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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方夜谭?震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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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五十,辛储优离开座位,签名照在地上,被踩了个鞋印。
她鬼鬼祟祟地上了二楼,保安没拦她。轻轻踏着步子,左右观察,来到楼梯拐弯处,脱离保安的视野。
香香脆锅巴:给大佑发定位,安全。
突然一只手隔着卫生纸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进杂物间。
“我是风景煜,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有点难接受。”风景煜严肃地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打我的电话,这个号码也是我的微信号。我会帮你的,还有警察,你不是一个人。”
辛储优看着煜哥一脸真诚的表情,一个脑袋十个大,问号跟泡泡似的往外冒。
“啥呀啥呀?你快说啊煜哥!”辛储优说,心里想着:我的妈呀,我能有娱乐圈的朋友?这是什么运气?啊啊啊啊啊啊!
风景煜打开手机,指纹解锁,手机里是一张图片。图片里是一个网页,里面是下面标注时间的视频。头一个是今年的,末一个是去年的。
“这是什么?”辛储优有点疑惑?看了他一眼,这种排面,但是转念一想,妈呀,不会是黄色视频吧,“不行!怎么能看黄色视频呢!”
她大惊失色,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过来是让我看这个的?你……”
辛储优立马就要离开,劝慰自己:娱乐圈的补货速度快,不久就会有新人顶替他的位置。不难过。
她眼圈红着,她从来不粉明星的。只有他是自己第一个真正喜欢的明星。从他第一个不火的角色许歌,到如今的爆火“泠男友”。她喜欢他的真诚,他的温柔,他的尊重女性。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这种人,自己还跟别人骂呢,就是因为别人造他的黄谣。
白瞎这么多年给他留言啦,那么鼓励他。
“不是,视频里是你。有人在你房间里按了摄像头或者你家的家用摄像头被人黑了。”风景煜拦住她,“别着急,听我说完。”
辛储优说:“这不可能,我家里没有摄像头!”
她的杠精话一句都憋不出,只是堵在路上。
“我前段时间看小说的时候,误触进入一个网站,最新的一个视频自动播放。里面是你在……换衣服,上下铺。”风景煜说完又补充道,“然后,然后我就暂停了。往下滑,最早是2018年,里面是小时候的你……在洗澡。我就看了开头,没看真的洗澡,也没看真的换衣服。”
辛储优愣着,发出另一个人的声音:“AI合成,假的要死!”
“你要看视频吗?看看摄像头到底在哪?回家赶紧拆掉。最好是报警,我这里有网站的名称和页面,证据确凿,肯定可以保护你的。”风景煜拿出另一个手机,看着门外的摄像头,摄像头照到的空间冷清清的,没有人路过。
“我要看视频……报警?我想想吧。”辛储优说着,眼泪抑制不住往外涌,大颗大颗地掉落。
她愣着,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2018年,她刚上初一。妈妈给她买了一个台灯。
“有人要睡觉有人要学习,就可以开个小台灯,那就谁也不影响谁。”妈妈把台灯摆好,“眼睛”正对着她的床。
台灯有一双立体的卡通眼睛,拎起来有点重重的,晃起来叽咯咣当的。
她就问:“妈,这个眼睛很奇怪。”
妈妈说:“很像摄像头对吧?没事,别多想。”
当时就很奇怪,为什么跳到摄像头的话题上。
眼睛的位置平视正对着她的床,她有时候会觉得不自在移开它,可过段时间眼睛就会再次对准她的床。自己也没多想,床上的娃娃也有眼睛啊,眼睛而已嘛。
小时候他和大佑都在被子里换衣服,谁也不呛偷看谁。后来她就去厕所换衣服,如果大佑不在家,她才会在卧室里换衣服。至于大佑在哪里换衣服,她倒没注意,也不会偷看。
风景煜把手机打开到他说的网址,她看到里面真的很多视频,下面还标注了日期,往下一滑,又有视频涌上来。
“第二次再打开视频就不会自动播放了。”风景煜有些不忍,别过头,“你打开看一眼吧。”
辛储优随便打开一个视频。
里面的她把外衣脱掉,随手扔在桌子上,上身光着,去找睡衣穿。
那是2024年9月21日,那天在学校门口买的芒果蛋糕就那么直愣愣地遮住四分之一的画面。大佑在拉屎,只有她一个人在卧室,所以她才那么肆无忌惮地去换衣服……
她翻到最底下,还有目录……五十三页!她的手有点发软,手机差点掉落。
第一页最底下的视频,就他说洗澡那个!她在洗屁屁……
她胡乱捋了一把刘海,情绪一上来鼻子都不通气了,她张着嘴巴呼吸。
手上动作不停,搜了微信,添加好友,不让他看朋友圈……
“先不报警,证据传给我。”辛储优说。
“好,你那边收到了,我就把截图删掉。你放心我没看那些视频,不会往外传。”风景煜看着辛储优有点心疼,“没事,脏的是他们,不是你。报不报警是你的选择,我尊重。”
说完,他把十张签名照放到她的手心:“感谢你喜欢我,要好好加油生活啊!”
香香脆锅巴?是恰好重名吗?两个平台id名一样?
“好,我先走了,手机还给你。”辛储优说,她走了两步路,又回头说道,那么心酸地笑着,“谢谢你。”
“没事。注意安全,别打黑车啊。”风景煜补充说。
她想快速逃离有人的空间,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怎么哪里都有人,好吵!好烦!
她拿出手机,五点二十一分,她凭借本能去行走,找到出口,离开活动现场。
门口,是铺了一层报纸坐在上面看书的大佑。
她像是找到救星一般,跑过去,哭唧唧地喊着:“哥,我害怕!怎么办啊。”
泪水遮住视线,什么都朦胧起来。
“哥,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两句话,不行……最好是手机打字交流。”辛储优说,努力平复心情。
“那边商场的图书馆,嗯?”辛佑安问。
“避开摄像头,行吗?”辛储优回答。
“好,我尽量,我一直都在,别害怕。”辛佑安拍拍她的胳膊,把她的装备拿过来自己背上。
……
商场图书馆,监控死角。
“咱们学习的台灯上,有摄像头,那双眼睛从我初中开始就在偷拍了。”辛储优用备忘录打着字,递给他看,“你觉得是谁安的?”
“爸妈。这个家的氛围很不对。你觉得呢?”辛佑安看了一眼辛储优,她的感觉一向是对的,包括小时候。
“我们难道不是爸妈的孩子吗?他们做这些不会心痛吗?谁家好人摄像头对着床拍啊!”辛储优张着嘴呼吸,清水鼻涕开始分泌,不合时宜地擦着。
“二姐几乎不回家,几乎不跟爸妈说话。大姐前些年还和爸妈关系好,说二姐不爱家人。前年开始就疏离爸妈,朋友圈里会跟二姐一起出去玩,还屏蔽爸妈……
还有我们两个只差七个月。”辛佑安斟酌着说,她大概忘记了吧,自己刚来这个家,她那么排斥自己。
起初自己也以为这是自己的家,自己来这之前就没见过爸妈,也没上过学,唯一的亲人只有奶奶。奶奶说这是他的父母,他自然是信的。
至于辛储优口中的妹妹,他有过很多猜想。最残忍的也就是小时候乡下看见过的——小猫被父母扔在路边,大家都一样穷,没人会捡来养。小猫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哭着,脸也憋的通红,手跟鸡爪似的乱扒着,被子散落一旁。
他被锁在凳子边,看到有孩子拿石头扔那个小猫。
一个人这样做了,大笑着;其余人也觉得好玩,纷纷加入。他看不清小猫是什么样子,只是没有多久吧,小猫就不哭了。
那个大孩子说:“死了,真没劲。像个小老头,估计一会就回被狗吃了。”
“走吧走吧,吵得我耳朵疼。”
“洗手去,手上都是土。”
……
往好一点想,万一只是送人了呢?这里是城市,不会随便纵容一只小猫的逝去。许多年,他一直这样劝自己。
“不是?万一你或者我早产呢?”辛储优说。
“你还有个妹妹,她消失后,我才来到这个家的。时间太久,你忘记了?我们可以问问大姐二姐,他们肯定记得。”辛佑安说。
“我有个妹妹?你不是我亲弟弟?这个家有病吧!”辛储优不到三秒,就打出了所有字。
“对……”辛佑安答道,“现在不能报警,成年后我们把自己的证件带上,就自立门户吧。”
“你早就有这想法了?”辛储优问。
“我野爹来找过我,他说……我们定了娃娃亲,你七八岁的时候,就给过彩礼了。这些年他给两个孩子的生活费,有账单。”他接着说,“最近半个月的事,摄像头有可能是他提出来安的,你就是我亲妹妹,我不会这样做的。”
“疯子!”辛储优骂道,自己自顾自地走开。
他跟上去解释……
“我会陪你,以后就把卧室当作公共场合,用网吧电脑把网站举报给网警。”他站在她身边,把打的字给她看。
“万一厕所也有呢?谁知道是不是你安的?怎么不对着你拍啊?不想说什么,受害者有罪论,你不是我,不知道流言蜚语会把一个人害成什么样。里面我的脸清清楚楚!”她打着字,倾诉悲情。
“你冷静一下,我会帮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打车回去吧,平静点,不要让他们起疑。”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