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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赤脚白衣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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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姐,快醒醒。”一个温柔稚嫩的女声催促道。
白沐阳听到这声音,睁开眼,先看见的是屋顶的白织灯。她的意识仍然不清,白织灯在她眼前晃出无数重影。
她定了定神。
少女看她醒了,赶紧给她递过去一杯温水。
白沐阳感觉身体疲惫不堪,将将撑起身体,伸手去接水杯。一时没接住,撒到了少女身上。
白沐阳赶紧向少女道歉:“对不起…”。
“哎呀,没事”,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扫去衣服上残留的水珠,“我还从没见过像姐姐这么能睡的人。”
“睡…?”白沐阳挠挠头。哦对,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里有秦禹时。
“我睡了多久?”白沐阳继续问道。
“你猜你睡了多久?姐姐绝对猜不到。因为姐姐,你睡了有整整半年啊。”
啥,半年?
白沐阳无语。不知道那里来的小女孩,说谎话不打草稿。她打量着少女。
少女一件纯白色的宽大连衣裙,裙摆垂到脚踝。一双干净的小脚丫,光着踩在地上。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对大大的眼睛,脸型很短,这眼睛在小女孩脸上显得有点过于大了些,倒也好看。
盯着这双眼睛,白沐阳有些不好意思教育着孩子了。她无奈道:“小妹妹,别开玩笑了”。
“姐姐,你真的睡了半年”,少女十分认真的说。
白沐阳彻底无语,盯着白衣少女想说些什么,犹犹豫豫的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姐姐先别急,我去叫代理院长”。
“代理院长?这里是医院吗”,白沐阳问道。小女孩似乎没有听见有人在讲话,一小步一小步地渐渐走开了。
……
等了许久,什么人也没来。
白沐阳渐渐从大梦初醒的混沌中清醒过来。她打量着自己在的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里,白织灯的光均匀的洒在每个角落。对,是每个角落。除了白沐阳躺着的这张勉强叫做病床的床,这个房间空无一物,缺少着医院所必要的仪器和氧气罐。房间地面铺着整片整片的白色大理石地砖,空旷的地面上没有一丝灰尘。
白沐阳等的烦了,慢慢在病床上坐起来。她的腿和胳膊都没什么力气,就像是卧床已久的病人,身上的肌肉出现一定程度的退化。
她微微喘着气,适应现在自己身体的运动机能。然后慢慢的移动身体,脚踩在地上。
好凉!
她被大理石地面冰得缩脚。从脚尖传来的是不可思议的冷感。就像是一脚踩在了月球的表面。
缓了一会,白沐阳终于鼓起勇气把脚再放到地上。
“斯…太冰了!”白沐阳倒吸一口凉气。她四周看看,这屋里的确没有什么称得上是拖鞋的东西。除了病床四根细细的床脚,这病房的地面上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慢慢的摸索着,白沐阳的脚渐渐适应了大理石地面诡异的温度。
她晃悠着走出病房的房门。
走廊的地面也是由一块块巨大的白色大理石地砖铺成。走廊又细又长,似乎看不到尽头。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4530…”,下定决心向前走去。
走廊的两侧,都是一模一样的门。每扇门都紧紧的锁着,大多数门上面标了房间号,4536,4521,4557…房间的标号显然不是顺序排列的。
只是,所有的门都关着。她试着进别的病房看看,但是用力扭了几下门把手,门纹丝不动。大概是门内的人从里面把门反锁上了。这些门锁的很严实,从外面显然无法打开。
4528,4599,4589…她继续无聊地数着门上的号码。
4577,4530…
等等,4530?
“这是我的房间号?”白沐阳盯着手边的小门不禁停下了脚步。
她走到门前,拧动把手。但是门纹丝不动。
“乖孩子…吃吧……好吃吗?乖乖…多吃点”,一串中年女人的声音隐约从门内传来。这样简陋的医院,难道还有儿童患者吗?
“你好,我能进来吗?”,白沐阳敲敲门,轻声问道。
没有回答。连里面温柔的中年女声都戛然而止。她再次被大理石,被走廊,被凉的诡异的寂静包围。
白沐阳再敲敲门。
还是没有声音。
她附身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捕捉门内人的行动。
“哐哐!!!哐!!!!”
剧烈的敲门声声音巨大,白沐阳被这声音吓得后退,一不小心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
门内的中年妇女嘶吼着:“你又把自己关在屋里!!你给我出来!!
吃饭!!”
女人在门内一边喊,一边疯狂地扭动门把手。
“吃晚饭了!!你的好朋友也在这里,你最喜欢的小狗…”
白沐阳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她再也不想进门看看。不旦不想进门,她更害怕里面的疯女人跑出来。
里面女人的嘶吼声渐渐变成呜咽,仍然砸着门,哀求着某个人替她把门打开。
白沐阳站起身来。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把那个门打开。不,就算是她想打开,用尽全部力气去拧动那门把手,她也打不开。那门已经被锁死了。
不做犹豫,白沐阳向走廊的一端跑去。她已经在这走廊里失去方向感。她奔跑着,两边闪过一模一样的房门,门上贴着毫无规律的房间号。
这是什么鬼地方!
看来出去的希望已经成了零。我住在哪里来着?白沐阳边跑边想。
对,我的房间号是4530。
白沐阳在走廊里焦急的寻找着那个房间。儿时的记忆突然进入脑海。
那是6岁的时候。妈妈穿着鲜红的吊带长裙,脚趾涂抹红色指甲油,穿着平底的塑料凉鞋。头发的味道很香。爸爸身着运动款的体恤和宽大的速干型短裤,拉一个27寸行李箱。
那段记忆里,他们一起到了旅店,前台办理入住的姐姐声音很好听。
她玩的很开心,不知不觉就跑到了陌生的地方。下一瞬间,她能记得的是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一模一样的门。红色的波斯毯上细致地绣着花和草。
身旁的房间里,穿出男人和女人争吵的声音。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很怕。
她拼命跑,可惜这个走廊似乎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