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执念》九九归十一

3、初见魏婴

　　五年后又到了听学的日子，各世家将会派新的弟子前来，陌离正同弟子打扫客舍，转身却看见身后不知站了多久的蓝湛。
　　素衣若雪面如冠玉，少年郎只端端往那处一站，便是赏心悦目的好风景。
　　她笑着上前，“忘机，你怎么来了？”
　　“姑姑。”蓝湛回答：“忘机今日要下山，特来与姑姑说一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忘机会在听学前赶回。”
　　算了算日子，陌离点头，“好，那我就不去送你了。路上小心。”
　　蓝湛看了看她，补了一句：“打扫这种事姑姑不必亲力亲为，交于弟子做就好。”
　　“我觉得挺有趣的啊。好啦，再不启程时辰就该误了。”
　　送走蓝湛，陌离可惜般撇撇嘴，十年了，她从没出过云深不知处，虽然这里也挺好，但她更想有那么一天能够亲眼去见识怀桑口中多姿多彩的外面世界。
　　想到聂怀桑，陌离嘱咐弟子继续打扫自己便朝寒室走去。蓝涣正在处理族中琐事，听见敲门声便起身去开了门，看清来人他惊讶道：“姑姑？”
　　“曦臣，可有打扰到你？”
　　就算自己说了打扰，她也会摆手强调自己只占用一点点时间。虽然姑姑看似比他和忘机年长，有时候却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
　　蓝涣轻笑：“并未，姑姑找曦臣有什么事？”
　　陌离转动眼珠，满怀期待，“今年怀桑会来么？我记得他去年结课的考核依旧没过。”
　　原来是这事，他笑意更甚，“怀桑也会来，姑姑是想他了还是想他的故事？”
　　“当然......都想了。”
　　自从聂怀桑来到云深不知处，姑姑便开始有了几分人气，三年前要不是忘机不肯，姑姑想必会同怀桑一起去清河。
　　他注视着眼前的人，一股愧疚涌上来，若不是忘机和他，姑姑也不会十年未下过山。他能清楚记得课业和族中事务压在身上的窒息感，也能记得那段时间回到寒室时桌上温热的静心汤，虽然自己为此自罚抄写了很多遍家规。
　　她待他与忘机，都是不差的。
　　想到此处，蓝涣的声音更柔了：“姑姑，待听学结束便让怀桑带你去清河，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看看吗？”
　　“可是忘机......”陌离迟疑。
　　“无妨，我会同他讲。”蓝涣安抚她，“再者忘机大了，也该学着独立。”
　　“真的？！曦臣真好。”
　　望着女子渐渐模糊的背影，蓝涣突然叹了口气。
　　蓝湛果然如他所说的话，在听学前一日便赶了回来，据弟子描述，还带回一具尸体。
　　除却掌罚，陌离很少参与蓝氏的事，在听说蓝湛和蓝涣都去了雅室之后，转身就回了所住的明室。今夜是她巡夜，估摸着到了时辰便起身朝外走去，刚关上门，蓝湛就来了。
　　“忘机，我听弟子说你去了雅室，结束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忘机同兄长说过了，今晚忘机一同巡夜。”
　　“可是你才刚回来，外面定是睡不好的，今晚就算了吧。”她劝道。
　　“无碍。”蓝湛定定看着她，“忘机想同姑姑一起走走。”
　　陌离对他是百依百顺，见他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两人在小道上并肩而行，蓝湛本就不是多话的性子，自然一路无言，而陌离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竟不像平时一样找话。
　　蓝湛偏头看了身边人一眼，眼底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正当他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感应到山下的结界被人破坏了。陌离也感到有人闯入，看向他道：“忘机，我们快去看看。”
　　刚走到刻有家规的石碑处，两人就看见对面的墙头爬上一个人，一身白衣，肩处绣着云梦的族徽。
　　那少年未曾看到一个蓝氏子弟，高兴于自己顺利偷溜进来，一屁股便坐在了屋檐上，陌离这才瞧见他的剑上还绑着两个酒壶。
　　蓝湛沉着脸走出暗处，那少年顿时一脸惊吓，磕磕巴巴道：“这么巧啊，又遇到了，蓝......蓝二公子。”
　　“......”
　　“这么晚出来......出来看月亮啊。”
　　“......”
　　“蓝二公子，”少年试图解释，“我就是找不到我师姐他们了，那个拜帖我也找到了，要不我拿给你看看？”
　　“破坏结界，触犯蓝氏家规。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许入内，触犯蓝氏家规。私带酒入内，触犯蓝氏家规。”
　　少年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蓝二公子，这是我第一次来你们姑苏蓝氏，许多规矩确实不太懂，我发誓，以后不会了。而且我这不是着急找我师姐和江澄他们吗，这样吧，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那少年提起酒想跑，蓝湛直接飞身上去拿剑挡住了他，少年瞄了瞄身前的剑，转转眼珠子商量：“这样吧，天子笑我分你一坛，你就当没看到我行不行？”
　　这样的伎俩屡试不爽，谁料到蓝湛压根没理他，又给加了一条：“欲买通执法者，罪加一等。”
　　陌离在下面观望，哪知对峙的两人忽然就开始打起来了，刀光剑影衣衫飞舞很是悦目。打着打着一样东西便从空中掉落下来，她下意识去接，到手才后知后觉是那少年的天子笑。
　　这时屋顶的两人也下来了，少年看着她手里的天子笑长舒一口气，向她道谢：“多谢姑娘，在下云梦江氏魏婴字无羡。”
　　“我叫陌离。”
　　“陌离，莫离，阿陌这名字当真是好听。”
　　魏婴笑的灿烂，正要拿回那一坛天子笑，却不防半路被蓝湛抢去，“云深不知处禁酒，亦不可惊扰女修。你转身。”
　　魏婴听话朝后转去，看到刻满字的石碑不解，“这是什么？”
　　“蓝氏家规。”
　　“这么多？”魏婴害怕地抱紧天子笑，看了看平易近人的陌离，笑道：“阿陌，看你这样子肯定和蓝二公子交情不浅，你帮我求个情？”
　　陌离看看魏婴又看看他身后冷着脸的蓝湛，一口回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