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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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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听话，当初还不如一个都不要”，爸爸指着“二姐”和陆思对“妈妈”说道：
“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们。”
他趾高气昂指责着，仿佛生出女儿只是他妻子一个人的“问题”。
“爸爸”周身怨气丛生，陆思发现自己的生命进度条周围围绕着无数灰色浮游物体，她的生命进度又减少了百分之五！
现在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了。
真是SHIT游戏，一个人的生死居然以另一个人的喜恶而决定。
二姐愤然离去而告终，“妈妈”示意陆思跟出去看看。
陆思受不了自己发现的游戏真相，跟着“二姐”跑了出去。
“二姐”在一户人家的外墙下停住，靠在墙上，身体微微倾斜，仿佛在寻找一种支撑，一根烟被点燃。
烟雾从她的唇间缓缓升起，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缭绕在她的周围。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唇角扯出自嘲的弧度。
烟雾之下，她的表情显得更加复杂，复杂得不像一个游戏人物，而像一个真实无比的人类。
“二姐”靠着墙，嘴唇颤抖，眼中怨恨翻腾，“凭什么？”，像是在质问陆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凭什么做父母的就可以自私的决定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凭什么他们可以那么自私的让我们那么窝囊又痛苦的活着。”
“凭什么我就要牺牲我自己的人生去替他们养育你们？明明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明明我也想好好活下去。”
“凭什么我就要受这个家拖累，为了养活你们，我明明成绩优秀，却不得不辍学去打工挣钱养你们，凭什么啊，他们凭什么这么压榨我。”
“他们现在还要生，养不起还要我们养，牺牲我一个还不够吗，还要把我们所有姐妹都拖下水吗？”
“二姐”眼神发狠，周身戾气丛生，陆思看到她的背后冒出的东西，往后退了好几步。
“二姐”身边的念灵越来越大，比之前“爸爸”的那个念灵要大好几倍，但它的身上却是累累伤痕，整个身体内部带着丝丝缕缕的灰。
陆思的目光落在“二姐”脸上。
烟雾缭绕，“二姐”的脸渐渐看不清，只听得她说道：
“以后我不会心软再给这个家做牛做马了，再也不会了”，“二姐”将烟头掐灭重重的丢在地上。
“凭什么别人可以自私，我不可以，以后我也要自私的活着”。
“以后这个家再也别想压榨我半分，爸妈爱生几个就生几个，我不管了。”
她身边的念灵虽然对着陆思恶狠狠的呲牙，却似乎没有真正的想伤害她。
“二姐”在这个家庭中扮演的角色——牺牲者。
这个认知让陆思觉得心情沉重，她走到二姐身边，和她一样背靠着墙，用脚踢开脚下的小石子，缓缓说道：
生而为人，凭什么压抑自己的需求无私的活着，哪怕是家人又有什么资格道德绑架孩子，孩子已经被迫来到这个世界，还要被迫压抑自己的需求无私为其他家庭成员贡献自己。
用动物来比喻的话，就如同动物父母要求自己众多孩子之一自己剖开自己的身体让它的兄弟姐妹来进食自己，这是多么血腥，又是多么残忍。
放在动物身上，若有这样的事情，人们必觉骇人听闻，大为惊异，可换个形式，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人身上，人们却能像没有感知一样接受了这样的事情。
“我能感受到你很痛苦，如果是这个家庭让你感到痛苦，我希望你能不要再被这个家所拖累，我希望你能过你想过的生活。”
“二姐”愣了一下，嗤笑：“你说的倒是好听。”
陆思脸色无比严肃：“我不是随便说说，作为一个女性，我真诚的希望同为女性的你能够过得好，过上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被任何事物所牵绊。”
“不要想着去帮助这家里的任何人，因为任何人走向什么结局都是自己选择造成的，你改变不了，只会在这个过程中让自己遍体鳞伤，这是一种自虐，我希望你能善待自己。”
“二姐”沉默了。
陆思看见“二姐”身边的念灵温顺了下来，她松了口气。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陆思指尖释放出一丝精神力飞向那个念灵。
那个念灵对她的精神力并不排斥，在她的精神力和念灵交流的过程中，那个念灵身上的灰色像墙灰脱落般，很快那个念灵就变成了白色。
所以念灵是可以改变，这取决于宿主的什么呢？心吗？
那她可以把那个“爸爸”的灰灵感化成白色吗？
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良善之辈，况且再善良的人也会有暴走的时候。
陆思现在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生命点了，也许再做错什么事情，惹“爸爸”不开心，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那这个游戏设计的意义是什么呢？
就是希望游戏玩家在游戏里扮演一个讨好父亲的孝顺懂事女儿，把父亲哄得开心就能够好好活下去。
不这样就会死掉？
不，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既然“我”会因观念而死，那我要做的就是改变那观念。
只是那观念具体是什么呢？
这两天“爸爸”这个角色输出的观念太多，陆思一时辨别不出来。
陆思回到家中，“妈妈”迎了上来问道：
“怎么样，你二姐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妈妈”看了一眼陆思，“小思，你也在生妈妈的气吗？”
“你也不同意我生这个孩子？”
陆思有些心累，毕竟她随时可能死掉，但是面对面前这位可怜的母亲，她竭力冷静，说道：
“您说您想生，是为了您的丈夫，那您呢？如果除了您刚刚说的理由，您有为您自己想过吗？”
“客观来说，按照人类身体发育情况，您现在这个年龄再生育孩子确实非常危险。”
“主观来说，孩子一旦降生，它要面对的未来几十年的生活，也许它不愿意。”
“如果您条件优渥，生下孩子，即使孩子不愿意，您也能用物质条件帮助它积极面对人生，可目前的情况，您并不具有这个能力。”
“还有，生育是您的权利，不管我们同意或者不同意，决定权都在您，您该自己考虑清楚是否要生下这个孩子，是否能生下这个孩子。”
“毕竟您可能因为生下这个孩子而丧失宝贵的生命。”
“那么，你有好好考虑过吗？不是那种带着牺牲自我式的感动去考虑，而是从您自身、从孩子去考虑过吗？”
陆思说完，身后有道黑影闪过，她警觉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妈妈”没有说话，最终只是苦笑道：“你说的妈都懂，只是妈也有自己的苦衷。”
陆思没在意妈妈说了什么，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她们身后，她总感觉有什么在后面注视着她们。
“小思，你明天给你爸爸道个歉吧，你爸他也不容易。”
“那你容易吗？”陆思收回心神反问道。
“妈妈”愣了一下，苦笑道：“妈知道你心疼妈，但是女人都是这样的。”
“不，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的，女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妈说不过你，但是你要记住妈永远是为你好的。”
“妈妈”说完拿出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露出里面的纸币。
“妈知道你一直想出去找工作，妈没本事，帮不了多少，这是妈攒的私房钱，就为了你们姐妹什么时候有难处的时候能拿出来救急。”
“你跟你爸闹成这样，他肯定不会给你钱让你出去找工作了”，“妈妈”将钱放在陆思手中，“这些钱你拿着，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妈支持你。”
陆思拿着钱，看着夜色下渡着一层圣光的“妈妈”，很是疑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妈妈”笑着道：“傻丫头，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一阵阴风在陆思背后吹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