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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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通过吗？”
Zero端着个水杯进来训练室，朝对着游戏界面发呆的谢虞随口问了一句，谢虞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失魂落魄的，连个笑脸都没了，丧气极了。
“或许是不想打电竞吧。”Zero倒没多意外，应该说，他就没报过希望，能来更好不来也不强求，他走上前拍了拍谢虞的肩：“没必要纠结。”
“反正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找，再不济还有老林。”
老林这时也进了训练室，听见名字被人cue下意识朝Zero看过去，整个人茫然极了：“怎么了？”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问：“是我那里打得不好吗？”
“跟你没关系。”
Zero失笑：“我们在聊游戏里遇到的一个路人医师，潜力很大，打算把他招进队里当下一任首发。”
老林缓慢地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东西，他掏了掏耳朵，又去问Zero：“下一任，首发？”
“对。”Zero怎么看不出来他心里的想法，暗道一声说错话了的同时在他要炸之前补上一句：“到时候你们两个人切磋，谁赢了谁是下一任首发。”
“别想着下一任了。”谢虞看了一眼Zero又看了看脸色不对的老林，暗暗皱了皱眉，有些烦躁，索性直接一勺凉水泼到了Zero身上：“人家可没有想来打电竞的想法。”
不然早就欢天喜地的通过了谢虞和Zero的好友申请了，还至于玩这欲擒故纵的把戏？
Zero无奈地笑了笑，朝谢虞看了一眼：帮帮哥？
谢虞耸了耸肩：我不管，你惹的你来搞定。
老林默不作声地坐在了自己座位上，他倒是不至于和队友们生出什么嫌隙来，只是心里有一些不痛快和委屈罢了，他相信他的队友不会忽略他的付出，但也委屈为什么要突降一个人越过他成为首发。
他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从建队一开始他就一直是Zero的替补，即使这样他也无怨无悔，也依旧每日不落的跟一队一块训练。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还年轻，才刚二十岁，Zero打不了两年的，他迟早都能上首发。
但现在Zero说什么？他看中了一个路人觉得那个路人更适合做首发？
开什么玩笑，路人再怎么厉害跟职业选手也是有壁的，这并不是看不起路人王的意思，而是事实，或许在路人局里他们是很厉害，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但天才只是电竞的敲门砖。同样的，也并不是每个天才都适合打电竞，有的天才，他就只适合待在路人局里大杀四方成为被众人吹捧的路人王。
Zero凭什么如此肯定那个路人就适合打电竞？
老林深吸了口气，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忘了好好训练，毕竟，带着情绪训练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被情绪所左右很容易导致操作下滑，这不是老林想看到的。
他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进了游戏，那边Zero见谢虞实在使唤不动，只能恶狠狠地戳了一下谢虞的头然后拿手机给老林发了条晚上训练结束后单独聊聊的信息。
之后的日子里，谢虞再没匹配到过那天的那位小医师，他对此遗憾的同时时常将那天的游戏回放拿出来看，越看他越心动。
看看那手法，看看那操作，这就是未来的联盟第一医师啊！
这么好的苗子他是真喜欢啊。
但再喜欢也没用，对方甚至都没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谢虞只能隔着屏幕看着回放遗憾叹气。
…
方叙白这段时间游戏玩得很少，每天只玩一两个小时就下线，然后写完当天规划好的作业量，便出门去图书馆看会书，他并不是喜欢看书，而是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特别无聊。
但是这些万年不变的计划里又多了一个，他的同学经常给他发消息跟他讨论安利谢虞。方叙白对安利不感冒，但每次对谢虞的游戏技术总会大谈特谈，跟同学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却也能聊得下去。
临近开学日和生日，方叙白总会有些紧张，他迫切地想要分化成Alpha，却也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想就能成功的，所以他只能每天睡前都做个十分钟的求神仪式——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那么请让我分化成Alpha吧。
方叙白是从来不信神的，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为了分化成Alpha，他也只能咬咬牙暂时做一段时间的有神论者。
要知道在从前如果有人在他的耳边说“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我们应该信仰神的存在，神会实现我们的愿望”诸如此类的邪/教发言，方叙白能扯出十万字发言来反驳对方“神是不存在的，人应该依靠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将自己的所有念想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上”
开学报道后他跟班主任请了三天假，然后在生日前的十分钟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静静等待着分化到来。
Alpha的信息素很强势很霸道，尤其还是一个神志不清的Alpha，更是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
方叙白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尽管他再怎么将房门反锁将房间的钥匙处心积虑地藏起来，可担心他的林岐仍然找到了早就不知道扔在了那里已经落了灰的备用钥匙。推开门的那一刻，Alpha强势霸道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地朝着林岐袭来，林岐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却又硬生生地忍住压下了本能的畏惧走向了自己烧得意识模糊的儿子。
即使林岐是个早就被终身标记了的Omega，不会受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影响，他的本能在面对自己已经分化成了ALpha的儿子，依然是想要逃跑连靠近都不敢。
这是Omega对于处在刚分化时以及易感期期间的Alpha出于本能的畏惧，包括自己的血脉至亲。从分化的那一天便刻在了他们的骨髓深处，会随着他们的死亡一共埋入地底。
方叙白如愿地成为了一个Alpha，清醒过后他的第一个想法是他终于可以做林岐的后盾，可以将林岐护在身后；第二个想法是原来信神有用；第三个想法是他是个无神论者，坚决不能信神。
心路历程之复杂，令人感概。幸好他已经清醒且没有被人发现他的心路历程，不然，方叙白会一头撞死在墙上。
但很快，方叙白便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太矮了，作为一个Alpha来说，他太矮了。
天呢，没有比这更糟糕更残酷的事情了。
他从小便有些营养不良导致他的发育也慢，十六岁的年纪个头还不到一米七。这大大的让方叙白的自尊心受挫，本来就有些社恐在外不敢说话的他现在更不敢说了。
没有比他更矮的Alpha了。方叙白悲痛地想。
方叙白迫切地想要长高，于是他开始每天三杯牛奶，早中晚各一杯，但效果很不明显，三天过去了方叙白发现自己连一毫米都没长，他更难过了，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自闭了。
林岐好笑地安慰他：“你父亲十六岁的时候也不怎么高，后面是突然之间窜高的。”
他和方叙白的父亲少年相识相爱，从教室到教堂，感情甚笃，婚后几年才有的方叙白，如果方父没出事，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方叙白会有一个爱他的父亲，林岐也不会吃那么多苦。
可一切都只是如果。
“真的吗？”
方叙白泫然欲泣。
“真的。”
林岐坚定点头丝毫不见心虚。
方叙白信了，他不再纠结于自己为什么还不长高的事情，他坚信自己会在某天醒来突然之间长高二十厘米惊艳全世界。他再度燃起了斗志。
林岐见状，悄悄松了口气，在心里对死去多年的爱人连连道了几声对不起然后便心安理得地去准备晚饭了。
方父年轻时很高，十六岁时也很高，个子很突出，模样俊朗，是一众小O的暗恋对象。要是方父年轻时真的很矮，林岐也不会跟他谈恋爱，他虽然肤浅，但也没那么肤浅，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安慰儿子。
幸好，小崽子好骗得很。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的方叙白兴冲冲地打开了很久没登录的游戏，火速地开了一局匹配，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很久没见过的ID。
NGU-YU。
时隔一个月，他们再度成为了队友，并肩作战。
谢虞自然也发现了，忙发了一条队内消息打着招呼。
［【队内】NGU-Yu：又见面啦小医师。］
［【队内】NGU-Yu：这次打完可以给个好友位吗？●▽●］
为了彰显自己的友好，谢虞还特意打了一个颜文字。
方叙白的目光在颜文字上聚焦了两秒，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出生碑。
黑衣刺客站在原地，有些呆滞，似乎没反应过来，良久他缓缓扣了一个问号，但可惜，没人搭理他。
谢虞夹了一块薯片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咬碎，腮帮鼓起气愤地看着屏幕里早已远去的小医师。
啊啊啊啊啊！他难道不友好吗！为什么不跟他说话！
他果断朝着方叙白的方向追去，匹配赛匹配到的队友质量参差不齐，对于谢虞和方叙白来说匹配赛更像是排位赛打心累过后的放松阶段。
曙光角色是有动作的，可以在局内使用，谢虞开了隐身，他着重想要观察一下方叙白的操作，便在他身边当个规规矩矩的报点小机器人，在方叙白击杀成功后，便操控角色举着一个“太棒了！”的牌牌在方叙白面前挥舞。在方叙白给队友治疗的时候也安安静静地举着牌牌站在一边晃，主打一个贴心不添乱。
方叙白：“……”
他深吸了口气，被这份贴心搞得有些无语，在键盘上打字。
［【队内】叙白：你不去杀人吗？］
谢虞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简直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了，他放下手中的薯片在电脑旁的布子上擦了擦手。
［【队内】NGU-Yu：小医师操作太厉害了，我不想杀了。］
［【队内】叙白：……］
方叙白暗骂一声：“神经。”
一局游戏结束后，方叙白火速退出了游戏，喝了口水后不再去玩匹配，打起了排位，心想这样应该排不到了吧。看到队友列表没有熟悉的ID，他满意地笑了一下，扫了一下对面的ID。
NGU-Yu
方叙白：“……”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都逃不开。
［【全部】NGU-Yu：诶呀又见面了小医师。］
［【全部】NGU-Yu：可惜我们在对面。?????? ?］
［【全部】NGU-Yu：求小医师轻点打。? ? ??? ］
方叙白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这是什么神经病，你们职业选手都是这样的吗？
谢虞勾唇笑得灿烂，Zero在他旁边坐着，他结束了一局，摘下耳机撸了撸头发，转头看到谢虞这恶心人的笑容，Zero感到一阵恶寒：“你在笑什么？”
“还记得那个小医师吗？”谢虞说：“我在他对面。”
Zero一怔，把刚刚点下去的排位取消，转着椅子到了谢虞旁边：“让我看看。”
排位赛不比匹配局，匹配局可以各玩各的，低段排位赛也能各玩各的，但高段的不行，敢各玩各的就等着挨喷吧，高段的排位赛是需要操作和意识的，方叙白现在倒像是一个纯奶妈了没有了在匹配局那样大杀四方的样子。
谢虞一直想跟方叙白真正的交手一次，但方叙白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一直游走在各个队友之间，压根不和谢虞正面碰上，即使碰上了也不怎么出手只是偶尔放个冷枪，阴得很。
谢虞轻啧一声，果断在队内消息敲下一句我去杀对面医师后就隐身了。
他蹲守了十秒钟，碰到了落单的方叙白，果断出手，方叙白像有预感一般侧身躲过但仍被谢虞擦破了一点血皮，谢虞的方位也暴露了出来。
谢虞的身边没有队友，他是来专门找自己的。
方叙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后便明白了谢虞的意思，他要跟自己打一场。正好，方叙白也想试试跟职业选手打起来，他能不能赢，在队内消息发了一句不用过来后果断操控角色亮出匕首。医师的匕首和刺客的匕首是同一个，在剧情里，这是刺客专门送给医师防身的匕首，后来医师用这把匕首插入了刺客的心脏。此时此刻他和谢虞相对而站，倒像是复刻了剧情中医师和刺客决一死战的场景。方叙白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和谢虞同时动了。
任何职业对上刺客都是有优势的，包括医师，因为医师有不可被打断的群抬回血技能，关键时候可以救命。但是方叙白这次没有用，他把这一次的对战当成了一场单挑，既然是单挑，那用回血就有点欺负人了。
匕首插入刺客心脏，刺客的匕首也同步插进了医师的心脏，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如果忽略了浑身的血迹倒是有些缠绵悱恻的恋人一同赴的感觉了。
“呼……”
方叙白擦了擦手心的汗，在队内消息发了一个抱歉，队友纷纷表示没关系，起码他把对面刺客带走了，还是个职业选手，这就已经很牛/逼了。
还行，起码没白死。
谢虞和Zero就是完全的震惊了，他们面面相觑，谁都没回过神来，最后是谢虞先回过了神来，一声“我操”脱口而出：“他成长速度也太快了吧？！”
刚刚的那场单挑，谢虞是认认真真地拿出了在比赛场上的实力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水和留手，但就算这样，他也还是打了个平局。
看着是平局，其实谢虞已经输了，先被匕首捅死的是他。
回想起一个月前的匹配局，小医师对于半辅半攻流的不熟练到现在的娴熟，谢虞下颌绷紧，面容严肃，更是蠢蠢欲动。
想将小医师拐到NGU战队的心更强烈了。
Zero想的更多，他庆幸般地松了口气：“幸好他看起来对打电竞不感兴趣。”
否则到了比赛场上将会成为他们最强劲的对手。
“不一定。”谢虞说：“或许只是对NGU不感兴趣。”
Zero：“……”
他恶狠狠瞪了一眼不会说话的谢虞，给气笑了：“反正我是不想在比赛场上，在对面战队看到他！”
谢虞：“……难道我就想吗？”
谁想谁傻/逼。
而这时，游戏里的复活时间也到了，谢虞只能收了要说出口的话，操控着角色出了出生碑，专心应对起了游戏来，Zero也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看着这场对局。
不出意外的，谢虞赢了，毕竟再怎么说他都是一个职业选手，除了在面对方叙白的时候容易和方叙白同归于尽外在面对其他人他都是能压制的。
这一次，他试探性地给方叙白发了好友申请，对面秒通过了。
谢虞：“？”
“所以他为什么上次不通过？”谢虞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他仍试探地说出口，去问Zero：“他是觉得我通过了考验认可了我的实力，有资格成为他的好友了吗？”
Zero：“……”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好像应该是的。
他没忍住，偏头笑了出来。
谢虞看了他一眼，大发慈悲地决定不和他计较，毕竟他已经加到了小医师的好友，而某个人却没有，这么一想，他顿时浑身舒畅了起来，给小医师连着发了好多条信息。
［NGU-Yu：小医师好厉害！］
［NGU-Yu：以后我没有训练的时候可以和小医师一起双排吗？可以吗？可以吗？●ｖ●］
［叙白：但我只有周六能玩，周一到周五我在学校。］
谢虞有些意外：“这是个学生啊。”
Zero望了一眼谢虞：“你不也是个学生？”
谢虞一月份过的十八岁生日，按理来说这个年纪还是个高三学生。
“我不一样。”谢虞边打字边说：“我从小就跳级。”
谢虞小时候特别不喜欢上学，在得知他要上十几年学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哭得眼泪止都止不住，谢父谢母为了止住儿子的哭声特意告诉儿子可以跳级，只是谢虞要学的就更多了。
谢虞为了不上十几年学，便答应了下来，但是学了一周后他就后悔了，想反悔的时候谢母就告诉他他以后要上十几年的学，这样谢虞为了不上十几年学就会继续学下去，所以，他从小就跳着级，但也没跳多少，就跳了两级。十六岁高考结束后，谢虞算了一下自己大学毕业后是多少岁，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父母耍了。
［NGU-Yu：小医师今年是高中吗还是初中？］
曙光目前没有防沉迷系统，谢虞也不太清楚小医师今年到底多大。
［叙白：高一。］
“那应该是十六岁。”谢虞点点头：“是能签合同的年纪了。”
“也是能上场打比赛的年纪了。”Zero唏嘘一声：“大好年华哦，跟我们这些老菜梆子可不一样。”
“我纠正一下，老的只有你，我才十八岁。”谢虞瞥了一眼Zero，语气得意洋洋：“也是大好年华哦。”
“滚你的小兔崽子。”Zero笑骂：“都敢说你哥老了。”
谢虞哼哼了两声。
最后，他还是和方叙白约好了以后双排，只不过只能在周六，虽然挺遗憾，但也不错了，谢虞也不多求。
总得一步步来，不能一下子就把人吓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