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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篇1 灵 ...
早些年的时候,坊间起了个传闻。
住在京郊的那个最擅长画锦鲤的女画师被锦鲤仙救了。都说女画师家中忽然就燃起大火,女画师在睡梦中被烟尘气呛醒时,却发现已无路可走。她也没打算跑,只是疯了一样去取那些正在燃着的画。不管火焰如何灼烧她的肌肤,她都没有一点犹豫。在她的指尖触到画中锦鲤的那一瞬,她视线一晃便发现自己忽就处在屋外十几米远的地方,并且头发,肌肤,衣服都完好无损。恍惚中,她看到火光中一个锦鲤样的东西,慢慢成了人形。那人含笑望着她。而同时,被火光描摹出的容颜也渐渐在火光中泯灭。
传闻是凄恻的,讲故事的人自己都声泪齐下。人们想起去找女画师求证时,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京城。京郊的木屋散作一堆,带着烧焦的痕迹。
一时间人们如同痴魔一样,纷纷点燃自己珍藏的东西。希望在火光中灰烬上寻找一点仙人存在的证据。当然,人们什么也没有得到。
“见一堆烧过的木头就说人被救了,谁知道她是不是烧死在里面了。”
幻想破灭,人们对故事的心态由好奇转为愤怒。自始至终都没人叹息一句。
女画师与锦鲤的传说,从此再无人提起。
他挑着扁担正在街上走着。
街上几乎没人。人们在哪,他不知道,他也不在乎。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正打算寻个落脚的地儿,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少年叫住了他。“哎,老师傅,咱啥时候干班儿啊?”
他的目光落在扁担前头的木箱子上,“申时三刻。”
他的声音嘶哑粗砾,如同喉咙龟裂,气息受阻而难以通畅的说完一句话。
讲实在的,他的声音一点也不悦耳,甚至会使人头皮发麻,但那少年却如听到了什么仙音一样,一脸兴奋的跑远了。
他轻轻的咳了咳,依然挑着扁担悠悠向前走。
这是他在近两年内第三次来到这个小地方了。这里的人大都认识他,或者说大都认识他褴褛的衣裳和磨损严重的木箱子。
他是个唱傀儡戏的,早些年在京城唱,不惑之年之后离开京城。在这四海之中边行边唱。他挑的木箱子里,是跟了他大半辈子的那个木傀儡和给木傀儡上妆用的笔墨。
他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但那傀儡依旧是那般模样,彩衣盈盈,笑颜盈盈,眼角泪珠亦盈盈。
他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小心翼翼的放下扁担。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
四下无风,他带着满意的笑容打开一个木箱子,取出了那木傀儡。
他仔细地整了整傀儡的衣衫,然后才从另一个木箱子里摸出笔墨。
他轻含笔尖,轻蘸彩墨,轻描其眼眉,润其珠泪。
他的双眼几乎要触到她的身上。一时间,纵然一个华发,一个青丝,一个满面沟壑,一个肌肤光滑,一个风尘仆仆,一个神采奕奕,一个认真,一个端庄,一个细致,一个温柔,也难以区分彼此,分清双方。
那时才未时,他有足够的时间为她细粉铅华。
她正躺在自家那院中的树荫下小憩。
浓绿的落叶飘落到她的脸上,就像那双不及触碰的手,又抚上了她的脸庞。
忽然邻家的少年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喊:“娘!娘!申时三刻!那个唱傀儡戏的老师傅又来了。”
话虽不是说给她听的,但也让她听了去了。
唱傀儡戏的老师傅,她有印象,年轻时在京城听过他几出戏,一把年纪了,又在这小地方见过他两次。她觉得他的戏不一般,说具体点就是那傀儡虽是受他牵动,但观者看来就仿佛它有灵性,有生命一般,在小小的戏台上自在起舞摇曳生姿。
想到它的身影,她就想到了那火光中生即消陨的容颜。
她就是曾经住在京郊的那个女画师,只是如今她不再提笔。
刚离开京城的时候,其实她还画画,还画锦鲤。她的画也依旧是受人追捧,令人称赞的。但她怎么看怎么不对。画中的锦鲤就像一条死鱼一般再无先前的灵动。
或许是因为那灵动的主人用轮回换回了她枕边的月圆。
只是为何,她只能见那最后一眼呢?
她叹了口气,起身回屋。
她在屋内梳洗整装。她打算去听那场傀儡戏。
申时三刻,她站在他的戏台子前,听他婉转地唱,看它翩翩起舞。
他唱了什么,它舞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她的思绪早已回到了那个晚上,回到了她的锦鲤身边。
周围是寂静的,听戏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向他打探消息的少年,听着这柔美的嗓音,忽想起他粗哑的回答。一时竟辨不清哪个才是他的本音。
他一牵,它舞如飞,他一引,它懂进退。
谁也想不明白,究竟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人一物早就达到了合一的灵犀。
戏罢。
她没走,她待到听戏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才向前走到他身边。
“您唱傀儡戏多久了?”她问。
“记不清了。”
他还未从唱傀儡戏的状态中走出来,嘶哑的声线夹杂着几分柔情。
“我能好好看看它吗?”
“请便。”
他不清楚自己为何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事后他再回想,仿佛是她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时,他就知道她是懂它的。
她俯下身去,凝望着它。她眼中忽然就涌出泪水来。
“您能见到他吗?您能,对不对?请您告诉他,我非常想念他。”她对着它,喃喃低语。
她看着他把木傀儡放进箱子里,又阖上了木箱子。
“您要好好对它......”她的语气几近恳求。
他对它多好,从刚才他将他收回箱子的动作就知道。她只是想找一份心安而已。
他挑起扁担,看着她。“来生太远,放下执念。”
说完他就走了。
他走了,带着木傀儡,和收敛的悲欢。
他是在她俯身低语是认出她的。
这位曾经的女画师从不在意人们关于她的传说的看法,只是自己缅怀在记忆中的火光里。
他何尝不认可那锦鲤仙,又何尝不认同这傀儡仙。
她回家时,天已蒙蒙亮了。
她从柜子底下抽出个箱子,取出一沓宣纸铺在桌子上。
她直着笔立在桌边,闭目一遍一遍的描摹那个模糊的样子。
她本想画一下那个只存在于她记忆的容颜,但多年不动笔,她害怕自己会毁了一份纯真。
半晌,她只在宣纸上留下了几行字。
“风声疏狂,人间仓皇。
“流年匆忙,对错何妨。
“难绘虚妄,难解惆怅。”
句不成篇,上下亦不连贯。
但若是为向那岁月吊唁,这断句残篇,就足够了。
印象中写于2023年初。
其实笔力还稚嫩,但当时瞧着满意,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方式去改,索性保留。
本文仅为故事,当时随性而写,此篇不保证称呼和名称的严谨,致歉。
下一篇大概为《金陵秦淮夜》*《九万字》
“来来往往许多这样的故事,都大差不差,其中人到底有情还是无情,也无从言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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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篇1 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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