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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干脆一刀结果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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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潇潇闻言点头,扭头看向鸡窝里暴露在外的19颗蛋,有些担忧,便取了一个软垫盖在蛋上。曾刚处理完死去的火灵鸡,一回来正见她对着鸡窝发愁,便说:“哎呀,怎么忘了这茬,你看哈,我做一遍给你看。”曾刚咬破了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边画边说看清楚了,顺序大小可都不能错。待阵法成形,鸡舍的鸡都僵住不动,曾刚端起鸡窝,挨个往鸡肚子下塞一个蛋,很快就把蛋都安排好了去处,然后手指指向阵法,一声破!火灵鸡们便恢复如常,仍是专心孵蛋。君潇潇心想方才文君期应该也是这样控制住了那只火灵鸡才能取出蛋来,只是未见他画什么阵法,不知是何缘故。边想着边给曾刚递上手帕,想让他用来擦血,曾刚并未接只是毫不在意的搓了搓方才咬破的手指头,说道:“没事,这有啥,若不是这身血脉,也没有资格做这舍主呀。”
解决了鸡舍的问题,二人一起来找商泓渊,不想那里却是大门紧闭,曾刚道:“这人今日可是饿急了,竟也不等我,跑的这般快。没事,我们去食寮找他。”到了食寮商泓渊身旁并无空位,曾刚准备上前跟他打个招呼再去别处就坐。商泓渊见他过来,只略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继续用膳,对君潇潇更是理都不理。
曾刚知他素日怪癖,并不在意,便仰着头四处找空位。食寮里坐着的全是大汉,一个个吃相难看,君潇潇心下不喜正嫌弃着,忽见角落坐着一位女子,曾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欢喜的领着她上前。喊道:“慧欣,原来你在这!”女子闻言抬头,看着他们柔和的笑了一下,起身让他二人落座。“潇潇,我是顾慧欣,唤我慧欣就好了。”君潇潇看她容貌清秀,声若银铃,顿生亲近之感,三个人热络的用着早膳,慧欣说道:“你们可算来了,我方才一人用膳真是孤单的很。”曾刚道:“泓渊这家伙今天又抽风了,怎的也不理我们。”慧欣答:“就是,坐在那堆糙汉中间,也不怕被熏臭了。”
曾刚哈哈笑了起来,君潇潇抬头望去只见商泓渊夹在一堆大汉中间,衬的他更为白皙,身量应是比文君期矮出半个头,眉目犀利嘴唇瘦削,不同于文君期的温柔,全然是一副严厉淡漠的高冷长相。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他眼神凌厉的看了过来,吓得君潇潇一个激灵,忙低下了头再不敢看他。老老实实用了一会儿膳,君潇潇又扭头四处打量,偌大的房子里,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北山50多个舍主差不多都到齐了,这些糙汉真是吃相可怕,拳头大的肉包子两口吃完,嘴角的油胳膊一蹭了事,君潇潇看的有些吃不下饭,赶紧收回目光,喝了两口粥,便停了筷。
用罢饭后,与慧欣依依不舍的在岔路分开,潇潇心想虽然紫伊在南山,只有拣收时才能见面,好在有慧欣在可以每天聚聚,这样才不算太寂寥。只是慧欣生的瘦弱,又内力薄弱,观她起行身手实在很一般,自己没来之前,不知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又是怎么在这堆大汉中生存下来的。潇潇突然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作为一个庄稼女,她怎么会联想到内力身手,她感叹慧欣娇弱,难道自己面临的不是同样的困难境地吗?潇潇用力一想,登时头疼欲裂,曾刚赶紧扶住了她,正要细问,她的神色早已恢复如常,浅浅的笑道:“没事,方才被小石头硌了下脚。”听到如此小女儿的原因,曾刚有些懵,登时对女孩子这个物种的柔弱易碎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潇潇又笑道:“曾大哥,你先回吧,我第一次来想在周围逛逛。”曾刚忙说:“可使不得,这落枫山地形复杂,你一个人肯定会迷路的。”潇潇答:“没事的,我从小惯走山路的,并且我只是随便看看,原路走原路回,你放心吧。”曾刚想着大白天的应当无事,又嘱咐了几句便自去了。
曾刚走后,君潇潇并未像她所保证的那样,只走原路,她在脑海中构建了一副图,顺着图上的路线,一条一条的走,在心里默默记着每个瓦舍,估摸瓦舍的人手,巡视的时间,早膳间每个用膳的舍主的脸都在她脑海中一页一页的翻过。潇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就做了,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般的记忆力是多么变态,这些能力与她而言,仿佛如呼吸般自然。
暗处的影子目睹着这一切,他立马飞信传出,文君期收到消息后大惊,曾刚这个莽夫,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在山中行走,崴了脚可怎么着迷了路可怎么办!转念又想:“这傻丫头一定是在找自己,她又怎会知道总督的住所高耸云间,凭她翻遍偌大的北山,又怎么能将自己找到!”从未有人见过文君期如此牵肠挂肚又喜又忧的模样,喜的是君潇潇竟如此思念自己,忧的是她的安危如果保障。谁能想到平时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文总督,铁汉柔情竟来的如此突然。
影子看到回信的时候,面登时拉了下来,信上说让他好生照看君潇潇,如果迷路了及时送她回去,崴脚了一定送去范无救那儿。又说晚上暗中帮她打走欺负她的牧灵奴,不要现身别吓坏了她。待看完,影子憋了一肚子火:自己是负责监视新上山的舍主,排除新舍主的奸细嫌疑,确保落枫山的隐秘和安全!他的职责是神圣的监视!不是保护!还有什么什么,牧灵奴欺负舍主???堂堂舍主还能让牧灵奴欺负了?这么脓包,当什么舍主,干脆一刀结果了她,才是省却许多麻烦。手起刀落,影子想想就有些畅快,却只是臆想,总督的吩咐,他丝毫不敢造次。
那边厢,曾刚早已走回去了,商泓渊此刻却靠在门口,冲他喊道:“哟~怎么只你一个人,你的鹌鹑妹妹呢?”曾刚斥道:“别那么刻薄!小姑娘不容易,落到这血窟,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商泓渊冷哼道:“你就帮吧,迟早把自己搭进去,傻子!”曾刚也不多与他纠缠,着急回自己的宅舍去了。
君潇潇独自在山上转了一个时辰,才回到宅舍,她整理这几日众人对他的教导,心里对宅舍的管理已有了大概的了解。于是开始巡查鸡舍,暗中看着牧灵奴的动作,渐渐的她开始习惯了牧灵奴丑陋骇人的长相,下一步便是怎么解决晚上的问题,那天晚上瑟缩怯懦的自己实在让人讨厌,一定要想个法子让这群丑家伙看看,谁才是这里的主宰。
夜晚很快来临,影子躲在暗处,心想:只说让我打走牧灵奴,又没说什么时候打,等那群怪物把这脓包吓出个好歹,到时自己再出手。如此这般,天天让牧灵奴动手,多吓个几天,量她活不到下一次拣收。事后总督问起,自己已经出手保护,怪只怪这人实在太弱,自己吓死了,怨不得旁人。影子已打定主意,耐心的躲好,愉快的期待着。
接下来的发展让影子目瞪口呆,他飞速汇报了情况回去,无比紧张的监视着卧房中的女子。旁边瓦舍的商泓渊等了许久都没听到牧灵奴的声响,心里不禁感叹,不愧是总督,一次出招就将这群蠢东西治住了,竟一点都不敢造次。他想起自己当年,上山的第一个月,被这群怪物折磨的差点死了,还是这鹌鹑妹妹有福气,一声君期先生就免了一个月的地狱生活,只恨自己没这福气,若是也生得个女儿身,让君期哥哥将自己也好生疼上一疼。商泓渊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阵恶寒的去睡了。
受方才的回忆影响,商泓渊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他第一天上山,那时的文君期也如他一样的稚嫩,但是当时他便已是总督之职,站在一个个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舍主们中间,却有着强大的压迫感。对各间瓦舍的情况了如指掌,随口便能点出要害,他的提问像名医问诊般精准到位,寥寥数语就能让各位糙汉汗流浃背,在他面前你是丝毫糊弄不住的,你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承认错误按他的指点去改正而后永不再犯,若他轻轻提上一句,这个问题上个月已经犯过,那糙汉便会瞬间瘫软在地上。
他每检查完一个舍主,白强刃便会提走人,给他对应的惩罚,舍主们汗流浃背的从文君期手下离开,又从白强刃那儿血肉模糊的出来,伤轻的丢在路边,慢慢转醒后再爬回瓦舍。伤重的便送过去范无救那里,治的活的回去继续干,治不活便融到育灵池,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世间。
上山的当天便见识了这世间的残酷,他决心要做就做最好的,坐到像文君期那样的位置,而不是任人宰割的牛马草芥。可是回到瓦舍的第一夜就给了他致命的打击,夜晚的牧灵奴们仿佛在举行盛大的祭礼,而自己就是其中的祭品,他们聚集在一起,发出飒飒的声音,若你害怕他们便会更加兴奋,跃跃欲试的冲上来,猛的扯你一下,或者闷头一巴掌,再或者是一口直接咬了过来。黑暗中恐惧、疼痛、疯狂,你不知道这些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你只能抄起身边的一切,拼命的挥舞反击,没有人听到你的尖叫,陪伴你的只有你自己重锤般的心跳以及牧灵奴疯狂的呼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