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凤城GL》九月花落

62、第六十二章

　　绿水总是这么惹人怜惜，她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就能让我产生强烈的负罪感，此刻我愿倾尽我的所有只要能抚平她眉间浓浓的哀伤。
　　“对不起，对不起。”我快步走过去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不知道她在洞口站了多久，身上冰凉不带一丝温度。我赶紧把拉进洞里，用我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子烟跟姐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绿水只是心疼姐姐。”她的眼眶微红，薄薄的水雾把她的黑亮的眸子印得跟水晶一样耀眼，话语还是那么卑微，让人心疼。
　　“我一定伤了你的心吧，我跟子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很快会嫁给凌霄宫的少宫主了，我跟她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轩辕枫以凤族长老的性命去要挟子烟嫁给她，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嫁给那种冷酷残忍的人，所以我去魔教救人。我跟子烟毕竟有过美好的感情，我不忍看着她总是被魔教胁迫，那九天乾坤锁就算是我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吧。”我柔声的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发生这些事情的前一晚，我所做的事还是背叛了绿水。
　　“姐姐，我知道在你心里爱着的只有她一个人，你真的不必为了我跟子烟姐姐分开。看到你伤心难过，绿水也会痛。我所求的不过是静静守在你身边，能常常看见你就好。如果子烟姐姐她不喜欢，我也可以…可以回南疆，姐姐有时间记得，记得去看我…看我就好。”绿水哽咽的说，声音颤抖，把我的心也颤动着。眼泪终于止不住从她眼角滑落，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挂着点点泪水，那么美，那么美。
　　“傻丫头，姐姐真的不是为了你才跟子烟分开的。她是凤族的公主，有着不可抗拒的使命和责任，凤族羸弱，她的婚姻担负着几千人的性命，而我是莲华弟子，降魔除妖是才是我的责任，我除了能救她于险境，什么也给不了她，就算我是男子，我跟她也不可能结合，何况。。。我跟她之间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就是最幸福的事了，还能苛求什么呢？”我苦涩的说着，用手指捻柔她脸上的泪痕，泪水在冰凉的脸上竟是那么灼热，灼得我的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为可悲的子烟，可怜的绿水。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你们本应是上天最宠爱的明珠，闪烁着万千光华，等待着世间所有的好男儿去追逐，去疼惜，去守护，却因为爱上我，爱上一缕异世灵魂，命运的轮盘就这么转了向，从此忧伤和遗憾就与你们美好的年华纠缠不休。
　　“不要伤心，绿水会代替子烟姐姐守在你身边，永远不离不弃。”绿水心疼的抱住我，她本来就比我高，紧紧得把我揉进怀里的动作真是十分有爱，原来我忘记了我的绿水早就不是那只受伤的小孔雀，如今的她已是一只锋芒毕露，高傲美丽的孔雀女王。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虽然我不敢说我一定可以忘了那段感情，但我会好好珍惜你，珍惜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等消灭魔教之后我们一起笑傲红尘，畅游天地。”我真心的说，子烟的幸福我怎么也给不了，但绿水的快乐却是我可以为之努力的，这一刻我觉得老天跟我玩的游戏好似不算太坏，大棒之后也能闻着胡萝卜的香味。
　　“我是在做梦吗？幸福得太不真实了。”她身体微微的颤动，冰冷的身躯也有了些温度。
　　“傻丫头，不是梦，我就在你身边。”我抬起头跟她的眼神对视，灵动的双眸闪烁着甜蜜的流光，白皙的脸上晕着两朵红晕，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无可置疑她此刻是幸福的，绿水的快乐来得如此简单，我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珍惜她呢，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辜负绿水的情意。
　　“玄天真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姐姐出去？”绿水轻声问我，眼眸里满是浓浓的柔情。
　　“没有。师父还没消气呢，我这次是闯了大祸了，如果魔教没出大乱的话，师父很有可能关我一年半载。”绿水提起师父我就很是内疚，他怕是没想到我跟绿水也是这样的关系吧，不过绿水只是孤苦无依的修行小妖，只要我跟她小心翼翼不让别人发现，师父是不会知道的，等消灭了魔教天下大定之后我就带着绿水逍遥人间，相知相依，那该是多快活的事情。
　　“真的，那太好了。”绿水的脸上闪着兴奋的表情，耀眼的光华点亮了深黑的眼眸，整个人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
　　“我被关禁闭你还这么开心？”她的光芒让我有些移不开眼，我一直知道绿水是清丽绝伦的，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但她此时雀跃的神情，脸上绽放的笑意竟带着丝丝妩媚，让人心神荡漾，难道绿水传承了华云儿的修为，把她的妖媚也悉数吸收了？
　　“蓝魄帮我在寒冰岛周围设了个结界，布了一层幻像。就算玄天真人也堪不破这层幻像，我可以一直留在寒冰岛陪你，如果外界有异动蓝魄会来马上通知我们的。”绿水解释道，眉眼之间散发出掩不住的春意，没错，春意。但我却不想身上还残留着子烟印记的同时对她做出越轨的行为，这对绿水不公平。我只是轻轻的搂着她，感受她的心跳，温暖，平稳，有力，让我特别心安。

　　绿水和我在寒冰岛生活了两个多月，上午打坐练功，午后阳光灿烂，我们会手牵手走在冰天雪地里，探索寒冰岛每一个角落，好似每次都能发现新鲜的东西。下午我看书她作画，或下棋或打扑克（我自己制作了一副扑克，奇怪的是不管玩什么都是我输），晚上我抱着她一起躺着聊天给她讲故事，绿水说好像回到了以前和爷爷奶奶在南疆的生活，安定，踏实，平淡，幸福。
　　绿水时不时会出岛带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过来，好似打算长住一般，把洞内布置得温馨整洁，像一个温暖和谐的小家。此时她正捣腾着一个洗浴桶，把半人多高的大木桶带出去装满水回来，再用内力把水蒸热了，准备泡澡。
　　“我每天去的小山旁边那个温泉不是挺好吗，干嘛这么费事捣腾回山洞？”我不解的问她。第一次来寒冰岛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能容纳两三人的小温泉，温泉水质很好，清澈柔和，温度也适中，看着周围的冰雪世界而自己置身于热气腾腾的温热之中，很是享受。要知道在现代社会这样的露天温泉价格昂贵，每到冬天为了能享受这种美妙感觉我花了不少钞票，还不时去日本寻找更好的温泉体验，现在有免费高质素的温泉我几乎每天都会在里面泡一个小时。不过绿水好像不喜欢，总是出岛沐浴，要不然就半夜跑去洗浴然后很快回来。
　　“那温泉是不错，可惜是露天的，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绿水害羞的说，准备着干净衣裳。
　　“小傻瓜，这寒冰岛连动物都没一只，要说人，只有我了，难道你怕我看？”我调笑道，看着绿水害羞的表情总想逗逗她，这也成了单调生活中我不可缺少的乐趣。不过绿水真的从来没有跟我一起泡过温泉，难道她真的怕我看？
　　“姐姐讨厌死了，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娇嗔道，小脸很快绯红一片，本来作势脱衣沐浴的，被我这句话僵得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是姐姐讨厌了。你安心沐浴，我去洞口帮你守着，保证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绝对没人任何生物敢偷看你洗澡。”我正经的说完，起身走到洞外。可她看向我的眼神幽怨婉转，整个人的神采也瞬间黯淡了下来。
　　我站在洞外甚是无聊，简单的做了做伸展运动。我刚刚说错了什么吗？怎么绿水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我无奈的笑了笑。
　　外面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冰雪世界，白色是寒冰岛永恒的主题，突然想起那一日，矗立在雪地里的那抹刺眼的嫣红，心中一痛。我跟她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吧，我被发配寒冰岛，她在莲华外守了整整一个多月，终于等到彩盈把她带来见我。她当时是鼓起怎样的勇气向同为女子的我告白，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我只会把爱恋藏在心底，默默的守护她。如果彩盈没有把她带来，我们是不是活的比现在洒脱快活。生活永远不存在假设，发生就是发生了，错过就是错过了，遗憾也好，痛心也罢，我们都得重新开始新的起点。
　　深夜，绿水独自一人在书桌前作画，眉头微皱，一笔一画都专心致志，用尽心血。
　　昏黄烛光下，精致的脸庞晕散着柔柔的光圈，宛若黑夜里独自绽放的幽香昙花，华美，高贵，优雅，孤寂。
　　几缕发丝随意飘洒在面前，神情专注，眸子里却隐藏着淡淡的忧郁。
　　她今天沐浴完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脸上总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忧伤，那抹忧伤也丝丝缠绕在我心里，憋闷，沉寂。

　　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画笔游动，原来她画的是我。
　　我抱着一只受伤的小孔雀靠在树干上闭眼休憩，大树枝繁叶茂，月光隐隐，我眉头紧锁，神情哀伤忧郁，发丝凌乱，垂在半空的衣衫随风飘动，寥寥几笔就把我的表情勾勒得生动逼真，栩栩如生。怀里的孔雀怔怔的看着已入睡的我，小小的眼睛似乎流露出怜惜的目光。

　　其实梦漓现在挺喜欢绿水的，流水潺潺，涓涓不断，萦绕心扉，温暖安心。
只是感情远远达不到对子烟那样的浓烈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