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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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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鱼笑眯眯的,一点不见生气:“是的啊,师兄们,我没死,活得好好的呢,你们看上了我屋里的什么东西,不如我来帮你们分一分吧?”
另一位紫衣弟子已经被吓得肝胆欲裂:“对不起对不起小师妹我错了!你饶了我们吧!”
林羡鱼有点纳闷,虽然她的确动了杀意,但是有那么明显吗?
这几个人见了她怎么和见了鬼一样。
林羡鱼不知道的是,他们几个人从小就想拜入崇宁仙尊门下,自然看不惯半路被捡回来的林羡鱼,可劲地抹黑她。
最开始,他们看着仙尊为了给林羡鱼续命,天灵地宝不要钱似地送给林羡鱼当糖丸吃,他们就酸溜溜地在宗门里散布谣言,说林羡鱼空有一副好皮囊,除了一张脸以外一无是处。
结果林羡鱼反手就在弟子大比上赢了他们,碾压式的胜利,他们输得颜面尽失,而那时候,林羡鱼才不过十二岁。
他们怀恨在心,发现林羡鱼生活奢靡无度,一掷千金只为博师姐一笑,他们就借题发挥,说林羡鱼挥霍无度,迟早会把仙尊的家底败光。
结果林羡鱼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炼丹,卖出的丹药有价无市,修士们争相追捧,林羡鱼数灵石数到手软。
他们终于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可仍旧心有不甘。
他们隐忍不发数年,终于等到机会,传说林羡鱼被算命的算过,注定活不过十八岁,他们偷偷摸摸地前来,本来是怀着看一眼试试的想法。
结果他们发现林羡鱼果真不见了,消失了一天一夜,毫无动静,想必是果真死在生死劫里了。
这屋子里的金银财宝,不就是无主之物吗?他们拿走怎么不行了?
但谁也没料到,林羡鱼竟然还能活着回来,看着还生龙活虎的。
他们顿时回忆起了被十二岁的林羡鱼在比武台上支配的恐惧,没有办法求饶,完全碾压的实力,他们甚至抗不下林羡鱼的一招。
这让他们深感耻辱,倘若林羡鱼是个男修也就罢了,偏偏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这让他们怎么也不能服气。
纵然他们不肯承认,但他们的心照不宣地清楚一个事实,林羡鱼是他们不可企及的山峰,永远难以望其项背。
林羡鱼看着屋子里被搜刮一空的惨状,对他们展颜一笑,露出甜美的酒窝:“我说,你们待会声音小一点。”
他们还沉浸在林羡鱼的笑容里,一时间被这笑容震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林羡鱼手也没抬,命剑就通晓主人心意,化成数以千计的剑光,无孔不入地刺向这三个偷窃者。
他们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地吼叫声,像杀猪一样:“啊啊啊啊!”
林羡鱼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都让他们小点声了,真是没有礼貌。
等到剑光平息一瞬的空隙,他们之中的黄衣弟子膝行上前,颤抖着来抓林羡鱼的裙摆。
“小师妹……我们真的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林羡鱼甜甜一笑:“谁准你喊我小师妹?”
她不屑地看了这三人一眼:“连剑都拿不起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师兄?”
那三人在忍着剧痛的同时还不忘求饶,声音破碎:“对不起,姜女侠,咳咳……求你饶了我们吧。”
林羡鱼道:“今后你们还敢不敢在背后嚼人舌根了?”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林羡鱼思忖着,她应该算是给了他们应该终身难忘的教训了吧,于是大发慈悲地道:“滚吧。”
“是!我们这就滚!我们绝不会再来碍您的眼!”
说完,他们还果真争先恐后地滚着出去了,林羡鱼忍不住扑哧一笑。
林羡鱼施了一个清洁术,顺带把东西都物归原位了,她已经渐渐适应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修真界美妙生活了。
有法术傍身就是美妙。
林羡鱼知道系统给她的丹药也撑不了多久,她若想活得长命百岁,就得做更多的解忧任务,替更多人排忧解难,才能赚够洗净身上祟气的丹药。
既然这样,她何不直接开一个解忧阁呢?干脆物尽其用,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找到那些需要“解忧”的对象了,两全其美。
打定了主意,林羡鱼决定先下山去盘个店铺,找个开店的好地段再说。
林羡鱼步入闹市,街上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林羡鱼便走便逛街,左右手各拿了一串糖葫芦,在街上闲庭信步,恰好路逢一间茶馆。
“各位看官你细听分说……”
林羡鱼顿住了脚步,一下子听得入了神,听那说书人口若悬河从盘古开天地讲到女娲伏羲造人,虽然是老生常谈的故事,但落在说书人口中就变得引人入胜。
直到醒木一拍,林羡鱼才恍惚间回过神来,她眼前蹭的一亮,对啊!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既然她打算去开解忧阁,那要是她能雇来一个帮她写幻境剧本的说书人,那岂不是她就可以躺着赚灵丹了。
林羡鱼越想越美,正想去找方才那个长髯青衫的老人家谈合作,结果一晃神就发现那人不见了。
林羡鱼失望地叹了口气,真是流年不利,没关系,她还可以再找其他的说书人。
林羡鱼如是想着,她继续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见一间书屋的掌柜的站在门口,抬脚踹飞了一个青衫少年。
掌柜的眉心紧缩,脸上横肉皱起,语气不善地道:“写的什么胡言乱语,也拿来糊弄我?你这样的穷书生我见多了,不要以为识得两个字就多了不起,是读书人了。写的东西也不怕污了这雪白的宣纸!真是晦气!”
那少年头发盘起,只束了一根雪白的发绦,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伏在地上,一时看不清神情,只是隐约可见白皙的肤色。
随之一同飞出的,还有一堆写满了毛笔字的纸张,被那掌柜的随手撕碎了,一起丢了出来,如柳絮一般漫天飞舞。
林羡鱼听见周围人议论,才知道,这少年原是一个中了榜眼的穷书生,本该一飞冲天青云直上,然而他以写书为生,宫中有贵人千金买他写文章,他不肯应,只道,绝不写颠倒黑白之文章。
由是触怒了贵人,他的官位自然是泡汤了,他也照旧平静,继续写话本说书谋生,但是从前他有学问在身,年纪又小相貌又好,大家都愿意照拂他,照顾他的生意,但是他现在得罪了贵人,谁敢和他交往岂不是自取其祸?
大家谁也不愿意招揽这样的祸事。
而今天这出戏实则是因为这少年写了一本新的话本子,想找书店掌柜的换钱,但是掌柜的显然不乐意帮他,而且还觉得这少年不识好歹,给他的店铺招来晦气,万一被贵人迁怒了可不就糟了。
大家都在一旁看着热闹,谁也不打算上前掺和。
这少年是可怜,只是他们若是出手帮忙了,可怜的人恐怕就要变成他们自己了。
那一团团被揉皱的废纸胡乱地飘散,有一张纸好巧不巧地落在了林羡鱼的脚边。
她出于好奇捡了起来,这一页纸上写着繁体的竖排行书,林羡鱼看过去第一眼就被这字迹惊艳了一瞬,这字实在太好看了。
她开始从头往下读,无头无尾的一段文字,林羡鱼竟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果真写的不错。
等到林羡鱼读完回过神来,街上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一半,各人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只有那少年默不作声地从地上爬起来,掸去了身上的尘灰,并且一张张地捡起了自己被撕碎的话本子。
少年已经捡完了大半,直到最后一页,他没有找到,寻觅了半晌,他像是终于注意到林羡鱼这个活人站在自己眼前。
他头也不抬,伸出手来:“还我。”
林羡鱼本来也是要还他的,而且还想顺水推舟地把这个人才收入自己麾下,可是见此人态度冰冷,就一下子起了逗弄的心思。
林羡鱼理不直气也壮地道:“我捡到了就是我的。”
那少年终于舍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林羡鱼这才得以看见这少年的真容。
少年从那样高的台阶上被踹下来,形容狼狈,可他的眼神分明没有任何沮丧之意。这少年竟然长得如此……貌美,林羡鱼着实没有想到。
秋水为神玉为骨,林羡鱼只能想得起这样一句形容。
那少年看了她一阵,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捉弄,完全无动于衷,把怀里的废纸抱得更紧了,转过身就要走。
那架势,看样子是在说,林羡鱼想要的话就送她好了。
林羡鱼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急急忙忙地追上去,又跑到少年面前:“你别生气啊。我其实只是想说,我看上了你……你的文章。”
说到中间时,林羡鱼被那少年眼中的寒光刺中,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
少年原本是面无表情的神色,闻言终于有了一点神情波动,但只是古怪地看了林羡鱼一眼,然后又继续自顾自往前走。
林羡鱼再次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这几步路就让她体力不支了,她还是耐着性子道:“那个……这位公子,我是认真的,没有同你开玩笑。”
林羡鱼情真意切地道:“我觉得你文章写的实在很好,你要不要同我合作,我花灵石请你写文章,你不是欠了一大笔钱吗?我可以帮你还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啊?怎么称呼比较方便呢?我叫林羡鱼,云朵的云,照耀的照。”
大概是因为林羡鱼已经想象出了她和眼前这位少年合作开店,之后躺在藤椅上数灵石玩的美妙情形,林羡鱼看这少年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颗行走的摇钱树,眼神热切得过分。
那少年终于肯开口说话了,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慢吞吞地道:“我身无余资,没有什么值得骗的,请你找别人去。”
林羡鱼简直被气得吐血了,合着她刚才说了那么多,他居然一个字也不信?!
对牛弹琴!
少年越过她,又继续往前走,林羡鱼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话术,难道她看起来真的很像骗子吗?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一言一行,不确定地想,好像的确有点像。
但是她肯定不能就此放弃,这少年越是难搞定,越是激发起林羡鱼的好胜心。
正所谓奇货可居嘛,不气不气。
她迟早在这人身上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见林羡鱼一直跟着自己,那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何跟着我?”
林羡鱼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方才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也得告诉我你的。这样才公平,不然我就一直缠着你。”
少年再次打量了她一阵,大概是没有见过她这么厚脸皮的人,终于捱不住她的纠缠,一字一句道:“谢丹青。”
林羡鱼愣了一下,那少年又抬眼看她,重复了一遍:“我叫谢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