娘：干嘛，不是让我感谢么？
没得她娘一个眼神，倒是直接被扯到身后。
谢蓁蓁不忿，揉着腰探出头恶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
庄氏干笑着扯回女儿圆场，“她小孩家家没个定性，殿下莫要跟她一般见识，妾身这就带人回府。”
脸上的笑浮在表面，一看就是心里窝着火。
萧昱担心她回府发作狠狠罚人，有心想宽慰几句。
只是不等他开口，庄氏已经扯着女儿往自家马车处去。
望着大拽小，小的这个拖着腿撅着臀歪歪扭扭，发髻一晃一晃，萧昱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
庄氏却已经在磨牙，见女儿还磨磨蹭蹭，低低威胁：“还嫌不够丢人，待会儿回去有你好受的！”
怎么又怪她嘛！
见她娘发了狠，谢蓁蓁越发不想上马车回家，腿脚更拖拉。
最终还是被她娘连拖带拽塞进马车。
“你看看你说得那是什么话，怎么着，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啊？”
谢蓁蓁揉着发红的手腕嘟嘴：“我才不要呢，一件破衣服就想让我卖身，他那衣服金子做的啊！”
上了自家马车，虽还未离开宫门，可到底是属于自家的私密空间，庄氏也撤了假笑，黑脸道：“那你准备说什么？”
啊？？？？谢蓁蓁被问住。
方才情急之下想到了话本中最常出现的报恩应答，她直接挪用，还没想好怎么改编呢！
不过对上她娘比车里光线还黑的脸，谢蓁蓁缩脖紧紧贴在车壁上，弱弱道：“塑金身常念经，日日进香跪拜。”端怕她娘不满意，征求道：“这些够、够回报他的大恩大德了吧？”
满嘴胡话，该严肃时发呆，一正经就出幺蛾子，她怎么就生了个讨债鬼呢？
庄氏胸口起伏，竭力压制火气，默默劝自己：要揍孩子也得回家，不能在外面丢丑，她得端庄，不然真就坐实了母老虎传闻······
谢蓁蓁以为还不够，贴过去帮忙抚胸口顺气，补充道：“那我去庙里给萧昱点一，不，点十盏长明灯，用我自己的钱！”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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