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火锅 ...
-
“回神了。”
余榆又一次敲在程时额头。
“我们约会呢，专心点。有想去的地方吗？”
程时想到了当初鬼混的那些地方，又想到余榆“不要说脏话”的要求，打了个寒噤。
“出来约会不得看你安排吗？”
余榆很满意这种全权委托的感觉，打开车载音乐后不再说话，专心开车。程时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只安静看着窗外的树影倒退。
一首符合余榆风格的歌充斥在车厢内。
"We don't need a plan to live in this moment"
要活在当下 我们不需要制定计划
"Sometimes you gotta take a chance while it's there"
有时候机会到了你就得抓住
"I don't wanna spend my whole life hoping"
我不想穷极一生只能做梦
"So tell me baby are we going somewhere"
所以告诉我宝贝 我们是不是要出发去追逐幸福
……
听懂了的程时:“……”
谢邀，人在车上，感觉被骚扰。
偏偏余榆存心不想他逃避，“怎么样？我的歌单好听吧？”
“你他妈歌单就一首歌啊？单曲循环呐？”
“是啊，我比较专一。”余榆被呛了也带着笑，“你就说好不好听吧？”
“难听，难听死了！”
程时收回放在余榆身上的目光，继续看窗外的风景，留给余榆一个冷漠的后脑勺和一对通红的耳朵。
以前怎么没发现余榆是这么……这么闷骚的人呢？
SUV停在一家装潢十分奢华的店面的地下停车场。
程时之前没少进过这样的店消费，知道这样的铺子相比别家来说简直是贵的像抢钱，这会儿他脑子还没转过圈，担心余榆吃这一顿饭得花去半个月的工资。
程时顾及余榆的面子，斟酌开口:“要不我们换家店呢？这个看上去不太划算的样子。”
“不用，还可以。”
“真的吗？我跟你说我之前来过，味道一般，价格还不友好，就是那种明明可以直接打劫，还他妈送我们道菜的那种。”
余榆有些好笑，没拆穿程时的谎言——这家店刚开一个月，而程某人已经三个月没出门了。
“你想给我省钱啊？”
程时眨眨眼没回答。
“走吧，我不差钱。谢谢我未来男朋友替我操心。”
程时嘟囔了一句没确定呢，顺着余榆走进三楼包厢，在靠门的位置坐下——这儿通风，等吃完饭身上味道不会太重。
这是一家火锅店，就是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用如此隆重的规格把重庆老火锅打包成高端菜品。
余榆点菜的时候，程时四处打量着包间。
唔，地板上铺着软毛地毯，头顶是欧式吊灯，窗帘又一副新中式的风格，桌子中央是个电磁炉，桌上还摆着高脚杯，这么混搭而有病的风格，倒是和他一个不着调的朋友审美一致。
思及此，程时心情有些低落。
“你是有出门恐惧症吗？怎么一出门就心不在焉的？”
程时抿了口茶水，“我第一次跟人约会，紧张不行啊？”
余榆也不跟他纠结，“有什么忌口吗小少爷？天天都是我买菜回家，你做饭，我也不知道你不吃什么。”
程时撇撇嘴，心说自己现在哪还是什么小少爷？
尽管对余榆的称呼有些不满，但他三个月没吃火锅了，有些嘴馋，这会儿想愉快地吃一顿火锅，便把诉求全说了出来。
“菜品没要求，锅底要鸳鸯锅。辣锅不要花椒，但是要有花椒的味道；番茄锅要现炒的茄汁打底，不要勾兑番茄酱，不能太酸也不能不酸；油碟里蒜末葱花香菜小米辣的比例要2:1:1:2。还有，香油要当天现榨的。”
余榆面色平平，把他的要求都记了下来。随即抬眸，“还有别的要求吗？”
做好准备被说矫情的程时:？
“没了。但你不觉得我这些要求已经很麻烦了吗？”
“自己准备锅底的话是有点难搞。但是我们是来消费的，他们还要抢我钱，有诉求他们满足一下怎么了？”余榆按铃招来服务生递出去菜单，“我也乐意供着你。”
程时有些面热，“你不觉得我娇气吗？以前我跟朋友们出去吃火锅他们都要说我娇气。”
“不啊。你这要求还没我之前一半多呢。”
程时有些难以相信，毕竟面前的人吃了自己胡乱摸索着做出来的三个月的饭。想想自己也还没认真了解过余榆的偏好，便就着话题和余榆聊了起来。
锅底和菜品上桌时，余榆堪堪开了个头。边吃边聊，气氛倒也不尴尬，反而诡异地有种他俩相识已久的感觉。
咽下余榆煮好后夹过来的一片牛肉，程时揉着肚子感慨，“三鱼哥，你之前真是挑□□。”程时很快又想到什么，“那你把菜涮的这么好吃，是不是也因为你之前挑食啊？”
余榆点头，“吃的方面不能让步。”
“知音呐！三鱼哥，我他妈也这么想的！”
余榆加起一片放凉的娃娃菜喂进程时嘴里，“你不说脏话了我跟你能更知音。”
动作自然地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余榆作势轻咳一声，收回筷子，“娃娃菜煮的怎么样？是不是也刚刚好？”
“没！这片是整顿饭最难吃的！”程时欲盖弥彰地喝了口饮料，“煮的时间太长了，感觉没熟一样……”
余榆忽地扭头往外看，止不住发颤的肩膀表示他现在正偷摸乐着。
程时说错了话有些害燥，“喂！你回头！不许笑！”
余榆听话的扭头回来，但眼里的笑意丝毫不减。
程时还是第一次看余榆笑成这样，一时也忘了佯装生气。
余榆笑的太他妈好看了，他承认他看呆了。
扑通——扑通——
程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想，完了，美色当前，小色鬼是真的栽了。
他看见余榆的嘴一张一合。
他听见余榆说，“程时，你好可爱。”
扑通——扑通——
程时的心跳更快了。
他也没看清筷子夹住了什么，张嘴就吃了进去，还嚼了两下。
随之而来的是程时无法招架的辣意。
“好辣！”
“诶诶！那是干辣椒！祖宗，你上点心！”
程时匆忙喝完杯子里的饮料，仍觉得不解辣，慌乱间又拿过余榆的杯子一口气喝完他的茶。
舌根还是火辣辣的疼，程时精致的脸皱成一团。
“要不要再喝点水？”
程时捂着肚子倒吸冷气，“不行了，好撑，我喝不下了。”
“还辣吗？”
“当然啊！”
余榆有些无奈，“那漱漱口，不咽下去了。”
说罢给程时倒了冰水，又拿个小碗准备着接弃液。
程时就着余榆的手漱了几次，才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三鱼哥，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啊？”
“因为我喜欢你，我在追你。”
向来碰到情感问题就宕机的脑子这会儿仍在顽强运转。
“我俩住了三个月了，你怎么毫无征兆地就想追我了？”
余榆回答不上来。
总不能直说我调查你调查了三个月才放心吧？更别提他也没搞清他汹涌的感情是从何而来。
但他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余榆喜欢程时，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他刚对程时放松一些警惕就下决心要和程时在一起。
余榆的沉默让程时心底一沉。
“如果你只是想拿我玩玩……”
“我不好解释……”
两人同时开口。
“我先说。”余榆食指抵在程时唇上，“你信我，我是认真的。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剩下的我以后再解释，可以吗？”
说完他无声叹了口气，这是什么渣男发言啊！
程时听见“一见钟情”四个字儿以后，脑子便彻底死机了。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四目相接，一双带着乞求，一双带着茫然。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空气都有些凝滞。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黎知的叫骂声——
“程！时！你小子给我出来！你他妈玩失踪玩够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火锅
