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秽》梧愿

2、过去

　　沈濯其实是早就见过林忆的不过……有些太早了…
　　沈濯的原生家庭其实算不上好，沈濯的抚养权在他父亲沈逢手里，父母明明已经离婚，在沈濯8岁时，她的母亲张琳却已探视为由，一呆就是六年。
　　沈逢以为他的妻子要找他复婚，于是默许了张琳继续留在这，年幼的沈濯并不知，这是沈濯母亲巨大的一场报复。
　　在这六年里沈濯不知遭受了多少场家暴，他不知道自己温柔的母亲为何这样对自己，只好忍受着母亲无尽的谩骂。
　　“你为什么要出生！！”“扫把星！”“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和你爸就该一起去死才对啊！！！！！”尖锐的声音让沈濯浑身颤抖，无意识的不停道歉，直到沈逢的出现。
　　沈濯听到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不由得一愣，张琳扬起的巴掌也停在空中。
　　沈逢走进屋子里，看见满地的狼藉和张琳扬起的巴掌，也大概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沈逢地神情似乎和平时不一样，只是叫张琳到自己房间来。
　　张琳听到时浑身狠狠一抖，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自嘲般扯了扯嘴角，离开前张琳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沈濯，眼神里是沈濯早已习惯的厌恶，和…恐惧。
　　沈逢的房间被关上，沈濯蹲下身，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眼泪不停的落下，尽管挨打过这么多次，沈濯还是做不到毫无感觉。
　　突然一声什么物体撞上墙面的声音，随之到来的是一声尖锐的颤抖的吼叫。是……张琳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濯顾不上自己被张琳打的青紫的腿，跌跌撞撞的跑向房间，扭开了门把手。
　　映入眼帘的是沈逢暴怒的表情和头破血流倒在一旁的张琳。
　　“装？孩子来了装晕了是吧？！！你给老子起来”说着便去抓着张琳的头发把她拉起来。沈濯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景，见自己的父亲还要动手，沈濯一把推开沈逢，挡在张琳面前。
　　沈逢愣了一瞬，很快额头上青筋暴起，狠狠地打了沈濯一巴掌。这巴掌都是带着杀意的，年仅8岁的沈濯被打的眼前一阵白光，支撑不住摔倒在地。胃里涌出热流，血液就这么从沈濯的嘴角流了下来。
　　眼睛睁不开，连听觉也在逐渐丧失似的，迷糊中，他听到张琳嘲讽的声音“装什么呢，虚情假意。”小少年似在确认张琳是否在说自己，费力地掀起眼皮时，看到了自己母亲中难掩的嫌恶。
　　沈逢怒道“你他妈可以啊张琳，让孩子替你挡着是吧，你怎么洗脑的？”
　　“洗脑？在我来之前是谁给孩子洗脑的？他现在是不是还不知道你这个当父亲的坐过牢？”
　　“你他妈还敢还嘴，老子弄死你”
　　说着沈逢又要动手，沈濯想伸手去拦，可惜那巴掌是下了死手的，抬起的手又绵软的垂落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意识越来越迷糊，在这时大门外传来撬锁的声音，还伴随着孩童稚嫩而焦急的声音“快点啊师傅！如果真的没有事我可以承担责任的！你不要有顾虑快点撬啊！！”
　　“你这小屁孩，能承担什么责任，算了 ，我也确实听到不对劲的声音了。”
　　门终于被撬开，那个小孩便一下跑进了出事的房间，看到房间里的狼藉和血迹时，瞳孔骤缩，但是他来不及细想，掏着他的小手表报警，叫开锁大叔帮忙拉开沈逢，为张琳的头止血一气呵成，冷静的不像个孩童。
　　很快的，他瞧到了倒在角落唇边流着血奄奄一息的沈濯。
　　旁边的开锁师傅不由得大骂一声“草，这死爹真他妈出生啊，这么小的孩子都打”
　　那小孩童把沈濯抱进怀里，探他的鼻息，看到沈濯满身的伤痕时身体狠狠一颤，不忍地看了沈濯一眼。抱着沈濯轻声的安慰到“不怕了，不怕了，很痛吧，医生马上来了，我们忍忍，如果疼的话，咬我的手吧”他把自己短小白皙的小手放在沈濯唇边，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不能晕过去，听我说说话，好不好？尽量调整呼吸，做不到也没关系，我在这你就不会有危险” 从没被这么温柔对待过的沈濯瞳孔颤抖着，不停的流着泪。
　　沈濯在医院躺了好久，期间一直是那个小孩一直在守着他，后来他才知道，他叫林忆。正是前不久才入住的新邻居。
　　林忆也大概知道沈濯家是个什么情况，于是没事就找沈濯出来玩。怕沈濯想不开似的，林忆总是说“你要活下去的，我没有资格指点你的人生，我也没资格随随便便的说教任何人，但是你要活下去的，未来一定有个人在等你。”沈濯没有感受过温暖，在张琳以探视为由之前，沈逢就没少打过他，只是次数很少，于是沈濯就自我洗脑，认为是父母正常的教育，但是张琳一来一切都不对了，以前沈逢大多都是因为成绩问题动手，但是从一次沈逢喝多了酒，抓住沈濯和他说自己工作上的不顺，说着说着一把扯过沈濯狠狠的把他丢在地下不停的用拳头挥舞着，嘴中满是不堪入目的词汇。然后张琳又会时不时发癫打沈濯，久而久之，小小的沈濯冒出来死亡这种念头。
　　而在这时，一个小少年逆着光，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着不怕了…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