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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误会生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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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整个摄政王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天空被厚重的乌云掩盖,只有零星的星光穿透云层,在庭院的水塘中投下模糊的影子。风吹过,树影婆娑,发出“沙沙”的细响。
萧镜辞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卷书简,烛火在风中轻轻摇曳,影子在墙上浮动不定。她的视线停留在书页上,神思却早已飘远。昨夜沈长渊的试探犹在耳边,而那份账册中故意留下的蛛丝马迹,让她心头微沉。
“王府……还真是有趣。”
她低喃一声,将书简合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正当她准备熄灯休息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如落叶飘零,极轻极淡。
萧镜辞眼神微微一凝,眸中寒光一闪,旋即恢复如常。
“什么人?”她的声音清冷,透着一丝淡漠。
窗外的声音停顿了一瞬,片刻之后,一个黑影翻过窗棂,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月光透过薄云,洒在黑衣人的脸上,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
“镜辞,是我。”
萧镜辞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却很快被她压了下去。站在她面前的男子身穿一袭夜行衣,但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与神态却并未改变。
“顾子霖?”她目光一沉,声音微冷,“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顾子霖摘下面巾,神情中透着一丝急切:“我听说你被送入摄政王府,这里如同龙潭虎穴,人人皆知摄政王冷酷无情,我怕你……受苦。”
萧镜辞站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目光微冷:“顾子霖,你不该来这里。”
“我不放心你。”顾子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与焦急,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到她面前,“镜辞,你随我走吧。这封信是我安排好的路,若你愿意,我立刻带你离开。”
萧镜辞并未接过信,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深沉如潭:“顾子霖,你擅闯摄政王府,是想让我送你去死吗?”
“只要能带你离开,我顾子霖便不怕死。”顾子霖咬着牙,眼神坚定,“我知道,你从未甘心做什么棋子。萧家将你送入这里,不过是把你当成一枚牺牲品,可你……你本不该如此。”
萧镜辞心头一颤,目光微微晦暗,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她看着他,声音平静而坚决:“顾子霖,这条路我已经走上去了,回不了头,也不能回头。”
“镜辞!”顾子霖急声道,目光中透着痛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长渊心狠手辣,你留在这里,只会害了自己。”
萧镜辞微微抬眸,目光清冷地看着他,声音低缓:“他如何,关我何事?我既入王府,便自会走自己的路。你走吧,若被人发现,你只会害了你自己。”
顾子霖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不甘,但看着萧镜辞平静而决绝的眼神,他最终叹了口气,将信封放在桌上,声音微哑:“若有一日你后悔了,这信可以带你离开。镜辞,答应我,不要委屈自己。”
说完,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掠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萧镜辞看着那封信,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将它推到一旁。她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摇曳的树影,目光幽深:“顾子霖,你终究不懂,棋子也有自己的选择。”
第二日清晨,王府的正堂内气氛冷凝,空气中透着一股压抑的肃杀之气。
沈长渊端坐在主位上,眉眼微敛,神色冷峻,唇角却带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他的目光扫过立在厅中央的萧镜辞,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王妃好大的胆子。”沈长渊的声音如冰,冷冽得让人心底发寒,“昨夜顾子霖潜入王府,你作何解释?”
萧镜辞站在堂中,面色平静,似乎丝毫未被他的威压所影响:“王爷此话何意?妾身并不知顾公子会出现在王府。”
“装傻?”沈长渊冷笑,目光透着审视与厌意,“他与你旧识,此番冒死潜入王府,是想带你离开吧?萧镜辞,本王真是小看了你。”
萧镜辞垂眸,声音平缓:“妾身不知王爷为何认定妾身与他有瓜葛,若王爷不信,妾身也无话可说。”
沈长渊看着她这幅波澜不惊的模样,心头的怒意更盛。他忽然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目光如刀:“萧镜辞,你不过是萧家送来的一枚棋子。你以为本王会容得下一个背叛者?”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近乎质问,而他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压力便愈发沉重。
萧镜辞抬起头,与他对视,目光清冷如水:“王爷若已认定妾身背叛,又何必多言?”
“好一个伶牙俐齿。”沈长渊眸色暗沉,甩袖转身,声音冷漠:“从今日起,禁足王妃,未经本王允许,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是。”萧镜辞微微垂首,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
消息传出,林琇妍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随即命人散布流言。
很快,整个王府内议论纷纷:
“听说王妃与顾家公子私通,昨夜竟让人潜入了王府。”
“啧啧,这等出身的女子,果然不堪。”
“王爷一怒之下,已经禁足王妃,看来王妃的日子不好过了。”
夜晚,萧镜辞坐在房中,听着屋外渐渐平息的动静,目光落在那封被搁置一旁的信上。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信封的边缘,目光幽深而坚定。
“沈长渊,你可以误解我,世人也可以羞辱我。但这一局,我既已入局,便不会逃,也不会输。”
她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如墨,冷风穿堂而过,将烛火吹得摇曳不定。
“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萧镜辞从不甘于做任何人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