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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卷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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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进门遇见阿哥。
我一把拉住阿哥的袖子:“阿哥!你可真是立了府就乐不思蜀,多久没回来了?我去小秦府找你,也总不在。”
阿哥见着我也高兴得很,两手抄住我的腋下,习惯性地想像小时候一样将我抛起。可刚抄住又觉得不妥,放下手改为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小英好像又长高了。”
我可不依不饶,怼着阿哥、掰着指头数落:“也不来家中找我顽儿,也不来学堂接我下学;也不教我剑术——不闻不问,不理不睬,有你这样当阿哥的吗?”
“阿哥最近有些事情要忙——再说了,你也长大了,转眼就要及笄,及笄后也该嫁人了,难不成嫁了人,还要每天缠着阿哥带你顽儿?”
阿哥这话,别的女孩子听了怕要害羞,不过我可没那么容易,回道:“怎么不能?到时候阿哥、我、我相公三人一同顽儿,才叫爽快——不对,还有未来的大嫂,我们四人一同,成日里耍刀弄剑,喝酒联诗,岂不快哉?”
“哈哈哈哈!”阿哥听了,放声大笑。我也咪咪笑着,挽着阿哥的胳膊,问:“阿哥,你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什么?”
“我有一挚友,前两年着实不顺,可最近竟又回到本郡,出任功曹史,真可谓峰回路转。我自然要好好为他庆贺一番,再加上他甫一回郡,安家、立府各方面多需协助,因而我都在忙着为他张罗。”阿哥说得喜气洋洋的,显是真心为这位挚友而感到高兴。
功曹史?我心中一动,想起今日采桑回来的路上,有人说的那句“本郡新上任的功曹史”,便问阿哥:“阿哥,你说的这个挚友,可是那个叫项扶苏的?”
“正是。你如何得知?”
“我今日采桑回来的路上,正好遇上他的官轿。”
“哦?”阿哥说:“那你俩可算有缘。”
要按照我平常的八卦脾气,非得把项扶苏当初怎样和离,之后又怎样当上功曹史的事情,向阿哥打听个水落石出,可不知怎地,这会子我不大愿意提起项扶苏,转而问阿哥:“那你今日回来,是来找我顽儿的吗?”
“倒也不是。”阿哥说:“我是来找秦菀的。”
“找姐姐?你找她什么事?”
阿哥边大步流星地穿过前堂回廊往秦菀的房中走去,边说:“明日立春,娲皇宫里惯例要行乐府诗。去年二妹就央了我今年带她去看看,我一直记着,这不,特来提醒她一声。”
“什么?”我撒开蹄子跟着大步流星的阿哥:“阿哥!阿哥!”
“秦偃殊!”
原本想正色吓阿哥一下,他却连头也未回,只扔下一句:“没大没小!”继续往前走。我只好跟着喊:“阿哥偏心!带姐姐去,就不带我?”
“秦菀是琴中圣手,去春会理所应当,你又不通音律,去凑什么热闹?”
“谁说我不通音律?我也会抚琴的!”我不服气。
“就你那两手乌龟爪子的琴艺?”阿哥终于回头笑看了我一眼:“我还是别祸害满娲皇宫的人了。”
“哼!”我赌气跺脚,抄了个近路,终于拦在了阿哥的前面,跑得气喘吁吁:“就算……就算我的琴抚得不好,但是我的歌唱得还是不错的,前些日子爹娘还夸我声若出谷,阿哥你当时也是听到了的。”
阿哥扶额做苦思冥想状:“有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急得拉着他的袖子直摇,他这才笑出了声:“好啦,不逗你啦,明早我亲自过来接你俩。现在先去和秦菀说一声。”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秦菀的房门口,透过窗户纸,隐约能看见她正坐在窗前。阿哥伸手敲了敲门,喊:“二妹!二妹!”,也不待她来开门,就推门而入。
只见秦菀正坐在窗前的一张绢素红梅屏风榻上,正垂首看着什么,见我们突然进来,吃了一惊,手里的东西掉下来,散落在榻上和地上。
阿哥收住了要往前的脚步,笑着说:“二妹,在读书呢?我来告诉你一声,明儿一早来接你去春会。”
秦菀还没来得及回答,我走了两步,蹲下:“二姐,你在看什么呢?都掉在地上了。”
没承想,我还没来得及拾起地上的东西,秦菀赶过来“啪”的一巴掌,将我的手拍开了,厉声道:“不用你捡!我自己来捡!”
我惊愕,也就撒了手,只见秦菀将散落在地上和榻上的东西一一捡起,仿佛是些信笺。她将信笺放到榻旁的小屉里,白了我和阿哥一眼:“进来不会先敲门?”
阿哥说:“是我疏忽了,不怪小英。二妹,明儿一早,去吗?”
秦菀没好气地回答:“不去!你们自己去吧!”
从秦菀的房里出来,我好奇地问:“阿哥,方才二姐正在看的,好像是信吧?家中馆驿每日都来,不过没见到有她的信啊,她哪儿来的那许多信笺?”
阿哥的表情严肃,嘱托我道:“别瞎说,也别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我隐隐感到兹事体大,懂事地点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