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羊瑞瑞》舟十二

17、小羊脏脏

　　“爸爸，你看！”羊瑞瑞抓起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颠颠地跑过来给他爸爸献宝。

　　黎端很给孩子面子：“哇，瑞瑞真厉害。”

　　羊瑞瑞很享受爸爸的夸奖，把小螃蟹丢进小桶里，又跑出去寻找新的海物。

　　他们一家人今天并不在酒店附近的沙滩，而是专门找了一个赶海圣地。

　　但黎端觉得，这个所谓的赶海圣地，颇有几分水分。

　　原因嘛，从他们挖了半天沙子才得了几个小螃蟹，几个小贝壳就能窥见。

　　不过黎端并不是一个扫兴的人，他们又不是什么职业赶海人，能让孩子享受一下赶海的乐趣就足够了。

　　他们之中，纪殊同的收获反而还算不错，至少他捡到的贝壳已经在小桶里有了浅浅一层。

　　羊瑞瑞挖了半天沙子，把自己挖成了一个脏脏宝，兴致来了，开始在沙滩上堆房子。

　　黎端和萍姨一直跟着羊瑞瑞，羊瑞瑞还小，在海边必须不错眼的盯着，不然出了什么意外，大人连哭都来不及。

　　黎端帮着羊瑞瑞搭建沙子房屋，消失半天的陈辞鬼鬼祟祟地回来了。
　　“当当，给你们看看我的收获。”

　　陈辞手里的小桶可不得了，居然有满满一桶的蛤蜊，羊瑞瑞拍拍手，很是捧场：“哇，叔叔真厉害。”

　　黎端无语地看着陈辞，这厮还特别享受孩子的夸奖。就算黎端再笨，也能知道这么多蛤蜊不可能是陈辞一个人弄来的。

　　纪殊同也靠近过来，他看看自己小桶里那点海获，又看看陈辞的小桶，十分震惊。

　　“陈哥，你在哪里挖的，怎么有这么多蛤蜊，可以带我去吗？”

　　陈辞双手叉腰，故作高深地摇头：“诶，我的秘密基地，怎么能随便告诉你呢？”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带着草帽的老人家走过来：“小后生，你还要别的吗，我这还有不少呢。”

　　老人家手上的草框里，慢慢都是蛤蜊和一些其他海获。

　　陈辞被当场揭穿，尴尬地手脚乱跳。

　　“哈哈哈。”黎端看着陈辞被当场戳穿的模样笑得停不下来。

　　“诶，爷爷，我先不买了哈。”陈辞哄走了渔民，没好气地看着笑得直不起来腰的黎端，“你笑个鬼啊。”

　　黎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了指陈辞的小桶，揶揄道：“不是秘密基地挖来的吗？”

　　在场的人除了一脸懵懂的羊瑞瑞还傻乎乎地看着陈辞，其他人都是憋不住的笑意。

　　陈辞气呼呼的，决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来来来，我还有别的宝贝呢。”

　　他拿出另一只小桶，掀开盖子。

　　桶里面居然全是肆意蠕动的肉色虫子，形似蚯蚓，在桶里面爬来爬去，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啊。”纪殊同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虫子一起在桶里蠕动，被吓得后退两步，脸色吓得苍白。

　　黎端不怕虫子，他还揪起一条虫子研究起来：“这种虫子，是不是从沙子里挖出来的，我记得，应该叫沙虫。”

　　羊瑞瑞属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也不怕虫子，小手扒着桶的边缘，探头探脑地看着那些虫子。

　　“爸爸，好多哦。”

　　陈辞得意地指了指桶里的沙虫：“这些虫子，花了我好几百块钱从渔民手里买来的，他们刚刚从海里退潮的小沙滩里挖出来的，可新鲜着呢。”

　　他又对羊瑞瑞说：“瑞瑞，这些虫子可好吃了，回去咱们找个饭店，好好吃一顿虫子。”

　　“好哦，好哦。”羊瑞瑞附和。

　　纪殊同仍是不敢靠近：“我们晚餐要吃这些虫子吗？它们看起来好恶心。”

　　陈辞摇头晃脑：“虫子虽然看起来恶心，却是难得的高蛋白食物。殊同，这种虫子更是了不得，你吃它，就等于是在吃天然味精，那味道，鲜的掉眉毛哦。”

　　几人绕着虫子研究起吃法来，萧时行远远看到了人群中最可爱的宝宝，是他家的羊瑞瑞。

　　飞机一落地，他就打车去了黎端他们下榻的酒店，把行礼寄存在前台后，又着急忙慌地根据黎端发来的定位找人。

　　万万没想到，他们出来玩，居然还有外人。

　　萧时行觉得有点不爽。

　　他大踏步地走到黎端一行人面前，羊瑞瑞第一个发现了他，蹦跶着就要爬到萧时行怀里。

　　“大爸爸，大爸爸，抱。”好久没看见自己的大爸爸了，羊瑞瑞很想念他。

　　萧时行也不嫌羊瑞瑞一身沙子脏兮兮的，抱起孩子走到陈辞面前，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黎端的丈夫——萧时行，请问你是？”

　　陈辞友好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我是黎端的好朋友，陈辞。咱们应该在你两的婚礼上见过一面，不过时间太久了，你应该忘了。”

　　萧时行确实忘记了陈辞这号人，结婚的那天兵荒马乱的，谁会记得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萧时行和外人说完话，就走到黎端旁边。

　　“起风了挺冷的，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啊。”黎端没察觉到萧时行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拎起羊瑞瑞和自己的桶，招呼一行人去找饭店吃饭。

　　到了餐馆，黎端去把他们的海获交给老板做成菜，他人一走，桌子上就有点沉默。

　　萧时行时不时偷偷盯两眼陈辞，搞得陈辞浑身不舒服。

　　陈辞主动打破沉寂：“萧时行，咱两以前没啥交集吧。”你为什么老是偷看我。

　　萧时行也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直起身子，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有。”

　　“那你为什么老是看我？”陈辞觉得莫名其妙。

　　萧时行其实在偷偷对比自己和陈辞的各方面条件，刚刚比较完毕。陈辞这人，没有自己高，没有自己壮，更没有自己好看，他这才放松了心里的警惕。一个代替自己和自己家人旅游的人，萧时行报以高度的警惕心。

　　“我看你后面的那盆盆栽挺好看的，多看了两眼。”陈辞坐的位置背后是一盆发财树，绿绿的叶子，又不开花，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陈辞转身看了看那盆发财树，心里觉得萧时行这人恐怕有点毛病。

　　还好黎端很快就回来了，有了黎端这个粘合剂，一行人的气氛总算没那么尴尬了。

　　“上菜喽，沙虫刺身。”

　　萧时行早在来的路上就知道陈辞买来了一桶沙虫，他以前做节目的时候，也吃过一些当地特色，有些地方喜欢将各种虫类油炸，吃起来酥脆可口。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地方更野性，居然拿虫子做刺身。

　　老板娘端上来的大盆里，几乎都是冰块，上面散落着几条沙虫，一看就知道原汁原味，毫无烹调的痕迹。

　　陈辞招呼萧时行动筷子：“这种老人小孩吃不得，咱们几个大男人就不用担心，可鲜了，快吃点。”

　　萧时行动作僵硬地拿起筷子，他做好了吃虫子的心理建设，但还没做好吃生虫子的心理建设。

　　黎端看出他的窘迫，靠近萧时行小声说道：“吃不惯的话还是别吃了，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对面坐着的陈辞听到了，故作惊讶道：“原来咱们的萧大明星吃不惯虫子啊，刚刚路上不是说以前也是吃过虫子的嘛。”哼，这萧时行不知道抽什么疯，好像很看不惯自己一样，现在轮到自己报仇了。

　　羊瑞瑞作为爸爸的小甜心宝宝，仰着小脸和大爸爸说：“大爸爸不吃的话，可以给瑞瑞吃。瑞瑞没吃过。”羊瑞瑞没见过这种生食的菜肴，蠢蠢欲动地想尝试。

　　黎端严肃脸：“瑞瑞，你是小朋友，不可以吃这种生的东西，吃了就会拉肚子的。”

　　羊瑞瑞虽然还不知道拉肚子的痛苦，但看爸爸一脸严肃的模样，也不敢尝试了。

　　萧时行趁着这会做好了心里建设，摸摸羊瑞瑞的小脑袋：“大爸爸自己吃，瑞瑞还小，咱们不吃。”

　　说完，他一筷子夹起一根沙虫，在生抽芥末的蘸料碗里一顿搅和，希望用调味料掩盖沙虫的味道。

　　沙虫送到嘴里，他连嚼都没嚼几下，直接吞了下去。

　　“嗯，还不错。”萧时行咬牙切齿地说道。其实他根本没吃出来沙虫的味道，芥末的味道直冲鼻腔和脑门，令他完全忽视了沙虫的味道。不过，沙虫口感上的确不错，又脆又嫩的。

　　他又趁着一腔没用完的勇气，吃了好几个沙虫下肚，然后看向陈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辞本来就不怕这些，慢慢悠悠吃起来了。

　　黎端有点担心地看着萧时行，一下子吃了这么多，萧时行不会拉肚子吧。

　　后面又上了几道菜品，都是做熟的海鲜，萧时行吃起来总算没有心理负担了。

　　这次一回来，他又变身成为全职奶爸，自己没吃两口，紧着伺候羊瑞瑞吃饭了。虾要剥壳，蟹要取肉，当然，他也没忘记给黎端做这些。

　　黎端只觉得萧时行这次工作回来后，变得怪怪的。

　　回到酒店，萧时行在前台取了自己行李，直直跟着黎端到了同一楼层。

　　黎端疑惑道：“你的房间也在这层楼吗？”

　　萧时行说道：“我来的匆忙，没订到房间，想跟你们两挤一挤，可以吗？”

　　羊瑞瑞很高兴，拉着萧时行就往房间走去。他还是第一次和黎端萧时行一起过夜，以前在家的时候，两人各自一个房间，羊瑞瑞只能和一个人一起睡。

　　羊瑞瑞都这样做了，黎端也没了拒绝的余地，只好上前打开房门。

　　他其实一直都不明白萧时行工作结束为什么直接就来了向阳岛，可能是想羊瑞瑞了吧。这是黎端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一进屋，羊瑞瑞就蹬掉鞋子在屋子里乱跑。他赶海后，就只洗了洗小脚丫，衣服上还沾有不少沙子，这样屋里一乱跑，还掉了不少了沙子在地上，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黎端看到原本整洁的屋子一下子就变得脏乱，眼见羊瑞瑞还要往床上躺。

　　他大喝一声：“瑞瑞，过来！”

　　羊瑞瑞还是第一次听到爸爸这么大声的说话，傻乎乎地走回来。

　　“爸爸，怎么了？”

　　黎端气不打一处来，他原来脾气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养了孩子后，特别容易生气。

　　他把羊瑞瑞抱在怀里，啪啪打了羊瑞瑞的屁股两下。

　　羊瑞瑞本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的痛感，开始哇哇大哭。

　　“为什么，打瑞瑞。呜呜。”羊瑞瑞哭起来，眼泪鼻涕一块流下来，变成一个更脏的脏小孩了。

　　“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进了房间要先洗澡，你为什么一进门就乱跑。”

　　羊瑞瑞心虚起来，好像，也许，可能，爸爸在路上的确那么说过。

　　不过，他就那么一点点小脑瓜，爸爸的话基本上没记住两句。

　　萧时行看到羊瑞瑞哭起来，有点心疼，从黎端手里把羊瑞瑞接过来自己抱着。

　　“好了，孩子也受过教训了。这样，我抱着孩子去洗澡，你打电话让酒店保洁进来清扫一下。”

　　黎端哼了一声，嘀咕道：“慈母多败儿。”

　　萧时行听到这话，阴恻恻地转身：“你说什么？”

　　说话间，他还把羊瑞瑞放到地上，两只手上来给黎端挠痒痒。

　　黎端怕痒，这还是羊瑞瑞发现的。有一次，羊瑞瑞的手无意间碰到了黎端的腰上，黎端立刻没头没脑地笑起来。羊瑞瑞很有分享精神，一天之内就告诉了萧时行、萍姨、纪殊同，以及小木屋里所有的猫猫，或许还有隔壁邻居家的比熊小狗。总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黎端果然承受不住这种挠痒痒攻势，在萧时行手底下投降。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你快带着瑞瑞去洗澡吧。”

　　萧时行大获全胜，抱着小脏孩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