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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凶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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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座宅院中式而住楼是小洋楼的住宅。
李景刚才看见的那个房间居最中,两边建筑对称。
导演跟在李景旁边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然后去敲了邝松云的房门,没过多长时间邝松云就开了门,房里开着灯,但不是常见的白炽灯,微微偏黄,不算多亮。
李景看着这灯有点无语凝噎。
他一路看了不少房间,都没这房打扮的这么阴森,一问导演,结果是为了节目效果布置出来的,其他几个嘉宾怕,不敢住,邝松云这哥压根不信,想都不想直接住进来。
邝松云脸色黑沉沉的,松开门率先往里走,李景跟着走,路过卫生间皱了下眉,“这镜也是你们整的?”
导演一看就不是,“它本来就这么装修。”
镜子正对着卫生间的门,底下却没洗漱台,李景打开灯一看,正常位置还有一个镜子,洗漱台也好好摆着。
李景捏着檀木串乐了,“合着这也是个爱美的?每次路过门方便照镜?”
“得了。”李景退出来,“找块白布盖上,镜子多了招鬼不知道啊?”
导演和邝松云脸色都有点奇怪,最后还是邝松云开口,“隔壁房间全是镜子。”
李景沉默了下,起身去隔壁看了眼。
有个说法是这样的,据说鬼不会转弯,所以在楼梯拐角处放一面镜子,有镜子反射引路,鬼就能沿着楼梯上去。
这房间里的镜子也差不多是这个理,不论摆放看起来多么杂乱无章,其实找一找这面反射给那面,那面再反射,对准的都是邝松云那间屋子。
李景沉吟了下,回到房间没提这个,“盖着,搬走或打烂,随便。”
导演跑去找白布,李景先是跟邝松云随口打了个招呼,“真巧,又见面了。”
邝松云哼了一声,“不巧。”
李景检查屋内设施,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
邝松云咬牙切齿,“我怎么觉得是你咒了我我才遇见这些不科学的玩意儿。”
李景失笑,歪了歪脑袋问,“我咒你什么了?”
邝松云瞪了他一眼,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刀。
李景故作恍然大悟,“哦,那不叫咒。”
他微微笑了一下,在空中胡乱比划了几下,“这才叫咒。”
邝松云:“……”
邝松云气冲冲想去找自己经纪人,迎面撞上导演又被堵了回来。
张导拿着块白布一脸手足无措,眼珠子左轱辘右轱辘,轱辘到了邝松云身上,“就直接盖?要不你不怕你来。”
“……”李景看出他是不大敢上手了,表情有点隐隐不耐,斜斜扫了他一眼,“大白天一屋子人他能吃了你?你不敢去就让别人去?”
张导眼一闭心一横,以极快的速度进去又出来,这么十几秒的功夫出了一脑门白毛汗。
李景不想搭理他,把带来的箱子打开就开始画符,连着画了一叠交给导演,让住人的房间贴上。
等导演走了,李景这才把精力放在了邝松云身上,“说说怎么回事?”
邝松云脸色难看,一副被打破三观重塑的样儿,“前天睡觉,睡着睡着突然醒了,一睁眼发现床前站着个人,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李景:“然后呢?”
“然后我就睡着了。”邝松云有点气闷。
李景看不出赞赏还是讽刺的点点头,“心大,挺好。”
邝松云:“……”
邝松云:“白天醒来什么都没有,我就以为我睡迷糊看错了,之后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
李景摸了摸手腕,“就这些?”
邝松云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声音低的不能再低,“洗澡那会儿我总感觉有人。”
“洗澡?”
“洗头!”
“哦——”李景拉长语调,“洗头不敢闭眼是吧?懂了。不要怕,都这样。”
邝松云提高了声音,“真有人!不是我那什么——”
李景进背包里挑出个盒,打开里面放着满满一摞摞铜钱,“什么时候?”
“九点多。”邝松云说,又瞟了眼李景手里的铜钱。
李景直接搁他手里,“唐天宝重宝,传了不知道多少代的。”
邝松云翻来覆去看不出什么。
李景又钻进卫生间,“就是普通的钱,但传了这么多代不知道杀了多少鬼,价值不可估量,拿好了,丢一个我就把你带回天师府噶腰子。”
邝松云:“……”
虽然,但是,可能真的珍贵吧。
不到九点的时候李景就钻进卫生间搬了个塑料板凳待着,把门咔嚓一关留了句听见什么动静也别管睡你的觉就完了。
再心大邝松云也睡不着,一个人对着空旷的房间他瘆得慌,卫生间里的人也一声不吭,邝松云总想这人别叫鬼害了,又不敢去开门,真怕一开门就是血腥场面。
邝松云不知道背地里骂了自己的怂多少句,还是颤颤巍巍开口,“李景?”
“嘛呀?叭叭的。”
邝松云暗道自己半天就吱了这么一声,什么叭叭的,“……你能不能隔一会儿吱一声,万一给鬼害了我给你收尸。”
李景想着邝松云一脸酷哥样瑟瑟发抖说了这么句话,忍着笑,“行,是我怕没人收尸,绝不是你怕鬼。”
邝松云:“……?”
邝松云忍气吞声,忍辱负重,隔一会儿叫李景一声,李景时应时不应的,整的他心里直发毛,直到连着三声李景没应,邝松云忍不住提着李景带来的箱子走到卫生间门口,打算最坏情况也能扔一扔挡一挡。
“……你能不能吱个声啊?”邝松云故作硬气。
李景正昏昏欲睡,闻言终于抬了抬眼皮,沙哑道,“lu呢,顾不上。”
出于理智邝松云不信,出于李景这个人邝松云信,嘴唇直抖连着你你你几声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李景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花洒,非得有水?
这么想着,李景拧开了花洒。
邝松云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整个人都呆了,要说刚才信了六分,现在就觉得李景真是个变态,脸上露出明晃晃的嫌弃,连退几步赶紧缩回被子里。
李景盯着逐渐染上雾气的镜面,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这个卫生间不大,盖着镜子的白布被浸湿,李景身上的唐装也贴着身,他不适的皱了下眉,脱了上衣叠吧叠吧随手一扔,一抬头看见个脸浮肿惨白的男人。
李景嚯了一声,薅着男鬼的头发就往镜上撞,并没有到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男鬼也仅仅是借助镜子化出了虚形,连叫都叫不出声,几乎要被李景几下砸散。
邝松云抱着被子,听着卫生间镜子碎裂的声音,颤巍开口,“李景?”
李景撸了把头发,关上花洒抽了条毛巾,“这条花毛巾干嘛的,能用吗?”
“……擦头发。”
李景把塑料凳子搬出来,用那块毛巾擦了擦溅上水珠的头发和上身,“有衣服没?”
邝松云没控制住瞟了几眼卫生间方向,又没好意思迫不及待问,就盯着他身上纹身看,“你大概穿不上……”
李景上下扫了一眼,啧了一声,“也是。”
李景翘个二郎腿,把手腕上的檀木珠摘下来在手里盘。
邝松云被他这眼扫的憋屈,“……你身上这纹的什么。”
李景低头看了眼,从后背一直漫延到前胸,放大了很多倍,纹的也很精细,“嘲风,龙第三子,那些古代大殿殿角上面那个。”
邝松云眨了下眼,殿角那些他也是见过的,“不太一样。”
“艺术加工再复杂化么,图个好看。”
邝松云对这番话保持怀疑态度,不可置否嗯了声,“那鬼?”
“不干他的事儿,都快打散了,外边没镜子也出不来,不用管。”李景盘珠子的动作一顿,一挑唇一笑,“话说这男鬼就是垂涎咱俩的美色吧,你一洗澡他出来了,我等了几个小时一脱衣服他又出来了。”
“……”
真不要脸。
“行了。”李景一拍大腿,“睡吧睡吧,你睡哪?”
邝松云不明所以,“床啊。”
“行吧。”李景一脸‘勉为其难’火速上床摆出一个安详的姿势,“睡吧。”
邝松云:“……”
邝松云咬牙,“这是我的床。”
李景眼也不睁,“我知道,但我是来捉鬼的大师,你不能让大师睡沙发。”
邝松云一指门外,“那你去捉鬼啊!大晚上的!”
李景睁眼一脸不可思议,“你以为我带着我七师弟干嘛,要我动手还要他干什么?”
邝松云:“……”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邝松云嘴唇直抖,直接跨过李景睡在里边,也不揪枕头,硬生生把李景脑袋从枕头上挤了半个下去。
李景跟老狗似的,稳的一批,压根不动。
邝松云扭过头瞪他,瞪了半天瞪的眼酸,又躺那等了约摸十分钟,觉得李景大概是睡着了,暗暗蓄力,打算一屁股把他撞下去。
没等实施,直接被李景掐着腰按住了,李景把被子卷他身上,把头一按,“睡,你这个房阴森森全是乱七八糟的鬼,再不睡小心鬼压床。”
邝松云:“……”
邝松云以前不怕鬼,因为不相信,但他现在怕了。
邝松云对着天花板干瞪眼,眼珠子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看见哪都长的不太对劲,身边这人呼吸轻的几乎没有,隔着一层被子也感觉不到什么热气。
邝松云犹豫了几秒,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极小心的拿手背贴上他的胳膊,感觉到了人的热气,这才稍微安点心。
心还没放回肚里,只听李景说话声音幽幽的,打了个抖。
“你这是猥亵罪,我报警抓你。”
邝松云青筋暴起,“妈的,长一身肌肉我能猥亵你。”说完这句,邝松云干脆特使劲的抓住了李景的小臂。
蹬了蹬被子把脚盖好,又觉得不大安全,“咱们往里睡睡。”
邝松云用后背贴着墙,拖着枕头往里拖。
李景任由他拖,等他躺好,这才开口,“小心从墙里伸出只手。”
邝松云:“……”
邝松云开始把他往外挤。
还没挤完,“小心床底下有人。”
邝松云:“……”
邝松云暴起,抡起枕头一顿狂砸,“妈的!死吧都死吧!妈!我要回家!妈呀……”
“行了,唬你呢,当真啦?”李景揪过枕头往床上一放,把人按倒用被子卷住,四肢并用把被子卷给夹住了,“睡。”
李景长手长腿,在卷成卷又压上来分量不轻,邝松云气的呼不上来了,意外觉得还挺有安全感,也吱声打算就这么睡。
困意来的猛烈又猝不及防,邝松云迟钝的眨了几下眼,缓缓阖上。
李景睁开眼松手,手下刚才按着的地方赫然贴着一个小小的、画着奇特字符的红色小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