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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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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关系建立后,大哥小弟关系自动解除,毕竟哪有和自己对象称兄道弟的。
周浅是这么对岑霖说的。
他浅笑着回答,“我可从来没和你称兄道弟,只是想要有一层捆绑关系而已。”
这个回答却让周浅惊斥,“你蓄谋已久!”
假期的余额包还充足,两人的聊天框也不再只是喂养金鱼和讨论习题。生活的日常分享杂糅进来,晕开鲜活的色彩,像是两条金鱼交缠在一起的尾巴,两人的见面也变得频繁。
周浅占据岑霖桌面的一侧,写写停停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岑霖敲击键盘的手上,手背凸显的青筋带着股无法道明的张力,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好看到周浅想回家拿相机。
键盘发出的声响清脆干净,接连而起的声音组成一曲轻音乐,她当时在这个声音中睡的很安稳,甚至想睡个回笼觉。可现在渐升的困意被另一个想法掩盖,岑霖真的没有诓她,假期他学习的频率并不频繁。
甚至他根本不学。
“你在京北也是这样的吗?”
“京北一天要上三个兴趣班和一个辅导班,所以我基本上自己在家的时候不学。”
“那你这个寒假这么有时间?”每天拉着她学这么久。
“我父母是怕我在家不学,又不出门才报班的成天打游戏才报班的,我自己在家学的话就不报了。”
看着他娴熟挪动键盘的样子,周浅打趣,“怪不得不玩手机游戏,原来游戏在电脑上。”
“手机游戏容易被发现,电脑能删除访客记录,还有桌面隐藏图标。”
岑霖笑道,脸上又一丝瞒过大人后的狡黠,这种“离经叛道”给他身上添了些许活人气息,否则真会让人觉得他是书呆子。
“那你这个寒假还回京北吗?”
“不回,不然为了和你多说上几句话,又只能拉着你一起学习了。”
"我看你是想在这里光明正大玩游戏吧。"
她揶揄。
她没听岑霖提及过他的父母,但能感受出来,两人平时工作很忙,给予的陪伴不多因此会用大人以为的补偿方式去弥补这一份缺失的陪伴和关爱。
投资是他们认为的最快捷和高效的方式,给他报兴趣班、满足他的物质需求。
但怕孩子剑走偏锋,也带着强大的占有欲。
看到岑霖在身边松弛地玩游戏,周浅竟觉得异常满足,认识了小半年她终于也了解到了另一部分的他。
一个计划在心底悄然萌生,周浅决定带岑霖体验一个特别的假期。
小县城的生活虽比不上京北那般,但对于岑霖而言应当是新奇的。
周浅计划的第一站是带岑霖去寺庙见见那只她当做头像的黑猫。
寺庙离他们村不算太远,两人吃完早餐散步消食慢走过去。路上有认识的邻里邻居同周浅打招呼,询问那俊俏小孩是谁,周浅不厌其烦的用方言回复着是金奶奶她孙。
“你好像很高兴。”岑霖走在她身侧,手里拎着方才他觉得不符合季节可奈何不住周浅就要吃的冰镇水果杯。
“他们夸你好看呢。”她陈述试试。
“这一次不打趣让我猜猜他们是不是说我丑了吗?”
周浅顺脚踢走路面上的小石子,“当然了,他们夸你我听着挺爽的。”
说完就往前跑了两步,将岑霖甩在身后,岑霖定是要揶揄她的,转移话题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宋婶缠晾衣架呢。”周浅和家门口正在往铁衣架上饶麻绳的妇女挥挥手。
“是啊,去哪啊这是。”
“去寺庙。”
聊天的间隙,岑霖走到她身边,两人又保持在同一频道上。
周浅主动科普,“宋婶缠那个麻绳是为了避免风吹的时候衣服会抱作一团。”
“原来是这样,谢谢周老师讲解。”
“哼哼。”
傲娇上扬的音调,周浅开始喋喋不休的和他说起这个她从小生活的晋县。
聊着聊着两人逛到了寺庙,正赶上早颂佛经的时刻,庄重的氛围让两人不再打趣,跟着沉下心听取。
结束已经是半小时后,前来求佛的人点上香火、献上贡果。
周浅拉着岑霖逆着人群,从口袋里取出猫条,寻找猫猫大使。
这个假期,比起以往的闷在家做题多了很多乐趣。
他们一起帮金奶奶看店,一起喂流浪猫,一起用碳火做烤玉米。
周浅用火钳夹起在柴火灶碳烤的玉米,岑霖想来帮忙被她挡住,“我来吧,你会被烫到的。”
她戴着厚手套,拨开玉米叶将玉米掰成两半,又娴熟地用筷子插入固定,“尝尝,这可是京北尝不到的味道。”
“加点柴火,小霖。”
金奶奶翻炒着大锅里的菜说到,“我加汤了,要大火。”
周浅和岑霖换了位置,“你小心点,我去拿点红薯扔进去烤。”
冬季外边下着暴雨,“呼呼”的风声被厚厚的铁门隔绝在外,两人面前灶膛内的柴火被烧的劈啪作响。
周浅啃着玉米,用膝盖顶了下岑霖,“刚刚看明白没,这个红薯交给你了。”
“没问题老师。”
外婆在备菜,金奶奶两锅开烧,两人在灶台后被委以重任又忙里偷闲的生火。
灶膛传递而出热气暖烘烘,将两人的脸烤得红彤彤。火星子在黑漆漆的膛内放鞭炮似的炸了又炸,方寸的空间里他们成了最佳表演者。
观众手里捧着个烤红薯,时不时打赏“表演者”点柴火作为报酬,只一点它们就能跳跃的更欢快。
岑霖毅然如此。
谈恋爱后他终于有了个名正言顺不用拐弯抹角送她礼物的身份,每一次她眼底露出一点欣喜他都能获得很大的满足感,继而不断给她买东西。
她的房间目之所及都是他增添的痕迹。
对此周浅特别有压力,虽然她手头有钱,可她能送他的,他自己基本都有或者他能买个更好的。
这种单方面收礼让周浅倍感压力,他不止是对她大方,连带着她唯一的亲人,他也出手阔绰。
在他打算给外婆买个按摩椅时,周浅无可奈何抬手叫停。
将这几天她憋在心里的话和感受以及压力清盘而出,收尾加重音量,“所以,不许再给我买东西了!不许!”
脚边被什么东西环绕住,垂眸一看不远处有一只竖起尾巴的小猫,是它吗?
周浅无暇顾及,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只是那阵酥麻感直达心尖无法忽略。
她和岑霖对视上,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极速下坠,是他啊。
是岑霖看向她的眼睛。
柔和妥协又带着可自我控制的可怜。
“撒娇也没用。”
她转身眼不见,不心动。
两人对于恋爱公不公开的态度格外一致。别人问起大方承认,不问也没有必要主动告知,给自己省去很多麻烦。
“你们两个还没写好啊?”
高三下册开学第一天,李稀发给他们每人发了张白纸,让他们写下目标大学,最后几个月对着这个目标全力冲刺。
徐瑜琦转头看着两人依旧空白的纸张,发出疑问后又忽然福至心灵,“你们不会是想装逼交白卷吧,毕竟全国这么多985、211随你们挑。”
“你这么说交白卷也不是不行。”
周浅跟着插科打诨,直到上课铃响起。
李稀发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考虑,很多同学都不着急可以慢慢想,也有一些早就有自己的目标院校,白纸一到手唰唰两下就把字写上去了。
比如徐瑜琦,因为追星想离偶像更近些,填了所京北的传媒学院。
可对于周浅,这张白纸无异于催促符,催促她快点交上一份令所有人满意的答卷。
日子一转就是七天,上交的截止日周浅看着这张白纸倍感无力。
要不是岑霖提醒甚至好几次差点当成草稿纸,虽然她的同桌及男友也是白纸一张,可周浅清楚的知道两个人不一样。
但现在貌似又一样了。
他从一开始就有很明确清晰的目标,可现在因为她产生了动摇。
他的变数是中途而来的,而她的从一开始就有了。
“交白卷吗?这样至少还有三个多月可以考虑。”
听着很多,却也只剩下这么点时间了。
“你不写吗?”她问,他明明可以写的,“不用等我的答案。”
她并不想成为阻碍他前途的变数。
“这种选择交给未来的我吧,至少当下的我不想回答。”
他伸手抽走她桌面上空白带有折痕的卷子,透明包装纸的橘子瓣软糖代替试卷躺在她的桌面上。
两张重叠的白卷如盲盒般交回到李稀发手中。
“你们两同桌,高中头一回交白卷是吧。”
他全当是强者之间的博弈,虽然交上的是白卷,大家心底貌似都已经替他们写好了答案。
周浅笑笑,对着岑霖打趣道:“原来交白卷的感觉这么爽。”
“你还有两分钟可以感受。”
“你不也是。”
周浅双手反抱枕在脑后,看着从前排一张又一张传递下来印刻着黑色字体等待她解答的试卷,在心底叹了口气。
果然交白卷这个事情,是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