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坠花折》扭曲的虫子

11、第 11 章

　　一见到绯烟，彦如玉的心情一下缓和了不少，果然看美人可以使人心情愉悦。

　　“绯烟姑娘？”彦如玉连忙向着绯烟走来。

　　绯烟站在彦如玉的对面，朝他的身后望去，看了一眼缎子衡，目光又回到了彦如玉身上。

　　“近日在楼里甚是无趣，便想来看看，本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你还在。”一缕烟雾从绯烟的嘴中飞出，绕在彦如玉的眼前，使看不真切绯烟的脸庞。

　　“看来这里来了新人。”绯烟转身走出拱门，又回身看向彦如玉。“去亭下坐坐？”

　　两人来到亭子下，绯烟自然的坐在了躺椅上，侧身卧在了上面。

　　“你看起来有心事？”

　　彦如玉看着对方无奈的叹了口气，笑了一下。“我现在就像一个被关在深宫大院里的怨妇，每日饱受他人的折磨。”

　　绯烟听他这么说，一下笑了起来。“哎呀呀，听你这么说，近来是受了不少委屈呢，来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向缙怀玉求求情，让你早点离开。”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有人愿意听自己的诉苦，自然是开心。

　　他倒不是有多在意缙怀玉将他关在这里，毕竟对他来说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海里，都没有在原来那个世界好。

　　只是他和那些鲛人待了一些日子，自己现在也是鲛人，对于同族的失踪和死亡还是有些在意的。

　　“其实，到没什么事，只是想快点搞清楚失踪的鲛人的去向和原因，不想让更多的族人遭遇不幸了。”彦如玉看着绯烟，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绯烟转了一下手中的烟杆，看着彦如玉点了一下头。

　　彦如玉有些惊讶，她都没有问是什么忙，就直接点头答应了。彦如玉一激动，跑到花池旁折了一朵大红牡丹给了绯烟，说没什么可以答谢她的，就送她一朵花吧。

　　但这一幕正好被缎子衡看在了眼里，他朝着绯烟望去，但绯烟的目光始终都在彦如玉身上。

　　“你跟缙怀玉似乎有着非凡的关系。”彦如玉说道，毕竟能随意进出缙府应该跟缙怀玉关系匪浅。

　　“嗯哼？此话怎讲？”绯烟转着手里的烟杆颇有兴趣的看着彦如玉。

　　“你应该是他的好友或者亲人之类的吧，毕竟你似乎可以随意进出缙府，而且缙云霄对你似乎也是很随意，没有接待客人的态度。”

　　“哈哈哈，观察倒是仔细。”绯烟笑到，目光一转落到了远处拱门旁的缎子衡身上，缎子衡发现绯烟在看他便转身离开。

　　彦如玉想都不用想，绯烟看的肯定是缎子衡。

　　“那是第几个了？”

　　“什么？”

　　“那个男人是缙怀玉带回来的第几个？”

　　“第二个。”绯烟看着彦如玉浅浅一笑。

　　彦如玉皱着眉，撇了撇醉，显然他并不相信绯烟的话。

　　“那我岂不是第一个？”

　　“是啊。”绯烟将手中的红牡丹递给了彦如玉。“可以帮我戴上吗？”

　　让他给美人戴花他可是非常乐意的，拿过花，来到绯烟面前小心翼翼的将花插在发髻中。

　　“好了。这花啊，还得是在你头上才美，插缙怀玉头上简直就是插在牛粪上。”

　　彦如玉没有发现在他说完这句话时，绯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后又被笑意遮盖。

　　“这话呀要是让缙怀玉听着了，可是要断舌头的。”

　　“我还能怕他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

　　死字一出口，烟杆就敲了过来，打在彦如玉的头上。

　　“说什么死，多晦气。你可要好好活着。”

　　“好了，我该走了，再不回去冯妈妈该着急了。”

　　绯烟一起身，彦如玉也跟着起身，想要将绯烟送到门口，突然他又想到上次去春宵楼的事，便问道：“你最近身体可好？我上次……”

　　“我呀，好的不得了。上次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见客，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想见我一面都难，更别说与我同床共枕了。”绯烟说着便转身媚笑的看着彦如玉，抬起一只手从彦如玉的鼻尖滑落到他的喉结，随后又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再见。”

　　“人都走了，还看呢？”缙云霄走了过来，将大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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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狍鸮，狍鸮，贪得无厌，巨口吞山海，万物皆入腹，试问人间饕餮兽，南海缙怀玉。”彦如玉躺在床上，翘着腿，嘀咕着这个顺口溜。

　　自从缎子衡来了之后，彦如玉也不爱去院子里溜达了，天天就躺在屋子里，免得看到他心烦。

　　“夫君！”

　　“夫君！”

　　啧，怎么还幻听了，难道是这两天躺的太久了？起来活动活动吧。

　　彦如玉掏了掏耳朵，从床上坐了起来。

　　“夫君！”这次的声音及其清晰，而且也近了不少，似乎就在门外。

　　不是幻听！

　　彦如玉马上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装睡，他现在并不想跟缙怀玉交流。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门外还有缎子衡的声音，似乎是要跟缙怀玉说什么，但被缙云霄拦到了别处。

　　听脚步声，缙怀玉已经站在了床前，但彦如玉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背对着床沿，他以为这样缙怀玉就会离开了。

　　因为以前早上的时候，缙怀玉也会进来，但见他还没起床就会离开。

　　但这次缙怀玉并没有走，而是在他身后的空位上躺了下来。

　　“我知道你没有睡。”

　　“那你还不走？”彦如玉睁开眼睛扯了扯被子。

　　缙怀玉翻了个身，贴在了彦如玉背上，一只手伸进他的被子里搂上他的腰，他的后脖子处还能感受缙怀玉的呼吸。

　　“你就让我在这里躺一会吧，别赶我，求你了。”缙怀玉没有了往日的赖皮劲，声音很轻，似乎还有些颤抖，听起来十分让人心疼。

　　彦如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算是默认了，他只是觉得两个人这样躺着姿势是在是太怪异，过于亲昵。

　　他感觉现在的缙怀玉有点异样，但是哪里有异样他又说不上来，他的呼吸很重，似乎受了重伤，像是在忍耐伤痛。

　　“你发病了？吃药了吗？”彦如玉连忙问道。

　　“没事。老毛病了，忍一忍就过去了。”说完，他又将彦如玉搂的更紧了，好像生怕他会逃脱一样。

　　彦如玉不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缙怀玉的呼吸便的稳定起来，在他腰上戳戳点点的手指也不再动弹，看样子是睡着了。

　　睡着了？彦如玉想从缙怀玉的怀里挣脱出来，但一想到他醒了之后可能又要忍受痛苦便不再动弹，只是静静的躺着等着缙怀玉自己醒来，结果没多久他自己也睡着了。

　　“缙怀玉！缙怀玉！”缎子衡在门外疯狂的拍着门，咚咚的敲门声将屋内睡着的两人一下惊醒。

　　缙怀玉坐起身，两眼呆滞的看着身边的彦如玉，显然是没有睡醒。

　　“看着我干什么，叫你呢！”彦如玉说着就翻过缙怀玉爬下床，来到了门口，一开门就看到一脸怒气的缎子衡站在外面。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彦如玉朝身后床上看了一眼，见缙怀玉又在床上躺下了，便回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睡觉。”

　　对方瞪着眼睛，伸头朝里面望去，只见缙怀玉躺在床上，身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你……你…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真是不知羞！”缎子衡气呼呼的看着彦如玉，满面赤红，甩袖离去。

　　我做什么事了？莫名其妙。

　　彦如玉看着缎子衡的背影无奈的揉了揉脸，又回到了屋内，将自己凌乱的头发重新梳好。

　　他似乎很痛苦。彦如玉看着蜷缩在被子里面的缙怀玉，竟有些开始担心起来。

　　来到床边，彦如玉戳了戳床上卷成春卷的人。

　　“你还好吧？”

　　“你要是抱抱我，我会好的快一点。”被子里的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彦如玉在床边坐了下来，这是缙怀玉难得的安静时刻。

　　“你也是从那里来的人吗？”

　　缙怀玉睁开了眼睛，雾蒙蒙的还遍布着血丝，看起来很是憔悴，惹人疼。“当然不是。”

　　“你会知道一切的，我会告诉你的，但如果你现在娶了我，你马上就会知道一切。”缙怀玉在嘴角扯出一个笑。

　　彦如玉无奈的看着缙怀玉，他现在真想趁着他虚弱把他掐死在这里。但无论他下多少次决心，在看到缙怀玉的那一刻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娶你？如果你可以让绯烟姑娘嫁我，我就娶你。”彦如玉玩笑道。

　　缙怀玉意味深长的看着彦如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你喜欢绯烟姑娘。”

　　看着缙怀玉说话时，都在颤抖的嘴唇，彦如玉皱起眉头，他感觉缙怀玉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耗命，他竟然有一种眼前这个人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的错觉。

　　“你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为什么不叫郎中来看看。”

　　缙怀玉看着彦如玉着急的模样一下笑了起来。“怎么？舍不得我死啊？”

　　“这病任何一个郎中都无法医治，这是属于我的惩罚，是我欺骗重要之人后的报应。”

　　“那你可是把人家骗惨了，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吧。”彦如玉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以为他只是胡扯，便随便的应和了一句。

　　“你讨厌我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彦如玉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缙怀玉，想了一会才说道：“说不上讨厌，但是…你难道还想指望一个被你软禁的人喜欢你？”

　　他不讨厌缙怀玉，但是对于缙怀玉的感觉他说不上来，他其实也不抵触与缙怀玉接触，只是理智在告诉他，他应该与缙怀玉保持距离。

　　半晌，也没听到缙怀玉的声音，彦如玉好奇的侧头看去，却发现缙怀玉已经闭着眼睛不再动弹。吓的他以为缙怀玉死了，又是探鼻息又是听心跳的，后来发现他只是睡着了，或者是太过痛苦而昏睡了过去。

　　既然缙怀玉没什么事，彦如玉也不在屋内待着了，便悄悄的带上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缙云霄见彦如玉出来了，便连忙上前询问缙怀玉的情况，听对方说他睡着了，才安心的舒了口气。

　　“吓死我了，他匆匆忙忙的回来见你，我还以为他挺不过去了，来见你最后一面呢。”缙云霄拍着胸口安抚着自己。

　　彦如玉觉得有些可笑，他与缙怀玉相识也不过是在缙府的这两个月，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临死前会想见一个只相识了两个月的人。

　　缙云霄看出来彦如玉的疑惑，说道：“你可能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对于他来说他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并且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听了缙云霄的话，彦如玉马上反驳道：“哼，他刚才还说他这病是欺骗了重要之人的报应，很显然不是我，我才刚认识他，我还没这么恨他呢。”

　　缙云霄无奈的看着他动了动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看到缎子衡过来，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