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翁，棋盘与骰子》橡实

5、畜棚2

　　“齐下，我应该出去吗？”

　　“不能出去，游戏规则里面有一条是，考验期间，玩家不能从自己的房子里面出去，你的房子是这个畜棚，而不是这个农场。”

　　李智就是那个让主持人把游戏规则再重复一遍的玩家。

　　原来不被回应的请求都是有道理的，有系统在，就相当于有了第二个大脑，而且这个大脑更聪明。

　　李智自嘲的笑笑。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游戏没有任何的提示，我们不知道通过考验的标准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考验会持续多久……”

　　李智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游戏规则有多么的简陋。

　　“这就是游戏的难点所在，但是不管怎么说，线索肯定就在这个畜棚里面，一定不要出去。”

　　畜棚里面剩下的两头牛把柱子撞倒之后就不再发疯了，只是睁着两只血窟窿傻站着。

　　李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见旁边的角落中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

　　他摸索过去，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神像。

　　神像是一个手持麦穗，头戴花环，身穿宽松长袍的女人。

　　她的面前铺着一块旧布，上面放着两片发霉的面包和一个干涸的酒杯。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神像？”

　　李智不解。

　　“这是古罗马的农业与丰收女神，西比尔，也是保护农田、粮食、作物和牲畜的神灵，这种在畜棚内摆放神像或祭坛的做法在欧洲中世纪很常见，主要源于他们对自然和神灵的敬畏、以及为保护牲畜和农田的祈祷需求。”

　　齐下是李智离不开的脑子。

　　“或许这就是通关的关键？我们只要供奉好这个神灵，就能把这些牛都恢复正常？”

　　“这个想法值得一试。”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可以供奉的东西。”

　　“我想是有的，在西比尔节，农民和牧民们会在农田和牧场设立祭坛，向西比尔献上祭品，如新鲜的麦穗、农产品和祭牲，祈求来年农业的丰盈和牲畜的健康……”

　　李智顿时福至心灵，他小心的向阁楼的窟窿爬过去，下方是一个食槽，里面装满了谷物如小麦、大麦、黑麦、玉米等。

　　两只撞死的牛正躺在地上，剩下的两个活口，一个被断掉的顶梁柱压住动弹不得，另一只正在吃饲料，瞎了也不忘填饱肚子。

　　这四头牛的品种并不相同，有一只是奶牛，另外三只牛则是肉牛。

　　“现在，我只需要在食槽里面拿一些麦穗，从死掉的牛身上割两块肉，从奶牛身上挤一点奶……”

　　李智找到了所有祭祀用品的来源，但是这些来源都很棘手。

　　他记得，在农场另一个角落里面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放着一些兽药，工作台旁边还放着一些工具。

　　这个阁楼并不是全包围式的。

　　它只是在四面靠墙的位置搭了一些木板，中间是空的，不然李智也不会在进来后就观察到这个房子有一个斜坡式的屋顶。

　　他沿着四面靠墙的木板往工作台的方向移动。

　　拐角位置的木板特别狭窄，并且屋顶恰恰在这个位置是下行的，李智不得不匍匐着爬行过去。

　　工作台的位置就在食槽的对面，而且位于一个拐角处，

　　一个手柄长长的铲子就挂在工作台旁边的墙上。

　　李智一只手攀住木板边缘，半个身子几乎探出去，才勉强抓住铲子。

　　铲子的手柄不粗，不太考验握力。

　　李智一点点的调整姿势，终于把铲子拿了上来，他看着从木板伸出去一大截的铲子，又看看更远处的一个挤奶桶。

　　这下应该不用那么费劲了。

　　“但是，那头疯牛怎么办？”

　　李智看向那只已经不再动作，神情呆滞，仿佛脑子都已经被虫蛀掉的牛。

　　“先去试探一下这牛是不是已经傻了。”

　　李智采用了齐下的建议。

　　他提着铲子向牛靠近，然后像抡一根打狗棍一样给了牛蓄力一击。

　　那牛显然对外界的刺激还能做出反应，

　　它开始疯狂的攻击铲子，直到李智已经把铲子收了回去，牛还在原地打转，愤怒的打着鼻喷。

　　“或许我们可以把牛引出去，用你的铲子，就像斗牛一样，让牛往门上撞，门坏了，牛出去了，你就基本安全了。”

　　齐下的主意是有可行性的。

　　李智把整个过程在脑子里面模拟了一遍，决定先做好准备工作。

　　他先是把2根粗麻绳用铲子从墙上刮上来，然后做成一个简易的绳梯，再把绳梯固定在那三头牛倒下的位置。

　　第二步，就是把墙上的砍刀和挤奶桶薅到三头牛倒下的位置。

　　最后，李智用铲子激怒疯牛，在阁楼上折返跑。

　　疯牛的眼睛已经瞎了，总是跑偏，他需要不断指引牛前进的方向。

　　终于，在一声愤怒的“哞哞”之后，牛向着门的方向冲锋过去。

　　厚重的木门没有倒塌，但是牛角插穿了木门，把牛卡的动弹不得。

　　鲜血从牛角和牛头的连接处不停的往下流淌。

　　“快去！把那些东西都拿上来！”

　　齐下改变主意了，他不认为撞破门会比现在是一个更好的机会。

　　李智立刻把铲子放在木板上，然后顺着绳子滑到地上。

　　他先是从食槽里面抓起一把稻穗胡乱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

　　然后就拿起砍刀向一头死掉的牛的腰部砍下去。

　　这块肉几乎没有筋膜，比较好砍，也是菲力牛排的原料，是牛最嫩的部位之一。

　　最后他开始挤牛奶。

　　李智把挤奶桶斜靠在奶牛的腹部对准一对硕大的□□。

　　他从来没有经验，只有一身的蛮力，奶牛被痛的“哞哞”叫，好几次差点被连人带桶踹飞，却只有几滴奶水粘在他的手上，奶桶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被压在柱子下面的奶牛，脑中不适时的出现了一些场景。

　　主角被电梯甚至是窗户卡住了上半身，后面的人对他图谋不轨，趁人之危，作奸犯科，伸出咸猪手……

　　“这个时候就不要脑补这些了……”

　　齐下被迫在李智的脑子里观看了一段小电影。

　　“挤奶不是这么挤的，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形成一个“圈”，然后用力均匀地挤压□□，直到乳汁流出。每次按压后要松开□□，重复这个动作，直到一股乳汁喷出。注意动作要轻柔，避免伤到□□。”

　　李智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他集中精神按照齐下的指示操作，牛终于停下了惨叫，浓稠的带着膻味的牛奶喷射到桶里，慢慢的蓄满了一个底。

　　“可以了，快走吧。”

　　齐下催促。

　　后面的疯牛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痛了，突然没了声响。

　　李智刚刚挤完奶，回过头就看到疯牛背对着他，头朝着大门一动不动。

　　顾不上这么多，他现在必须提着桶跑路了。

　　绳梯本就摇晃，现在还要保证桶里面的牛奶不会打翻，李智的核心力量不够，全身都在打颤。

　　好不容易爬到一半，一声巨响从门那边传来。

　　李智以为是门开了，他停下动作，却看到一只没了牛角的牛缓缓转过身来。

　　鲜血从牛头上面喷涌而出，照着这个出血量，要不了多久，牛就会休克而死，但是李智不觉得自己能等到那个时候。

　　牛甩开蹄子往李智这边狂奔而来，一路上干草和木屑翻飞，它的动作协调而有力，蹄子在地面上踏出“笃笃笃”的声音，地面都微微震动。

　　牛秃了，但是更强了。

　　李智已经顾不上牛奶了，这个时候小命更加重要。

　　他的身体突然不颤抖了，肾上腺素激发出他从没有展现过的潜力，他现在一脚能在绳梯上面跨三步，几乎健步如飞。

　　就在他爬到与阁楼木板同样的高度，并把挤奶桶放到木板上面时，牛跑到了绳子的下方。

　　骤然停止的身躯因为惯性往前一趴，牛轰然倒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倒下的牛压在了柱子上，压在柱子下方的奶牛痛苦的哀嚎一声，鲜血混合着牛奶喷射在地板上，红红白白的一片就像脑浆。

　　李智手软脚软的把自己转移到阁楼的木板上。

　　随后就像一个植物人一样，张开四肢瘫在阁楼上面，这是肾上腺素消耗完的后遗症。

　　“你的心率刚才飙升到250次/分钟，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齐下的马后炮没有得到李智的回应。

　　他已经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