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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孩子们,我回来了! ...

  •   “按照我们的约定,人我带回来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陌生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仿佛隔着水面一般有些朦胧。哈利很快意识到是刚刚的冲击让自己产生了眩晕和耳鸣,剧烈的头疼和恶心反胃涌上来,几乎剥夺了他的思考能力。哈利用力掐住手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啊,感谢你,我慷慨的朋友,你可以先行离开了。”

      另一道尖厉冷酷的声音响起,让哈利额头上的疤痕愈发胀痛,阵阵的痛感连带着心跳也变得激烈起来,他几乎要叫喊出声,涔涔的冷汗从他的额头、背部不断流下。

      陌生男人不再开口,带着在迷宫里袭击哈利的女人消失在黑暗中。哈利努力抬起头看向前方,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到一个矮小的黑色人影向他走来,那人身上穿着斗篷,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包袱。

      矮个子男人放下包袱,点亮魔杖将哈利一路拖到墓碑旁,又变出条绳子将他一圈圈严严实实捆住。哈利竭尽全力挣扎了一下,严重的脑震荡让他使不出多少力气,矮个子男人挥手重击了他的腹部,压制住了他的反抗。哈利看到那只殴打他的手,缺少了一根指头——是虫尾巴。

      “是你!”哈利惊道。

      虫尾巴也不理睬他,确认已经将哈利绑得严严实实后,随手往他的嘴里塞了团黑色的东西,便转身去拖拽一口巨大的坩埚。那口坩埚比哈利见过的都要大,足以装下一个成年人,里面正装满了不明的液体,让虫尾巴的行动有些费力。一条黑色的巨蛇不知何时爬了过来,绕着坩埚游走。

      之前被虫尾巴放下的包裹剧烈地动弹起来,虫尾巴急忙加快速度,安置好坩埚后在底部点燃一簇火焰,将那液体烧得咕咕冒泡、火花四溅。

      “烧好了,主人。”

      “现在……”

      虫尾巴上前扯开包袱,露出里面的东西。即便嘴被堵住,哈利还是无法克制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惊叫。

      那是一个外形像婴儿的东西,有着暗红色如同嫩肉般的皮肤,身上仿佛有某种鳞片,细条状的胳膊,可怖的脸——没有哪个婴儿会长着这样一张脸——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虫尾巴把那东西抱在手里,哈利能看到他苍白虚弱的脸上带着厌恶。虫尾巴将它带到坩埚边,坩埚里闪烁的火花照亮了那张倒人胃口的脸,那脸上透露出巨大的恶念与快意。虫尾巴听从着指使,将那东西放进坩埚,伴随着热油飞溅般的嘶嘶声,哈利听到了某种柔软物体沉底的声响。

      淹死它……无法形容的恐惧,与伤疤火辣辣的疼痛让哈利克制不住的想到,求求你了,让它淹死……

      “父亲的骨,无意间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虫尾巴的声音颤抖着,蕴含的畏惧甚至超过哈利。

      哈利脚下的坟墓裂开,一缕白色的烟尘在哈利惊恐的注视下飘进坩埚,将液体瞬间染成了鲜艳的蓝色。

      虫尾巴呜咽着从斗篷中抽出一把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昏暗的环境中透出银色的光芒。虫尾巴的声音因为恐惧与抽泣变得格外尖厉:“仆人——的肉——自—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虫尾巴伸出右手,紧握在左手中的匕首狠狠划去。哈利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但在空中回荡的刺耳惨叫还是无视他的意愿,钻入他的脑中。有某种物体落地的声音,哈利克制着自己不去联想,但紧接着物体落入水中的声响,还是让他无法抑制地干呕。液体变成了火红色,强烈的光线不顾哈利的意愿穿透进他的眼中。

      虫尾巴痛苦地喘息着,扭曲的脸上涕泗横流,他仅剩的左手高举着匕首,向哈利靠近。哈利意识到了他的目的,但负伤的身体与紧紧束缚着他的绳索让他无法离开。哈利拼尽全力挣扎、扭动,仍只能绝望地看着虫尾巴把匕首刺进他的臂弯。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虫尾巴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接住从哈利手臂上流淌下的鲜血,摇摇晃晃地走到坩埚前将其倒入。液体变成了耀眼的白色,钻石般的火花在锅中不断炸开。虫尾巴再也无法忍受地摔倒在地上,捧着自己的断臂呻吟、抽泣。

      坩埚中突然飘荡起白色的雾气,笼罩住了周围的一切,让人看不分明。没有人知道那诡异的液体又在发生着怎样的异变,哈利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求求你了……就这样淹死它,不要成功……求求……

      然而在那雾气之后,缓缓升起一个男人的影子,又高又瘦,仿佛一具骷髅。

      “给我穿上袍子。”那个冷酷尖厉的声音说道。

      虫尾巴慌乱地拾起地上的黑色长袍,一边低声抽噎着,一边用仅剩的那只手将袍子披在那个瘦高男人身上。

      男人挥开雾气,走到哈利面前,死死盯住哈利。哈利看清了那张脸,那是时常出现在他三年噩梦中的面孔——比骷髅更苍白,血红的双眼,扁平的鼻子,鼻孔是两道细缝,仿佛蛇一般。

      伏地魔复活了。

      巨大的恐惧与慌乱让哈利感到全身冰冷,好似血液都凝固了一般。伏地魔俯视着哈利,眼中有着快意与玩味,面上浮现出巨大的喜悦,仿佛在欣赏濒死猎物的挣扎,他人的恐惧就是他最好的食粮。

      “主……主人……”虫尾巴哽咽着爬到伏地魔的脚边,“您……您答应过的……”

      “伸出手臂。”伏地魔懒洋洋地说道。

      “谢谢您……我慈悲的主人……谢谢您……”虫尾巴急忙将血淋淋的断臂伸出。

      “不是这只。”伏地魔不耐烦地俯下身子,无视虫尾巴凄惨的求饶,抓住他的左臂扯开衣袖,露出隐藏在衣物之下的印记——哈利曾见过那个鲜红色的印记,那是食死徒的黑魔标记。伴随着伏地魔的触碰,虫尾巴发出阵阵哀嚎,印记也逐渐变为黑色,连带着哈利的伤疤也开始刺痛。

      “在感受到它之后,有多少人有胆量回来?”伏地魔脸上带着残酷的得意,他喃喃自语道,“又有多少人回愚蠢地不来?”

      伏地魔开始在墓地来回踱步,带着急切、兴奋和满腹的倾诉欲。他自顾自地向哈利讲述起自己父母的故事,描述自己是如何残忍地杀死了父亲,血红的眼睛在墓碑与哈利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回忆那些令他愉悦的过往。

      “喔,看看,他们来了,”伏地魔停下了踱步,轻声说道,“我真正的家人们。”

      空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个又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幻影移形到墓地,他们的神情惶恐不安,前进的步伐小心翼翼带着犹豫不决。他们缓缓向伏地魔靠近,沉默地站在他跟前。直到一个食死徒脱力一般跪倒在伏地魔脚边,亲吻他的长袍,其他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纷纷跪着爬向伏地魔,亲吻他的袍子,再退开到一边站起,默默围成一个圈子。

      “欢迎你们,食死…等等,你是谁?”

      所有人猛然转头,视线聚焦在一个被忽视的角落。一个身穿黑衣,体型纤瘦的男人站在那里,一头白发在月光下微微发亮。明明是十分显眼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在伏地魔开口前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可以叫我lancer(枪兵),”白发男人眨眨眼,哈利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几分无辜,“我正在找一个叫阿朗索的男人,你们有谁见到过他吗?”

      伏地魔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冰冷,他烦躁地下令到:“干掉碍事的。”

      哈利惊恐地瞪大眼睛,发出呜呜的叫喊,试图阻止食死徒夺走那个奇怪白发男人的生命。但食死徒的动作比他快得多——

      “阿瓦达索命!”

      一片强烈的绿色光芒一闪而过,哈利的伤疤开始突突的疼,过量分泌的肾上腺激素带着他的心脏狂跳。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名叫lancer的男人面前突然浮现出了一轮圆形的金色铠甲——他从哪里变出来的?这可不像飞来咒的效果!——索命咒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什么动静都没造成,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率先发起进攻吗…好吧,虽然我无意与你争斗,但面对前来挑战的对手就该全力以赴!”

      和金色圆铠一样,一杆金色的长枪凭空出现在lancer手中,炽热的火焰在lancer的身边蔓延开来,将整片墓地照得如同白昼。哈利看到,男人青色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红色的光芒,直觉告诉他那里积聚着可怕的力量。

      “用武器未免太过不解风情,真英雄以眼杀敌!”

      “等等!”伏地魔突然大喊到,“我想我们或许产生了些许误会,毕竟你突然闯入了我们的集会。既然你无意与我们争斗,那么我可以告诉你阿朗索的去向。”

      lancer眼中的红光慢慢消退,他淡淡地开口道:“没有什么误会,你只是判断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才想到谈判,看来你已经见识过了从者的力量。虽然你是个卑鄙狡诈的无耻之徒,但介于我现在非常需要这份情报,还是不得不与你合作,请你告诉我阿朗索的去向。”

      伏地魔丑陋的蛇脸整个扭曲起来,他的手死死捏住魔杖,把魔杖拧得咯咯作响。周围的食死徒大气不敢出,纷纷跪倒在地。

      lancer还是一副没察觉到的模样,继续说道:“你在生气,我不太明白原因所在,是因为我没有感谢你愿意将情报交付给我吗?语言真是复杂……真是复杂。“

      一种荒诞的幽默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哈利垂下头,努力压制住了颤抖的身体,但喉咙里还是无法克制地发出奇怪的吭吭声。lancer有些困惑地望了过来,这让哈利抖动得更厉害了,他只好收回目光,继续平淡地与伏地魔对峙。

      伏地魔很快整理好了表情,重新变回了那副如同毒舌吐信一般阴冷慵懒的模样。他随意地挥动了下魔杖,一道银色的闪光飞到lancer面前,哈利看到某种像是玻璃碎片的东西,伴随着光芒的消失出现在lancer手中。

      “你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伏地魔冷哼道,“那么是否可以请你离开我们的集会了呢。”

      “感谢你的帮助,”lancer把碎片收进外套口袋,“但我还不能离开。”

      伏地魔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吗,那你还想要什么?”

      “有人拜托我带这个男孩回去,”lancer指了指哈利,“我答应了她,那么就必须得做到才行。”

      接下来的过程显而易见,伏地魔喝令着食死徒攻击lancer,但所有的魔咒都没法突破那面黄金铠甲。等到慌乱的食死徒向伏地魔请求帮助时,伏地魔早就幻影移形不见了。随后lancer也放出了被伏地魔打断的一击,两道赤色的光线从他的眼中射出——梅林啊,他是在眼里放了两根魔杖吗——光线把触碰到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墓碑、杂草、教堂和几个食死徒。

      食死徒们哀嚎着四处逃窜,幻影移形的声音接连响起,地面上留下了好几个分体,估计是慌乱中没法正确地施放咒语。再之后的,哈利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总之就是爆炸,巨大的爆炸,像全英国的巫师都聚在这片墓地里放霹雳爆炸。轰鸣声震得他脑袋里嗡嗡响,让他本就严重的脑震荡雪上加霜。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哈利最后看到的就是lancer背对着火光向他走来,宛如地狱的使者。之后他便再也坚持不住,意识沉入了黑暗之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孩子们,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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