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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买都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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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比国内时间晚了七个小时。
下午五点,顾凌寒还在开会,中间有十分钟休息间隙,他接到了来自许庭周的电话问候。
这人一说完生日快乐就挂了,做事向来果断决绝,从不拖泥带水。
气球飘在天花板上,床头那块墙壁有点空,贴个喜字可能会好看很多。许庭周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开。
都鼓捣好了,许庭周打开那个大盒子,把东西拿出来研究。因为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他也懒得查,就直接放在了桌面。
顾凌寒肯定看得懂,等他回来自己琢磨吧。
四个小时过去,终于听到电子解锁音。
扑过来一团人影,许庭周又像昨天晚上一样被陡然抱得死紧。来人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抱着他又摇又晃,宝宝宝宝嚷个没完,不停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许庭周:“今天很累吗?”
“嗯。”顾凌寒贴着他的颈侧点头。
顾凌寒会展现出这一面真的很罕见。
许庭周摸进口袋,把早就准备好的小方盒拿出来,单手打开,放进他的手心:“生日快乐,顾凌寒。”
顾凌寒的眉毛微乎其微皱了一下,垂下眼来看许庭周,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意思。
这枚金锁和之前他给许庭周买的比起来,小了太多,他应该很失望吧。许庭周诚挚道:“还有一份的,放在家里了。”
一对视就擦枪走火,许庭周勾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吻上去。
下巴磕碰,有液体滑落,许庭周尝到一丝咸味,偷偷睁开眼睛,看见顾凌寒的睫毛挂着水珠。
嗐,都失望得哭了。
不单是小孩,成年人也会因为礼物不对等产生心理落差。
许庭周暗自立志要更努力挣钱,争取带顾凌寒过好日子。
顾凌寒抵着他的额头,轻轻说:“许庭周。”
“嗯?”
“可以永远这么爱我吗?”
“生日愿望?”
“是一辈子的愿望。”
“好。”
天长地久其实很难的,但人活在当下,今天就是今天,以后的以后再说。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接起吻来没完没了,顾凌寒摸着许庭周的腰:“这是惊喜?”
才不是,许庭周面红耳赤朝桌子那边看,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走错店了,就被顾凌寒抱了起来。
顾凌寒浏览一遍桌面上的东西,问:“你买的?”
许庭周挂在顾凌寒身上,搂住他的脖子抱稳,看出他眼睛里有些期待。于是心一横,想着将错就错吧,只要顾凌寒开心就好,就点了点头。
顾凌寒什么话也没说,抱着他往浴室走。
“我洗过了。”许庭周跳下来跑去床上。
顷刻被子底下鼓起一团,咻咻咻,衣服和裤子飞出被窝,噼里啪啦掉在地板。
脱完了,许庭周探出半个头,发现顾凌寒还没进浴室,而是交叉双臂,斜靠着墙壁歪头看他,笑得正开心。
许庭周:“……”
被人目睹火急火燎扒干净的全过程挺丢脸的。
半颗脑袋默默缩回被团,几缕头发丝还露在外面,猛地飞出一只手压住,然后迅速收回,像野外窝里的动物,不动声色藏好。
浴室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单是臆想许庭周的脸就红得不像话。
但等门打开,许庭周又直接敞开被窝,丝毫不怯地盛情邀请:“直接来吧,我都弄好了。”
他算计自己往火坑里跳,差点没被顾凌寒整死。
受不了了想跑,顾凌寒在背后抱紧他,拨弄他脖子上的铃铛,热息擦过耳廓:“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吧?”
低沉的声音撩拨人心,许庭周没办法拒绝。
但顾凌寒未免太凶了,许庭周仰起脖子乱晃,铃铛一直响,他发颤的手指抓住皮套往前扯,呼吸频率完全不受自己掌控。
顾凌寒慢了一点,轻声问:“不喜欢这个?”
许庭周哼:“嗯……”
“那就换一个。”顾凌寒摸着他的小腹,“不能浪费。”
第一次结束,许庭周支起半边身体推翻顾凌寒,跨坐到他腰上,顾凌寒看着这张似乎在计划什么的脸,笑着倒下,没有阻拦。
许庭周学他绑自己的方式摆弄领带,怕扎太紧会难受,随便打了个结,举起他的手腕压过头顶。
顾凌寒目光幽深:“玩这么野啊宝宝。”
但默默抓紧松散的领带,多绕两圈缠紧,笑问:“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许庭周坦然:“据说这样你最舒服。”
顾凌寒的眼神意味不明。
因为从来没有试过,许庭周痛得冒泪珠。
顾凌寒神色平淡。
看来电影里都是演的。
许庭周艰难呼吸,两手发颤撑住顾凌寒的肩膀。对视一眼,脸没红,反而变得煞白。
顾凌寒抱着他翻了个身,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亲他的唇,叹息:“笨蛋。”
“你不喜欢吗?”许庭周有些失落,耿耿于怀没有达到意想中的预期。
“喜欢,但你不用这样折腾自己,是你我就喜欢,怎样都喜欢。”
许庭周茫然,前不久顾凌寒说他忽冷忽热,他就进行了深刻反省,察觉自己确实很被动,于是想要改变,可现在顾凌寒又说不用了。
善变的男人。
许庭周难过,顾凌寒抱着他说了很多话。
温暖卷来,顾凌寒诚心证明每句“我爱你”都不是随口说说。
被侵略得体无完肤,许庭周信了。
再不信就要死了。
醒来以后,房间空无一人,好像大梦一场。
昨天梦里,许庭周自不量力挑衅怪兽,和它大战三百个回合,结果被当成练箭的靶子,钉死穿透。
桌面有张纸条,是人为的痕迹,剥开了困扰许庭周的梦魇。
其实可以发消息联系,但顾凌寒每次都留纸条。
没过几分钟,视频电话打来,许庭周的作息早被顾凌寒摸得清清楚楚。
顾凌寒问:“想吃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通话没了啰嗦的前缀,一般接通就直接说正事。
许庭周暂时还没思考到这个问题,反应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不知道啊。”
平躺着呼吸胸口疼,许庭周侧过身体,不小心牵扯到别处,闷闷抽了一声凉气。
“还疼?”
“没有啊。”许庭周眨了眨眼睛。
窗帘紧闭,屋内漆黑。许庭周窝在被子里团成一圈,双手抱着手机横放,脸被蓝光照亮,眼睛半阖着,睫毛长长的。
看着清醒,实则还懵。
他最听话的时候不是晚上,而是刚起床的时候,好像反射弧在夜里被斩断了,需要带出去晒太阳才能重新接上信号。
听见别人说什么,都只会轻声应:嗯,哦,好的,知道了。
顾凌寒笑意淡然:“困就再睡会儿。”
许庭周贴着枕头摇头:“我醒了,不困了。”
“一会儿来接你去吃饭。”
“好的。”许庭周掀开被子,“那我起来了。”
“床头有温水,记得喝。”
“知道了。”
去的是五星级餐厅,味道一言难尽,纯吃个氛围,后来又转场中餐厅,一碗米线下肚,许庭周终于饱了。
徬晚夕阳金光灿灿,两人沿着河畔慢慢走。
工作以后各自忙碌,很久没有一起散过步,风吹过来,往回看,那已经是十几岁时候的事。
离孤身一人前往异国他乡还剩七天,当今时代交通发达,许庭周也有能力,只要他想,随时可以两地飞。
但时间就像橡皮擦,跨度越长,擦去的痕迹就越多,距离就宛如玻璃上的隐秘裂痕,再怎么补,都不可能完好如初,除非融了重造。
出国前夕,许庭周把沈重阳和皎云约出来聚了餐,三人从少年时代一起走到今天,彼此的关系是钢板,不是玻璃。
明天早上沈重阳要参加研究所的研讨会,皎云有公开课,都没怎么喝,微醺。
许庭周替他们代劳,倒空了两瓶。他胃又不好,再喝得出事,沈重阳拦着,许庭周却说:“我这一去要五年,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又不是不回来。”沈重阳夺过酒瓶,“五年后博士海归,我们给你拉横幅祝贺,那时再喝也不晚。”
“五年。”许庭周目光有些呆滞,“好久啊……”
沈重阳:“你是不是担心失恋?”
许庭周缓慢转过脑袋,眉毛一弯,嘴巴一抿,终于有人懂他了。
才发觉自己爱上顾凌寒没几个月,正处于热情高涨的时期,就要面临分别,别说五年,三天看不见顾凌寒都难受死了。
以前从没谈过恋爱,不懂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只知道把所有思念和不舍憋在心里,咽进肚子里。
就算是恋人,也要有边界感,不可以过多打扰。
但他好想啊,控制不住地想。
看见或者听见顾凌寒名字里带的字,都会心动的那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