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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给你机会啊！不是上赶着当好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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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哄而散。
“佳煜！”许茵束了个丸子头在门口探出脑袋。
“啊？”
“走啦！”
“哦等我一下，马上。”陈佳煜背起书包，小跑了出去。
“诶诶诶。”许茵歪着脑袋往她身后扫了眼“他真是你们班的啊？”
“什么？”陈佳煜懵里懵懂，顺着她的视线往后，除了沈砚就是竺清屿。
“诺，就他啊，那新来的，我中午跟你说的就他。”许茵耸耸肩“我还以为谢晗那傻逼骗我嘞，没想到真是你们班的啊。”
半天没人回应。
“陈佳煜？”许茵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
“啊？”
“你不对劲……话怎么这么少？平时有帅哥你不是最积极吗？”许茵怀疑地望着她，吃瓜不嫌事大“嗯？老实说？你是不是对人家……？”
后者抱着本书，脸色通红，半推着她离开“哎呀！快点走了！我要回家。”见推不走，她自己不好意思地溜走了。
“诶诶诶你慢点……八百米没见你跑那么快。”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没有！”
“你是不是……”
“不是！”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别管，反正就是没有！”
……
“芜湖！一块儿啊？砚哥？”
沈砚端坐不语，手上勾着笔，摊开本练习随便找了两题做 “不了，今天不回寝室。”
谢晗抬头看了眼时间。
9:35
还早。
“你呢？兄弟，跟我们一块走呗？”他虎视眈眈盯着竺清屿，小算盘都打在脸上。
“哦，你住哪栋寝室啊？”谢晗想起来问。
“306”
“害，这不巧了嘛？咱哥几个都住那。一块儿啊？”
“我过两天才住校。” 竺清屿摸出手机，取消了静音。抓起提前看过的成绩表往书包里塞“有事说？”
“就是……”
“没有没有。”齐景浩以为是要说五排开黑的事。一把捞过，赔着笑了笑“他就是脑抽了。”
“你才中风了！” 谢晗咂巴咂巴嘴，无语中掺着点嫌弃地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
后者跟他对视一眼，当即决定跑路。
竺清屿觉得莫名其妙，拧了下眉，勾了勾书包肩带准备离开。
“等下等下，兄弟等下。”谢晗眼疾手快拦住他，从兜里摸出叠成小方块的成绩表，嘿嘿嘿地摊开，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挡住了分数。
誓死守护底线。
“那个……兄弟。”
“是这么个事，今天不是周五嘛？”
“然后呢？”
“然后我这周是不打算回家的，主要是不太方便你知道吧？然后这个表吧……”谢晗点到为止。
齐景浩不留情面拆穿他“是不方便回家受死吧？哈哈哈哈哈。”
多损啊，谢晗踢了踢“滚滚滚，我干正事，你一边儿呆着玩泥巴去。”
竺清屿懂了，这是准备让他当爸。
“你让我给你签名？”
“啊对对对。”谢晗拼命点头，朝沈砚的方向偷瞄了眼，对竺清屿说“我曾有幸在办公室里见过你那潇洒自如、放荡不羁的字体，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有人的字这么……这么……额”突然卡壳，他挤破脑袋憋形容词，想把丑说得委婉点。
“我不签。”没等他哼出个屁，竺清屿干脆地拒绝了。
“为什么啊？”
“字丑。”
“没关系。”
“我想活久一点。”
“别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俩以后关系指不定多好嘞。而且兄弟，说真的，我知道你老实，上午发烧了下午都……”
“闭嘴。”谢晗口不择言的一句话让竺清屿瞬间有了危机感。他有没有发烧沈砚难道不清楚嘛？这只是他用来搪塞迟到的理由而已。
不知道旁边的人听了多少，他心里总归是怀揣点侥幸的。小心翼翼瞄了瞄从始至终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后者没什么表情地抬头跟他对视。
果然还是听到了……
草。
竺清屿迅速撇开视线，脸一下就烧了起来。
心里较量的天平已经严重偏向沈砚那边，胜负欲驱使他坚决捍卫自己的偶像包袱。
不能说报名的时候梦游没听清楚来校时间！不能说赶忙赶急出门结果等半天没等到车！也不能说假装发烧隐瞒迟到来骗取假期！更不能说在公交站舒服地随地大小睡……
太他妈丢脸了。
“害，上午本来想带点烧麦来发给大家吃的，那个特别好吃。我一大早就排队去买了，结果老板今天有事没开张。”竺清屿清了清嗓子，遗憾地叹了口气，说得还挺委屈，连带着话里话外都是一片真心。
看吧，他就是这么一个真诚又善良的帅哥啊……
沈砚眉目低垂，面无表情地重新低头，顿触的笔尖被捏在手里轻轻玩转，他不再落笔。
再然后，竺清屿听见了很轻的两声笑。
……
“竺清屿！”
后者顿了顿“啊？”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人情味儿的人，我果然不会看走眼。”谢晗感动地就要上前拥抱。
竺清屿推开他凑上来的脑袋“谢谢啊！心领了哈。”
“没想到你人这么好。” 谢晗脑回路简单，一下就被带偏了方向。好在他关注对了重点，抓着签名不放，毕竟生命安全始终要摆第一位。他发自内心地感慨“既然你这么好是吧……那肯定会帮兄弟的吧？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
不自知的道德绑架。
竺清屿刚射出的箭这会儿正中靶心，怎么都躲不了。今天真的水逆到底。他认了，自己凹的人设全然没有掉马甲一说。
他说：“笔拿来。”
“哦耶！”谢晗双手呈上，恭恭敬敬，从书包里翻出他之前一顿打换来的签名，一并给了竺清屿“这我爸绝笔，那老头的字挺有笔锋的，你看着写就行了，随意发挥。不管怎样以后你都是我铁哥们，咱俩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
功劳扣这么大，态度摆这么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竺清屿抿了抿唇，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真不好受。他把纸平摊在桌面后半弯腰下笔，神情是少见的专注。
他皮肤本来就白，红润消退之后更是晃眼。
单薄的短袖很好地勾勒出少年的蝴蝶骨，清瘦的身子半弯，头发松松软软地垮了下来，堪堪落在睫毛上。他认真的时候眼尾总是微微上扬的，好像做什么事都可以很投入。
书写姿势不端正，执笔方式却规整。
握实笔，掌空心。
一撇一捺都恰到好处。
谢晗凑着瞅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
“？？？”
这字？怎么看着这么陌生？跟那会办公室里的字是一个人写的吗？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沈砚，后者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抹笑影。
……
竺清屿是个机灵鬼，除了用在学习上。况且都说了是模仿，那自然是怎么像怎么来。
谢晗接过来后又仔细看了好久，在办公室那会他只觉得竺清屿的字丑的很有特色，再对比看了一下，手里这张表格上的字还真有他爸写的那味儿！
他砚哥诚不欺他，签名果然找竺清屿就对了。谢晗当时可能不懂，他俩既然认识为什么还闹那么僵……现在看来，怎么样都更像是他砚哥单方面认识人家。
“屿哥！你简直是我的神啊！世界上的任何词语都表达不出我对你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他乐呵呵地冲着签名傻笑，时不时还拿到齐景浩面前嘚瑟。
后者就差给他个大逼斗。
“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谢晗两眼放光道。
“顺手的事。”竺清屿稳住人设。
“还好有你，你是不知道雄雄做得有多绝，简直就是灭人活路啊！”达成目的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谢晗委屈控诉着“那畜生会对比家长以前的签名，一旦有出入立马电话核实。害，我说他逆天都已经说累了……”
“我那狗屎成绩……哎，之前都是砚哥帮我混过去，他字太飘逸了，偶尔被发现一两次都是很正常的事。嘿嘿，现在不一样了……”
竺清屿：“哪不一样？”
“你不一样……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咳咳。”竺清屿猜的八九不离十。粲然一笑，评价这么高的话，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吧“我跟他？”指了指沈砚，拼命挤眼色。
“那包是你的呀。”谢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竺清屿当然说竺清屿喜欢的话。手一遮，侧身附到他耳边，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砚哥……这方面没你强。”
他爽了。
字果然没白练。
沈砚这方面没他强。
这么一闹腾，抬眼已经快10点了。
一道早就已经做烂的物理题沈砚硬是磨了半小时，他停笔，折起摊开页面的一角，照着平常的习惯由外向内回扣两次。
“竺清屿。”
后者一怔，下意识开口“干嘛？”
“换成煎包谢谢。”
“什么？”很突兀的一句话，他没懂。
“不要烧麦。”
“哦，那你吃……”不是，他哦个屁啊！
脑子有病？
靠！
“你爱吃什么吃什么，跟我说毛线啊？”
“你带。”沈砚勾唇戏谑道。
“凭什么？”
“给你机会啊。”
“不是上赶着当好人吗？”
沈砚嗤笑出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打着哑谜半天没拆穿。
……疑似新学校对他开的第一炮。不，准确点的话可以定位到新同桌。
沈砚就是个坏胚子，他在心里骂大声点怎么了？
妈的，那会装没听到，刚才装不知道，现在懒得装了就开始剥削劳动人民了是吧？
草！
竺清屿一整个炸毛。
心里的天平又在衡量。
呵……算了。
捂好马甲。
重中之重。
“吃什么？”他咬牙切齿，声音僵硬地像要吃人，勉强挤出微笑堆在嘴边。
沈砚挑眉，意料之中的答案。
“煎……包。”
长长拖着腔调。
竺清屿拉着个脸，眼里藏满杀意“哦。”
“我我我，我也要吃，天天吃食堂我都吐了。”谢晗被他俩的加密通话绕得稀里糊涂。
什么给机会？
什么当好人？
他一概不知。
脑子里只装得下饭。
“嘿嘿，屿哥，我不挑的，我要吃烧麦，就你说好吃的那家。”
“……你不是不挑？”齐景浩推开他冒头窜位“我也不挑的，我也要吃烧麦！”
果然松了一个后面就止不住了。
“明天不是周六吗？”竺清屿思路相当清晰，周六是假期，是他的解放期。
“对啊。”
“我送你家去？”
“送我家干嘛？”
“不然你吃什么？”
“吃烧麦啊……”
……
“明天不是放假？”竺清屿无语，非要逼他把话说明白。
“是啊。”
“那我怎么给？”
“来学校给啊。”
“我他妈还专门跑一趟送？”
“不用啊。哦。你是一点不知道啊？”随后又自问自答“对吼，你新来的。”
“知道什么？”竺清屿耐心告罄。
谢晗仰头捧腹大笑，乐得泪眼汪汪还是停不下来。
“兄弟，想什么呢？桉水一中绝惨单休。”
“单休？”
“昂，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天。更逆天的是放假时间还他妈卡在周六下午到周天晚上。”
“不是有一天半吗？”竺清屿写题都没算这么快过。
“哦，准确来说是周六下午上完三节课放人，周日晚上来赶晚读。”
“……”
竺清屿：“为什么？”
“还能是什么，主任脑抽了呗。我们这一届真的绝了，刚好轮到许万林带。顶级时间管理大师，都被训成军犬了。”
“那……”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电话响了。
“砚哥，你电话。”谢晗提醒他。
“不是我的。”
“那是？”
“我的。”竺清屿从口袋摸了出来，竺女士打来的。
他想都没想就点了接听。
“妈。”
“竺！清！屿！你人呢？”电话那头传来。
“我在学校……”
“我现在在你学校门口，你自己看看还有人吗？你是准备在那安家落户了是吧？”
“你来接我了？”竺清屿自觉过滤一切有害信息。他的手摆的位置很有深意，一边时刻准备捂话筒，一边时刻准备挂电话。
“不然呢？你上午不是没等到……”
危险发言。
捂住。
没一会又松手。
那话题已经跳过。
竺女士催促道：“你快点下来了。”
“哦。”
竺清屿敷衍地摆了摆手示意离开。
“OK。刚好我们也回寝室了，等下停水洗不了澡。”谢晗差点忘记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住校生。
“记得带啊屿哥！我肚子明天很想你的。”
“滚啊。”竺清屿虚握了握拳，走到一半又回头瞪了眼沈砚，后者神色淡淡，看得他更来气。
烦。
总归是毒不死人。
他步子没由得快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