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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京,初来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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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皇帝沉迷仙道。国库空虚,建安帝听信妖道,搜刮民财修筑观鹤楼。楼高百尺,可摘星辰,保大衍千年。
京城外民不聊生,粮食产量微小,京城士族掌握政局,天下大乱。
前朝亦是风雨欲来,政局主掌在宰相陆舟手上,陆舟心狠手辣,一手遮天,不仅独吞了盐铁私营,也极力推崇七皇子桑毓登上太子位,成为自己的傀儡。妄想成为整个大衍朝背后的主。
“陆相,近来蛮夷人频频来犯,已经快侵入幽州边界了。”兵部尚书郭俊道。
陆舟蹙眉:“幽州太守是谁?”
身旁侍卫低声道:“一个月前在朝堂上弹劾大人被贬的费舒。”
“费舒这个酒囊饭袋,听信别人挑唆,就轻易找我麻烦,量他也守不住幽州”。郭俊静静地看着陆舟与侍卫低头说话也不敢吱声,只能畏畏缩缩的站着。
朝中大臣也等着陆舟说出计策,焦急难耐。
龙椅上的建安帝微微颔首,像是刚睡醒一样。
“那陆爱卿有何计策?”
“臣以为,可以派出坐镇冀州的裴大将军裴端。”
建安帝看着面前跪下的陆舟,蹙眉思考了一下。
“那就按陆爱卿说的,飞鸽传书让裴端前去幽州支援费舒。”建安帝摆了摆手。
旁边的公公:“退朝~”。
随后,几个穿着黄衣大褂的道人跟在皇帝后面走了出去,想都不用想,建安帝这又要是去修道了。
朝下,几个大臣簇拥在陆舟身侧。
“裴端性情忠烈,早年和大人您有纠葛,如今大人摒弃前嫌,提拔裴端,可谓是千古绝唱啊。”
“郭大人说笑了,只是因为幽州和冀州较近,我一时想到罢了”陆舟笑了笑。
几位大人也不谋而合的笑了笑。
京都金都苑内,一片靡靡之音,客人在席间嬉笑。世家公子坐在一起评论起天下是非,没谈论多久,便被一阵琴声吸引,抚琴而坐的美娇娘,神情自若,宛如月宫之女。金都苑一片祥和,饲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仿佛也在听琴,不再叽叽喳喳。
裴译坐在金都苑内,品着茶,无暇观看琴女表演,只望着这院内桃花暗自神伤。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却有这十七八的神情。
“公子,这又何好看,满树的假花丝毫没有一点美感。”眼前的这位公子面容清秀,声音清脆,头发高高绾起,年龄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娃娃,奶声奶气的看着桃花树,嘴里嚷嚷着“花花。”
“公子说笑了,在下自然知道秋冬季节,看不到桃花,只是我突然遐想到以前自家院中也有一颗如此的桃花树。”裴译微笑。
“敢问公子是何处人士。”
“冀州人士裴译。”裴译笑道。
“商勄,上京人。”商勄走向前坐了下来,随手拉着小奶娃坐了下来。
小奶娃嚷嚷:“商,桑”。
商勄打断他,笑着对裴译道:“这是我的弟弟,有些粘人,叫他小玉就好。”
裴译点了点头,看了看小玉,小玉脸红的的捂住了脸,裴译尴尬的别过了头,使唤仆人阿弥给商勄倒茶。
“裴公子此次来京城有何事。”商勄漫不经心的夹着菜。
裴译:“来找一个故人,顺便看看京城风光。”裴译转头望了望窗外寂静。
商勄听到抬起了头:“故人,姓何名何,说不定我认识,而且这个上京城就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上到寿康宫,下到街街巷巷。”
旁边的侍女碰了碰商勄,示意她似乎说岔了话。
裴译笑着说:“或许他已经过世,我当年也不知他名,只知道他来了上京。”
“好了,别感怀了,既然来了金都苑,就放开玩乐,别在这么扭扭捏捏。”商勄道。
裴译颔首。过了一会儿,裴译感觉到双腿似乎被一股热流席了上来,他低下头看向桌底,小奶娃正抱着他的腿,眨巴眼睛望着他,他正想提醒商勄,可商勄望着台上琴娘弹奏失了神,裴译也不好打断他,只好搂起小玉放在自己身旁,拿起桌上的绿豆糕给他,可小家伙似乎不领情,抓着绿豆糕丢向一遍,然后眨巴着眼睛望着裴译:“哥哥,帅!帅!小毓喜欢。”裴译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阿弥也笑了起来,没想到平时冰山一角的主子也有脸红的一面。随后小玉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边角已经被压碎的桃花酥递给了裴译。“哥哥,吃小毓的,小毓的好吃!”
裴译无奈接下,让阿弥拿出干净手帕包了切来,随后看见小玉睡在了自己旁边,脸靠着他的大腿。裴译楞了楞。
“哎呀,这小东西怎么跑你那去了,红玉,把他抱上我们走吧,该回家了。”商勄看起来有点意犹未尽,但不得不走了。
红玉走上前抱走了小玉,商勄也向他道别,并希望以后还能再见。裴译点头回应。
商勄收拾了东西,看了眼熟睡的桑毓,打趣道:“睡得和猪一样。”“再见了,裴兄,来日请你吃酒。”
裴译站起身准备送商勄离开房间,看着熟睡的小玉被抱在怀里,他好像很期望小玉能和他告别。
裴译转头问向阿弥:“糕点拿来,还有你去一趟大理寺,伪装成金都苑的小厮,向他们报案,就说费舒秘密回京,在金都苑被贼子暗杀。”阿弥点头。转身离开了阁间,满头不理解,因为他随公子自中午来一直坐到晚上,他四处巡视也没看见过费舒,可公子的命令不得不听。“公子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阿弥点了点头。随后便照着裴译说的做了。
金都苑内,裴译喝着茶,随后一个黑影从角落里出来。“怎么样了?”裴译道。“如公子所料,费舒被大理寺寺卿宋怀远亲手杀了。”裴译点了点头,“果然,宋怀远还是安耐不住。”随后裴译望向窗外,雪花缓缓落下,京城要变天了。
宫墙内,桑勄拉着桑毓走在宫道上。来往的宫人向他们跪拜。不到一会儿,便到了凤翎宫,宫内女子见他们回来,喜笑颜开朝他们奔来,桑毓嚷嚷道:“母后,下雪了,好漂亮。”陆倾心仔细检查了一下桑毓身周确认无误后看向桑勄:“做姐姐的天天带着弟弟乱跑,这次还给我混出宫去了,毓儿出事了怎么办,你出事了我又怎么和太后交代。”桑勄不服道:“这不没事嘛,母后别怄气,我还给母后您带了礼物。”随后桑勄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陆倾心不屑的拿起盒子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缕琵琶弦,陆倾心的眼神转而变得伤感。“我看母后酷爱乐器,我在母后寝宫发现了一柄没有琴弦的琵琶,于是我自作主张去了金都苑,寻来了这缕蚕丝琵琶弦,据说和金都苑那天下第一琴女是同一个蚕吐的丝。”陆倾心嗔怪,转而戳了戳桑勄的头,“死丫头点子真多。”“这么晚了,你是要住我这,还是回寿康宫。”桑勄摇了摇头“我还是回皇祖母那儿吧,毓儿太烦了。”陆倾心笑了笑,转头牵着桑毓回了宫,叮嘱桑勄路上小心点。桑勄点了点头。
桑勄虽然不是陆倾心的孩子,但这孩子大小就对陆倾心十分好,起初陆倾心对她防备心很大,毕竟在宫墙内,处处都是生死。因为陆倾心是陆舟的妹妹,所以初来宫中便成为了四妃之一,皇后早些年生三皇子桑敏时早产亡了。后宫便无首,起初是令妃暂为掌管,直到陆倾心被送进宫,这位名动天下的美人便接管起后宫,不到短短一个月就怀上了龙种 ,也就是现在的桑毓。位子越坐越牢,升为贵妃后,世人便称陆舟成了堂堂正正的权大于天。桑毓成为太子也是迟早的事。
所以自小陆倾心对桑毓管教格外严格,但她意识到,这个小孩子并不喜欢金丝雀的生活,他更向往苍鹰。可生来是皇家人又有多少自由呢,渐渐地陆倾心开始急了,两岁时的桑毓就可以喊出母后两字,可慢慢地桑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小小的孩子展现了来自成年人的忧郁,看着桑毓慢慢忧郁,陆倾心也快疯了,为什么皇家要如此折磨他。直到12岁的桑勄翻墙进了凤翎宫,见到了这个5岁的小奶娃。便整日在宫内翻墙找瓦,找鸟窝,放风筝,慢慢地桑毓变得开朗起来。会捧着鸟窝送到陆倾心手上,虽然陆倾心看着桑毓脏脏的脸颊有些许抵触,但这是桑毓喜欢的生活,她也慢慢放开手,也向皇上提出自己想要赡养四公主桑勄,桑勄欣然接受,皇帝也欣然接受,太后起初很懊恼,这位可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孙女,不忍心让她卷入后宫纷争,但她看见桑毓与桑勄快乐的手拉手的时候,也便释怀了。这个从小失去母亲的桑勄也需要母爱。只因桑勄的母亲只是小小的侍女,但太后看着桑勄像她,便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