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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考试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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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树在学校一周里真切地感受到了好人缘的魅力,她一到学校经常有人和她打招呼,下课之后几个人围在她座位上聊天,玩游戏。她想起上辈子在学校的日子里都像个透明人,偶尔被人欺负了就变为疯子,来回切换。
这次她在人群的中心,被关注,被关心,她嘴角微微上扬,感觉还不错。
很快,吵吵闹闹里,一场万众瞩目地五校联考开始拉开了序幕。
花树坐在考场上,咬着笔看着试卷上的题目,一个也看不懂,字像一排蚂蚁一样。花树身为理科生,物理选择题乱填,大题只写公式,数学化学更是一塌糊涂。
最后一场考试出来,花树的脑袋像个浆糊一样,昏昏沉沉。
放学后,孟楚颜约她去逛街。花树犹豫了下,想了想还是一起去了。
孟楚颜挽着她的手,逛着一条又一条街,路过一家服装店,她低头挑了一条淡黄色的长裙,往花树身边衬,边看边说,“你比较适合一条长裙,平常你去学校穿得都是长裙,最近怎么没见你穿了?还有那个动漫你看到哪一集了?我都快看完了,要不要一起去买周边?”
花树僵硬着脸,看向镜子里的奇怪的自己。
这幅面孔之下,她是人还是鬼?
她已经不再紧张,熟悉地撒着谎,“最近想换个风格,动漫我也快看完了,作者又画了一个新番。”
孟楚颜脸色有着写情绪,看向她,“结局我觉得不太好,女主人公居然能抛下本来拥有的一切去为一个人死,好离谱。”
“对呀。”她只能附和,因为她根本没看完,她之前试着看了一下,太无聊就放弃了。
孟楚颜皱眉,疑惑,“最近你怎么都不太爱说话?”
花树干涩的嘴角牵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楚颜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她,随后把那件长裙放回衣架上,松开挽着的她的手,花树瞬间感觉不太妙。
回到家里,杨帆今天发工资特地买了榴莲回来。
花树在房间就闻到了榴莲味,她紧握着笔有点恶心,想吐。
杨帆拨开外面尖锐的外壳,小心翼翼地拿出橙黄的果实,把它放在碟子里,在客厅喊,“花束,快出来,我买了榴莲。”
她皱眉,没出房间。
杨帆以为花树没听见,拿起碟子轻轻打开房间门,花树在里面写作业,温声细语地说,“先别写了,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榴莲,快吃等下放冰箱口感不一样了。”
花树压下心中的燥意,声音也变得不耐起来,“我不吃。”
她讨厌吃榴莲,恶心。
杨帆眼睛瞳孔微微张大,却还在催促,“我和你爸都不喜欢吃,这榴莲三百多呢,不吃浪费了,快点来。”
花树瞬间压不住生气,大着声音说,“我说我不吃没听见吗?出去。”
刚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杨帆被她一吼之后,掩住眼睛一瞬间的脆弱,慢慢关上门退了出去。
花树更加烦躁了,揉揉自己的头发,她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呢?
杨帆把榴莲放了冰箱,轻轻叹气,脸上有着些许愁容,为什么很喜欢吃的东西突然一下就不喜欢了。
花鸿下班回到家之后看到冰箱里的榴莲,惊讶问,“花束不吃?”
杨帆摇头,“可能她口味变了,过几天我们两个人吃了吧,榴莲还挺贵的。”
花鸿面露难色,他一直都觉得它味道莫名的奇怪。
周末,清晨普照大地,风轻轻的扬。
花树在商店待了很久,挑了一对黑色镂空的蝴蝶发卡,她一直觉得这个很适合孟楚颜,精致又带着淡淡的少女心。
她结账时出神着,最近楚颜和她相处时没有那么爱笑了,她想送个礼物让她开心一下。
周一升国旗,校长讲话结束后,排列整齐的队伍解散,花树拿着蝴蝶发卡想去找孟楚颜的身影,人很多,来来往往,很多人两三人结伴,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视线。她越过人群,越过其他的声音,目光一直在捕捉着她熟悉的背影。
孟楚颜在她回学校之后一直对她很好,她性格开朗爱笑,总是笑嘻嘻地和她一起玩,哪怕她看起来很僵硬,她也总能让她放松。
她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即使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她也能够感觉到。
她从人群里出来,上了楼梯间,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只不过她旁边有另外的同学和她在一起。
她脚步慢了些,她在身后能够听到她们的对话。
女同学挽着孟楚颜的手开玩笑说,“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好闺蜜花束了?非得拉着我回班级。”
孟楚颜倒是认真地回答起来,声音尾调带着些奇怪,“我感觉花束自从回到学校之后,像变了个人一样,和她玩不到一起去了。”
“真的吗?我最近也听别人说花束变了,性格不好相处,有些暴躁,不像以前那样温柔。”
“我也觉得。”孟楚颜点头,“而且她的学习下降了很多,教不了我什么题目,和她出去写作业不太方便。”
孟楚颜和同学说着说着聊到其他的事情上,而楼梯下面的花树手里紧紧地握着准备送的黑色蝴蝶发卡,它尖锐的轮廓深深刺着她的手心。
花树却觉得不疼,她甚至有些畅意。
这种疼痛算得上什么?她以前有过更痛的时候。
可能时间过去的比较久了,她的心却有点疼得发麻了。
她眼睛里渗着湿意,慢慢地一步一步踏着楼梯上的阶梯。
看吧,别人都不会喜欢我,别人只会喜欢花束而已,不会是花树。
她路过旁边的垃圾桶,顺手把手里的黑色发卡丢了进去,发夹和里面的可乐塑料瓶产生了清脆的碰撞,“砰”的一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
而在走廊的另一边,纪辞看着这一切,眼底有着看不清的复杂意味。
花树回到了教室里,坐了下来,拿起笔在草稿本写上了“花束”两个字,随后在名字上打了个巨大的叉,用力地撕下草稿纸,把它揉成团,然后扔在垃圾桶上。
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她,刚开始不来上学是担心自己会被别人拆穿,实际上是你根本不想面对自己和她性格上的差距,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个多么差劲的人。
你这个自私暴躁的穿越者。
根本比不上原来的人。
收不到别人的喜欢是你活该。
活该。
花树这样恨恨地想着,眼里噙着泪,却迟迟不肯落下。
班上公开了五校联考的成绩。
班级上的排名贴在门口,花树去看了看,她的排名是倒数第一。
她的后背瞬间凉透了。
她记得以前花束的成绩都是班级前五。
她发现旁边的人都回头盯着她,像是有着很多探究和好奇。她慢慢地低下头,眼眸掩住失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神不宁地想着事情。
该怎么办怎么办。
回到家后,花树放下书包躺在床上,感觉灵魂和身体一直不在线。
杨帆和花鸿罕见地提前下班一起回家,花鸿把钥匙放在桌上,敲了敲花树的房门。
花树立刻从床上起来,拿起书装模作样地看。
洪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花束,我们不在家煮,今天出去吃。”
花树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开门。
杨帆在旁边说,“今天是你回到学校的第一个月,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花树看着他们脸上高兴的面容,嘴巴动动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他们来到了一家烤肉店。
杨帆和花鸿一直在旁边翻弄着烤盘上的牛肉,把烤好的牛肉放在花树的碗里。
花树的碗里面早已经堆积成山。
杨帆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即亮了起来,她把手里面的夹子放在旁边,用纸巾擦了擦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花树的班主任给她发了班级的成绩表,还发了消息。
——花束最近的成绩下滑得非常厉害,直接到了班级的倒数第一,之前花束的成绩都是我们班上的前五,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希望家长多多关心一下孩子,多给一些鼓励。
杨帆看了一眼,在低头吃烤肉的花树,随后回复班主任。
——好的,谢谢老师。
她摁了灭屏,无意间看到花树杯子里的酸梅汤少了,她拿起装在玻璃杯里面的酸梅汤,倒满她的杯子。
花鸿又把刚刚烤好的烤肉放到花树的碗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随意,“我听别的家长说,有个五校联考的成绩出来了,花束你考得怎么样?”
花鸿一直记得花束的成绩都挺不错。
花树的脸色苍白了一下,轻轻咬着唇,眼眸垂了下来,不敢直视前面的人,声音轻而淡,又带着点僵硬,“就……挺好的。”
“班上排名第几啊?”花鸿笑着问,眼底还有几丝欣慰,声调高了一些。
花束深吸了一口气,疯狂地吃肉,快速地说,“班级第五。”
杨帆轻轻看向花树,眼角里面的皱纹在柔和的光线里清晰可见。
花鸿看着她的女儿,他的皮肤粗糙黑厚笑起来他脸上的褶皱更加明显,笑起来声音醇厚,像是可以震进人的心脏一样,“好啊,这个排名肯定可以考个好大学了,我们两个人还没上过大学,嘿,我们的女儿可以去上。”
花树低头疯狂的塞肉进嘴巴,让自己没有任何机会说话。
烤肉酱里有一些辣椒末,她疯狂一样地下咽,不小心被里面的辣椒末辣的呛住了,开始疯狂剧烈的咳嗽、咳嗽。
“咳咳咳。”花树捂着胸口,转头远离餐桌,弯下腰不停地咳,像是要咳出刚刚吃下去所有的东西。
眼睛被辣椒辣得通红,眼泪也疯狂地涌出来,杨帆立刻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抽了桌上几张纸巾,擦了擦她眼睛上的眼泪。
花树从她手里拿了几张纸巾,慢慢缓过来,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她的眼睛和鼻子被纸巾擦得发红。
杨帆一如既往柔和着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没事,没事,别那么着急吃。”
“慢慢来。”她看着弯着腰的花树,嘴唇也动了动。
花树从烧烤店回到家,从房间里拿睡衣,这是杨帆新给她买的睡衣,她不喜欢之前的睡衣,太粉嫩了。她现在买的是黑色,单调又冷色系。
洗完澡洗完头,花树手里拿着毛巾边走边擦头发,头发上的水湿湿漉漉地落在她的肩头。
杨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花树擦着头发迈着步子回房间,她喊住了她。
花树回头,见着杨帆手里拿着吹风机。
杨帆插上吹风机,朝着花树说,“我给你吹头发。”
花树慢慢走向她,杨帆的手碰着她的头发,她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吹风机带着暖风,在她的耳边呼啸,杨帆沉默着轻轻地拨弄着她的头发,花树望向她的眼睛,她认真又专注着,花树闻到她洗澡出来淡淡的沐浴露味,清香又细腻。
杨帆在吹风机嘈杂的声音里,她的声音像回声一般,“洗头之后要吹头发,觉得麻烦的话我来吹。”她的手指在不断的扰乱花树的思绪,头发有些落下又很快被她撩起来。
花树撩起头上的碎发,嗯了一声。
吹完头发后,杨帆特地热了一杯牛奶,递到她手里,手心微暖,“喝完安心睡觉,睡不着到房间里面找我们,我们都在。”
花树喝着牛奶,浓郁的味道在她的舌尖散开,她抿抿唇,把杯子放在桌上,玻璃杯和大理石产生清脆的碰撞,握上冰凉的门把手,关门,回房间。
她背靠在门上,头轻轻仰着门。
她心碎地想着,他们要是知道她考了全班倒数,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她吗?他们会不会骂她笨,骂她对学习不上心?
她闭上眼,眼睛酸酸的,她想到,是她毁了他们的期望,还有他们女儿光明的前途和未来。
冷静过后,她重新开了桌面的台灯,在微暗的光线下,她拿笔的影子印在作业本上,忽闪忽动。
她轻轻叹气,又在作业本上打了个叉,暗骂,上天既然给她重生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加上一个超级大脑,实在不行,至少保留花束的记忆力啊。
她一个高一没读完就辍学的不良少女,穿越后被压着做数学物理化学题,这简直是危言耸听!强人所难!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以上的话附加她的几百个感叹号。
花树想着想着,又错了一个填空题,她撂下笔不干了,老子不干了!她在心里呐喊,又看到摆在桌面的绿植,这是花鸿特地从花鸟市场买来的花,他笑着和她介绍,这花寓意高中。
她皱了皱眉,又捡起笔继续算数学题。
妈的,算她倒霉行了吧。
她写写画画,时针来到凌晨两点。她撑不住困意,掀开被子坠入梦里。
在模糊的睡意里,她感觉有人帮她掖了掖被子,顿了一会儿,向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她感觉到触感,等门关了之后,她慢慢翻了一个身,把被子盖在头发,在漆黑的被单里,她的眼睛蒲扇蒲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